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微光,纳三少如幽灵般出现在茶馆门前,目光锁定门上的锁具。
这是一把老式弹子锁,常见于上世纪**年代的防盗门上。
锁芯内排列着高低不一的圆柱形弹子,只有当所有弹子被调整到同一高度时,锁扣才会开启。
纳三少嘴角微扬,从怀中取出两根铁丝。
一根固定已拨动的弹子,另一根继续探查。
十余秒后,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响。
他身形一滞,保持姿势静候片刻。
老人睡眠本就浅,像邓伯这样常年走夜路的,更是警觉。
确认屋内无动静后,纳三少用手帕抹去门把上的指纹,闪身入内。
茶馆 ** 是旋转楼梯,通往二楼两间房。
根据小阿俏的情报,左侧是邓伯卧室,右侧是茶室。
纳三少悄无声息地摸上二楼,贴墙聆听。
确认房内均匀的鼾声后,他满意地闭目调息,与黑暗融为一体。
约莫一两个时辰后,纳三少猛然睁眼。
卧室内传出床板吱呀声,接着是拖鞋的踢踏声。
脚步声渐近,房门开启。
邓伯眯着惺忪睡眼在门口稍作停顿,喘了几口气便朝楼梯走去。
这条走了十多年的楼梯,他闭着眼都能走稳。
可这次不同。
当他的脚即将踏上第二级台阶时,后背突然传来一股推力。
失重感瞬间袭来,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
遇袭了!
跌落中的邓伯立即反应过来。
他强忍疼痛想要爬起逃跑,却听见上方传来冰冷的声音:
邓伯,苏老板托我捎句话。”
下辈子,记得急流勇退。”
邓伯艰难回头,只见楼梯口缓步走下一个诡异身影——面色惨白,脑后垂着长辫。
苏老板...长辫男子...
电光火石间,邓伯恍然大悟:大的条件我都答应!别杀我!别杀我!
这**!是大的人!
邓伯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慌乱地往后推挪,脸上写满惊恐。
求饶声还未出口,纳三少的手帕已严严实实捂住他的嘴。
别紧张,头晕是正常的。”
呜!呜——
省点力气吧,没用的。”
纳三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在邓伯耳中越来越远。
他的视线逐渐涣散,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纳三少扭曲的笑脸。
两分钟后,邓伯双腿猛地一蹬,彻底失去意识。
死人最安静。”
纳三少冷笑着探向邓伯脖颈。
确认脉搏消失后,他利落地开始清理现场。
**真正的本事不止拳脚,更要记性好。
从踏进房门那刻,每个触碰过的细节都刻在他脑子里。
不到十分钟,现场已变成老人起夜失足摔死的模样。
回到车上,他拨通了苏阳的电话。
大陆酒店顶层,苏阳正等着这通来电。
毕竟**邓伯不是小事——这位社团元老的死,足以让整个和联胜拼命。
老板,办妥了。”
很好。”
苏阳满意地挂断电话,整个人陷进真皮座椅。
跪在脚边的小阿俏仰起头:邓伯...解决了?
三少办事向来干净。”苏阳按住她的后脑勺,继续。”
......
次日清晨,大夫妇在大陆酒店餐厅用早餐。
这些天他寸步不敢离开——十二红棍虎视眈眈,出去就是送死。
中午区你负责,区交给我。”
老三那边加派人手,师爷交代的。”
嘈杂的交谈声中,大偷瞄着四周,只有在这种人多的地方他才觉得安全。
大哥,睡得好吗?
听见苏阳的声音,大急忙起身让座:苏老板一起用早餐?
好。”
两名 ** 无声上前,摆好白粥雪菜后垂手侍立。
看着这对璧人,大眼底闪过艳羡。
一袭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金丝眼镜后藏着摄人心魄的眼波,举手投足间尽显曼妙身姿。
这般 ** 般的秘书,寻常人怕是连见都难得一见。
偏生苏阳身边从不缺这样的红颜,也不知他究竟有何等手段。
大哥,趁热吃。”
长毛递来油条的声响打断了大的思绪。
他接过早点时忍不住将长毛与那位秘书来回比对,越看越觉得心头泛酸。
早点不合口味?
察觉到异样的苏阳放下瓷勺。
大忙不迭摆手:没有的事,挺好挺好。”
是为邓伯烦心?苏阳舀起一勺白粥。
瞥见妻子在场,大顺势点头:那老东西多活一天,我就一天睡不安稳。”
现在你能睡安稳了。”苏阳搅动着粥碗,语气轻得像在聊天气。
大的筷子悬在半空,凤爪啪嗒掉回笼屉:苏老板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苏阳抬眸浅笑,昨夜邓伯起夜失足,摔断了脖子。”
当真?大瞪圆双眼,难以相信盘踞和联胜数十载的邓伯竟这般轻易殒命。
我从不开玩笑。”苏阳咽下粥水,唇角弧度未变。
大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死得好!这老棺材瓤子早该...
今晚白鸟 ** ,我请!他拍着桌子嚷道,脸上的横肉都在颤动。
※※※
阿乐正给丹尼的书包装着课本。
男孩盯着父亲缠满绷带的腿,小声道:今天我自己上学吧?
让阿南送你。”阿乐系书包带的手指顿了顿。
想到大近期的疯劲,他绝不敢拿独子冒险。
阿南慌慌张张推门而入时,父子俩的早餐才吃了一半。
等丹尼被支开后,马仔压低声音:乐哥,邓伯昨夜...失足摔死了。”
瓷勺在阿乐手中碎成两半。
他深吸一口气:备车,去灵堂。”
(阿乐独自留在屋内,脸色瞬间阴郁如墨。
仿佛暴雨将至,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邓伯死了!
这老家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咽气!
平心而论,阿乐确实巴不得邓伯早点归西,甚至想放鞭炮庆祝。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先解决大!
邓伯要死也该等收拾完大再死!
现在单凭阿乐一人,他根本没把握镇住群龙无首的和联胜,更压不住那些心怀鬼胎的堂主和叔父们。
老爸。”丹尼推门进来。
阿乐沉着脸摆摆手:你自己去上学。”
太好啦!丹尼欢天喜地拎着书包跑出门。
这时阿南走进来:乐哥,车备好了。”
走。”
阿乐拄着拐杖艰难起身,在阿南搀扶下钻进轿车。
太平间惨白的灯光下,邓伯的 ** 静静躺在铁床上。
往日威风凛凛的元老,如今不过是具臃肿冰冷的 ** 。
真是摔死的?
阿乐凑近端详 ** 上的淤青,确实像是楼梯磕碰所致。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伤痕。
法医鉴定是失足坠楼。”阿南语气笃定。
阿乐却眉头紧锁——太巧了。
就在要对大执行家法的当口,邓伯突然暴毙?
这死法...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阿乐重重叹气,盯着邓伯青白的脸,竟真有些鼻酸。
这老狐狸,死得 ** 不是时候!
邓伯,我刚混江湖时多亏您栽培。”
如今我当上坐馆,您却走得这么急...
他演得情真意切,连阿南都红了眼眶。
乐哥节哀,社团还得靠您主持大局。”
出去。”阿乐突然变脸,让我和邓伯单独说说话。”
房门关闭的刹那,太平间里只剩暴怒的阿乐和一具 ** 。
“老东西,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挑这个时候死!”
“你一死,大怎么办?社团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妈的!真是害惨我了!”
阿乐狠狠捶打着邓伯的 ** ,发泄了几十下后,才精疲力竭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怎么也没料到局势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作为和联胜最德高望重的元老,邓伯的突然离世,必然会让整个社团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
串爆、老鬼奀、冷佬这些叔父辈势力相当,各自手下的堂主们也难分高下。
在这种势均力敌的争斗中,最终往往只会导致一个结果——
选不出话事人,谁也不服谁,最终分崩离析。
而现在,正是他和大对峙的关键时刻!
如果和联胜在这时候 ** ……
等待他的结局恐怕只有一个字——
死。
想到这里,阿乐又恶狠狠地瞪了邓伯的 ** 一眼,烦躁地捂住额头。
……
中午时分,大带着大嫂和长毛前来拜访苏阳。
苏阳正坐在办公室里,享受着侍茄师的服务。
“老板。”
身穿黑色制服的侍茄师跪在地上,看起来二十出头。
剪裁得体的制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搭配同色系的高跟鞋。
她低垂着精致的脸庞,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雪茄。
见雪茄被苏阳取走,她乖巧地起身绕到后方,双手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揉捏起来。
“不错,大阿姐把你 ** 得很好。”
苏阳吐出一口青烟,仰头对她笑了笑。
侍茄师脸颊微红:“大阿姐交代过,一切听凭老板吩咐。”
“嗯,继续按吧。”
苏阳闭目养神,只听见她细若蚊吟的应答声。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