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收到“幽灵”信息后四十五分钟
地点： 砺刃中心指挥大厅 \/ 网络安全作战室
巨大的弧形屏幕上分成了三个主要区域：左侧是目标海域的实时卫星云图与航道信息；中间是“砺刃”及周边友军单位的快速反应力量部署图；右侧则跳动着山猫团队追踪匿名信号源的复杂数据流。
“坐标海域目前情况，”苏晚晴快速汇报，“一艘隶属于马士基的集装箱货轮‘太平洋黎明号’正沿惯常航道行驶，预计四小时后经过该坐标点。两艘中国海警船在西北方向十五海里处例行巡逻。空中，除了商业航班航线，没有异常雷达信号。气象条件良好，能见度高。”
“‘礼物’会是针对‘太平洋黎明号’吗？”犀牛盯着货轮的信息。
“可能性不大。袭击国际商船性质恶劣，且目标价值不高。”林风摇头，“‘幽灵’行事更隐蔽，更喜欢展示‘能力’而非制造‘惨案’。他们说的‘礼物’和‘期待捕捉’，更像是一种……测试或演示。”
“无人机？隐形无人机？”鹰眼提出假设，“在公海上空进行某种技术演示，然后消失，让我们知道他们有能力在我们眼皮下来去无踪。”
“或者是一种新型侦察或干扰装置，投放在那里，看我们多久能发现并处理。”苏晚晴补充。
林风沉思片刻：“通知海警，以‘可能发现非法监测设备’为由，请‘太平洋黎明号’在安全距离外暂缓通过该区域。同时，请求总部协调，调派一架搭载高精度光电和信号侦测设备的‘无侦-8’高空高速侦察机，一小时内抵达该空域待命。我们自己的‘剑鞘’项目无人机群，进入一级战备，随时准备从沿海基地起飞。”
命令迅速下达。国家机器在保密频道内高效运转起来。
“如果‘幽灵’真想看我们的反应，他们会监视那片海域的动静。”林风看向右侧屏幕，“山猫，匿名信号的追踪有进展吗？”
网络安全作战室内，山猫和他的团队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们的手指在多个键盘上飞舞，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快得让人眼花。
“头儿，这信号……邪门！”山猫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和一丝兴奋，“它用了七层动态跳板，中间混杂了至少三个合法卫星通讯网络的冗余信道，最后落地的Ip指向……北极圈内一个废弃的气象站服务器。但我们追踪过去时，发现那个服务器早在三年前就物理损毁了。”
“鬼影服务器？”苏晚晴问。
“不止。我们发现信号在传输中，有极其细微的‘量子噪声’特征残留。”山猫调出一段频谱分析图，“虽然微弱到几乎无法检测，但这和我们在‘海渊号’部分残存设备上发现的某种加密协处理器泄露特征，有5%的相似性。”
又是与“海渊号”残存技术的微弱关联！这进一步证实了“幽灵”与“暗影”可能存在某种技术传承或借鉴关系。
“能反向植入追踪程序吗？”林风问。
“试了，没用。”山猫摇头，“对方的防火墙有‘自指涉’结构，我们的渗透代码一进去，就像掉进镜子迷宫，会被引导去攻击它自己虚拟出来的影子节点，反而暴露我们的意图和部分代码特征。设计这个系统的人……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
“流浪者”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插入：“典型的‘幽灵’风格。他们喜欢用数学和逻辑游戏来构建防御。你们遇到的可能是‘递归魔像’，一种基于自指算法和动态拓扑的主动防御网络。硬攻很难，除非找到它的‘不动点’。”
“你有办法？”林风问。
“给我一个安全的、隔离的网络接口，让我试试。”“流浪者”说，“当然，在你们的人拿枪指着我的头的情况下。”
这是一个更大的风险。但时间紧迫。
“给他接口，最高等级逻辑隔离和物理断网后备。山猫，你全程监控，一旦有异常，立刻熔断。”林风决定冒险。
一小时后。网络安全作战室隔离区。
“流浪者”被允许使用一台完全独立、仅通过单向数据光闸与外部连接的工作站。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的动作熟练得不像一个常年摸枪的佣兵。
“果然……是‘魔像’。”他喃喃自语，屏幕上快速闪过令人费解的图形和代码流，“但它有个弱点。这种级别的动态防御，需要一个‘初始熵源’来驱动其随机性生成。通常是一个物理噪声源，比如宇宙射线探测器或量子随机数发生器。但为了隐蔽和便携，他们可能用了替代品……”
他快速输入一系列指令，屏幕上出现一个不断变化的波形图。
“找到了！他们在信号里嵌入了……背景辐射的微幅波动数据作为熵源的一部分。很聪明，但不够纯净。”他的眼睛亮起来，“如果我们能模拟出一个完全一致的‘虚假背景辐射’环境，发送一个特定相位的信息包进去，就有可能诱导魔像的随机数生成器进入一个短暂的‘伪周期’状态，在那个窗口期，它的防御会出现大约0.3秒的可预测缝隙！”
0.3秒！对于顶尖黑客来说，足够植入一个微型后门或者定位一个更真实的跳板了。
“需要什么数据来模拟？”
“目标海域过去二十四小时，不同高度的宇宙射线通量、地磁扰动指数、甚至太阳风粒子流的精确数据。越精确越好。”“流浪者”说。
“气象和空间监测部门有这些数据，但调取需要时间。”苏晚晴说。
“我们有更快的办法。”鹰眼的声音插入，“砺刃的屋顶，有‘观星者’系统——一套原本用于校准高精度惯导和测试电磁屏蔽效用的多频谱环境监测阵列。它可以实时采集部分所需数据。”
权限迅速批准。数据流开始汇聚。
就在山猫和“流浪者”联手尝试破解“递归魔像”的同时，对周启明的秘密监控有了突破性发现。
负责监控的技术人员报告：“目标在午餐后，使用个人通讯终端（经检查无异常）浏览了一个多肉植物养护论坛。但在浏览过程中，他的终端向论坛服务器发送了一个额外的、经过伪装的数据包，内容看起来是无关的图片上传请求。但我们截获并解码后发现，数据包内隐藏了一段极简指令，使用了一种古老的‘图书密码’加密，密钥是他个人社交媒体上三年前发过的一张多肉植物照片的ExIF信息中的GpS坐标！”
“指令内容？”
“只有两个词：‘修剪完成’。”
修剪完成！这与“园丁”的代号完美契合！周启明极有可能就是“园丁”，他在确认监听装置放置成功，或者报告“流浪者”已被控制！
“控制他吗？”犀牛请示。
“不，”林风眼神冰冷，“放长线。严密监控，记录他的一切通讯尝试。同时，核查他过去所有经手的设备维护记录，尤其是涉及关键区域的。”
内鬼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但抓住尾巴不等于挖出整条蛇。
时间逼近正午。
高空侦察机已抵达目标空域，海警船已将“太平洋黎明号”引导至安全距离。“剑鞘”无人机群在沿海基地待命。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幽灵”承诺的“礼物”。
中午12点整。
目标坐标海域上空，晴空万里，毫无异状。
12点01分……02分……05分……
“没有任何异常！雷达、光电、信号侦测全无发现！”鹰眼报告。
是虚张声势？还是“礼物”已经送达却未被察觉？
就在众人疑惑时，高空侦察机传来了最新侦测数据——在海面以下约五十米深度，检测到一段持续了仅零点五秒的、异常规律的微弱声波信号，频率极高，内容无法解析，随后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山猫那边传来一声低呼：“缝隙打开了！我们捕捉到了一个更真实的跳板节点……位于……位于公海一艘注册在巴拿马、名为‘海洋探询者号’的海洋科考船！它的公开航线……正好在一个小时前经过了目标坐标点正下方！”
“礼物”不是从天上来的，是从海里来的！那艘科考船在经过时，从水下释放了某种难以探测的装置或信号，完成了“幽灵”所谓的“礼物”投放！
而他们捕捉到的跳板节点，直指那艘此刻正在驶离的科考船！
“‘海洋探询者号’……立刻调查它的背景，申请国际航道拦截检查！”林风快速下令。
“幽灵”的第二次问候，以一种极其隐蔽和高技术含量的方式完成。他们展示了水下投放与隐蔽通讯的能力。而“净影”小组，虽然反应迅速，并意外地在“流浪者”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但依然慢了半步。
对方的棋，下得又深又飘忽。
而那艘正在远离的“海洋探询者号”，会成为揪住“幽灵”袍角的第一缕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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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完】
【下章预告】：“海洋探询者号”背景复杂，牵扯多方利益。“净影”小组面临是否进行公海拦截的艰难抉择。周启明（园丁）接到新的指令，开始暗中活动。慕容渊教授根据“流浪者”的问题，提供了一个关于“幽灵”可能终极目标的惊人推论。三线压力齐聚，林风必须做出关键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