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后的第五天,基地入口处传来了越野车引擎的轰鸣声。栀正在指挥中心核对物资清单,头顶的猫耳朵动了动,抬头看向窗外——himeko的车正碾过碎石路停在空地上,车门打开,她先跳下来,又转身扶着一个穿着灰色旧衣的女孩。
“小栀!”himeko的大嗓门隔着玻璃传进来,“带新伙伴来啦!”
栀放下手里的文件,身后的尾巴轻轻扫了扫椅腿,快步迎了出去。阳光落在她发顶,黑色的猫耳随着脚步微微晃动,走到近前才看清,himeko身边的女孩身形纤细,眉眼沉静,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指尖还沾着些未洗净的尘土。
“这是华。”himeko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在城东废墟救出来的,拳头硬得很,一群崩坏兽都近不了她的身。”
华抬起头,目光在栀头顶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上停顿了半秒,随即低下头,微微躬身:“华,见过栀队长。”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栀眨了眨眼,伸出手:“欢迎加入逐火之蛾,我是栀。”
华看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犹豫了一下,才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握了握,指尖微凉:“请多指教。”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领作战服和宿舍钥匙。”栀转身时,尾巴不经意地在身后摆了摆,恰好扫到华的裤腿。
华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眉头微蹙,又很快松开——她注意到栀的尾巴只是自然摆动,并无恶意。
路过训练场时,兰斯格正举着斧头练习劈砍,看到栀身后的华,立刻嚷嚷起来:“小栀,这就是himeko说的新伙伴?看着挺文静的啊,能打架吗?”
华没说话,只是握了握拳,缠着纱布的右手骨节轻轻动了动。
himeko踹了兰斯格一脚:“少废话,华的拳头比你的斧头管用多了。”
爱莉希雅抱着长弓从旁边走过,笑着晃了晃弓弦:“华妹妹你好呀,我是爱莉希雅~ 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比如……给小栀的尾巴织个绒球?”她说着就要伸手去碰栀的尾巴,被栀笑着躲开。
华看着她们互动,眼神柔和了些,却还是没开口,直到栀把她领到宿舍门口,才低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先休息半天,”栀指了指隔壁的房间,“优灵住你旁边,武器库里有备用的护具,你的手……需要梅比乌斯看看吗?”
华低头看了看缠着纱布的右手,摇了摇头:“旧伤,不碍事。训练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
“倒是和我刚进来时一个样。”himeko不知何时跟了过来,靠在门框上笑,“急着证明自己。”
华没反驳,只是看着栀:“我不想拖后腿。”
栀的猫耳竖了竖,突然笑了:“那正好,下午三点训练场有对抗练习,一起来?”
华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
下午的训练场格外热闹,除了常规训练的队员,连千劫都靠在围栏上,猩红的眼睛盯着场中——他听说了华是用拳头的,想看她到底有几分实力。
栀站在场地中央,对华做了个“请”的手势:“随便打,不用手下留情。”
华深吸一口气,左脚向前踏出半步,摆出格斗的起手式,缠着纱布的右手微微抬起:“得罪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拳头带着破空声直逼栀的面门。兰斯格在旁边咋舌:“速度够快啊!”
栀不闪不避,等拳头离自己只有半尺时,才侧身避开,同时伸手想去扣她的手腕。
没想到华的反应极快,手腕一翻,拳头变掌,顺着栀的手臂滑向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握拳攻向她的腰侧。
“反应不错。”栀笑着后退半步,尾巴在身后轻轻一甩,恰好挡住华的第二拳,“但力道还能再沉一点。”
华眼神一凛,攻势更猛。她的拳法没有章法,却招招狠戾,每一拳都带着玉石俱焚的架势,显然是在废墟里生死搏杀练出来的本能。
栀只是闪避,偶尔用指尖点在她的拳路上,轻声指点:“这里可以借力转身,那里收拳太慢。”
三十招过后,华的呼吸渐渐急促,额角渗出细汗,却依旧不肯停手。直到栀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拧,她才踉跄着后退几步,站稳后立刻鞠躬:“我输了。”
“不是输,是还没学会怎么用巧劲。”栀松开手,尾巴晃了晃,“你的基础很好,只是缺系统训练。”
华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困惑:“刚才你明明可以打倒我。”
“我们是战友,不是对手。”栀的猫耳抖了抖,“训练是为了让你变强,不是看你倒下。”
站在围栏边的千劫突然开口:“拳头够硬,就是太直。”
华看向他,没说话,但眼神里多了些认同。
himeko走过来,把一瓶水递给华:“听见没?以后跟着小栀好好学,保准你比现在厉害十倍。”
华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又看向栀,认真地说:“谢谢栀队长。”
栀笑了,身后的尾巴开心地摆了摆:“不用叫队长,叫我栀就好。”
夕阳把训练场的影子拉得很长,华看着围过来打招呼的队员们——爱莉希雅塞给她一颗草莓糖,龙音演示着双剑的基础招式,鹿野默默递过一张基地地图,上面用红笔标好了食堂和武器库的位置。
她握紧了手里的水瓶,缠着纱布的右手轻轻松开,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明天早上七点,训练场集合。”栀的声音带着笑意,“可别迟到哦。”
华用力点头,这次眼里有了笑意:“绝不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