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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带着药草苦涩的气息,卷过药王谷口的断肠草丛。

那些曾经作为天然屏障的剧毒植物,此刻已被践踏得东倒西歪——不是被人小心翼翼避开,而是被铁靴、马蹄蛮横地碾过。谷口的石碑上,“药王福地,擅入者死”八个朱漆大字旁,赫然插着三支黑羽箭。

箭杆还在微微震颤。

谷内,往日飘着药香的晒场,此刻弥漫着另一种气味——铁锈味、汗味,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三百余名黑衣劲装的汉子呈半月形围住了主殿前的广场。他们不是军队,装备却比寻常官兵精良得多——胸甲是百炼冷锻的,刀是带血槽的雁翎刀,弓是开了双槽的硬弓。这些人沉默地站着,眼神像磨过的刀锋,扫视着殿前那群身穿葛布长衫的药王谷弟子。

没有旗号,没有喊话。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谁——楚王府蓄养了十年的“黑鸦卫”。江湖上很少人见过他们,见过的大多都成了死人。

“谷主,已经两个时辰了。”

药王谷大弟子陈半夏压低声音,他的手按在腰间鹿皮囊上,那里面不是银针,是七十二根淬了七种剧毒的“阎王帖”。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药王谷立谷一百四十年,何曾被人这样用刀指着鼻子堵在家门口?

殿门前,谷主孙思邈第十七代孙孙妙手站在那里。

老人已年过七旬,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乌木簪束着。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灰色葛布长衫,双手拢在袖中,背挺得笔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那双曾经在阎王手里抢回无数性命的眼睛——此刻冷得像深潭里的寒玉。

他没有看那些黑鸦卫,而是抬头望着谷口的方向。

秋风卷起他鬓角一丝白发。

“东厂的人,还没到?”孙妙手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陈半夏咬了咬牙:“按约定,遇险则燃‘九转青烟’。三个时辰前弟子已经点燃,按理说……他们该到了。”

“按理说。”孙妙手重复了这三个字,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好一个按理说。”

就在这时,黑鸦卫的阵型忽然动了。

像黑色的潮水向两侧分开,一个穿着暗紫色锦袍的中年人缓步走了出来。这人面白无须,眼角有很深的法令纹,手里捻着一串紫檀佛珠——可那捻佛珠的手指,指节粗大,生着厚厚的老茧。

“孙谷主。”中年人开口,声音温和得像在问候老朋友,“一别三年,谷主风采依旧。”

孙妙手终于将目光移到他脸上,淡淡道:“楚王府的秦大管家,什么时候也做起这种打家劫舍的勾当了?”

秦管家笑了:“谷主言重。王爷只是听说,药王谷近来与某些朝廷鹰犬走得太近,怕谷主一时糊涂,坏了药王谷百年清誉。特命在下前来,请谷主去王府小住几日——王府后山的‘百草园’,可比这穷山恶水舒服多了。”

话说得客气,意思却赤裸裸——要么投降,要么灭门。

陈半夏的手猛地收紧,鹿皮囊里的毒针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师父!”他低吼。

孙妙手抬起一只手,制止了弟子。

老人的目光越过秦管家,越过三百黑鸦卫,再次投向谷口。他在等,等那个三个月前坐在他对面,用一套闻所未闻的“绩效契约”把药王谷绑上东厂战车的年轻人。

等那个说“谷主放心,既签契约,东厂必保药王谷无恙”的陆仁贾。

等来的只有秋风,和黑鸦卫缓缓抽刀的声音。

“看来,”孙妙手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苍凉和讥讽,“有人忘了契约是怎么写的。”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

不是兵器,是一卷纸。

牛皮纸封,用火漆封着,火漆上压着一个狰狞的狴犴纹——东厂理刑千户的印信。正是三个月前,陆仁贾亲手交给他的那份“药王谷与东厂协作绩效契约书”。

孙妙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嗤啦”一声,撕开了封口。

秦管家的眼睛眯了起来。

“建武三十七年秋,东厂理刑千户陆仁贾,与药王谷主孙妙手立约。”孙妙手的声音忽然拔高,不再是那个慈眉善目的医者,而像是个在公堂上宣读判词的法官,每个字都砸在秋风里,清晰无比,“药王谷依约提供特制丹药,接受东厂‘工效考成’。东厂——”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顿:

“需保药王谷门户周全,凡有外敌来犯,半个时辰内必有回应,三个时辰内必有援兵。违者,东厂赔偿药王谷十年产出,陆仁贾……亲至谷前,三跪九叩谢罪!”

最后八个字,他说得极慢,极重。

广场上一片死寂。

黑鸦卫们握刀的手更紧了,秦管家的脸色沉了下来——这老东西,竟然把契约内容当众念出来?

“三个时辰。”孙妙手举起那份契约,牛皮纸在秋风里哗啦作响,“现在已经三个时辰零一刻。东厂的人呢?陆仁贾呢?”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那双医者的眼睛此刻燃烧着被背叛的怒火:

“契约墨迹未干,承诺犹在耳边!我药王谷依约炼丹制药,弟子们日夜不休,连镇谷的‘九转还魂丹’都给了你们三颗!可如今强敌压境,刀架在脖子上——”

他猛地将契约摔在地上,白纸黑字散落开来。

“你们东厂在哪里?!陆仁贾在哪里?!”老人的声音嘶哑了,那是极度愤怒和失望交织的嘶哑,“这就是东厂的信用?这就是那位陆大人的‘绩效’?!”

陈半夏的眼圈红了。谷中其他弟子,那些平日里只懂采药炼丹的年轻人,此刻也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手中防身的药锄、药杵——他们不怕死,怕的是这种被出卖的感觉。

秦管家忽然抚掌笑了。

“精彩,精彩。”他摇着头,佛珠在指间转动,“孙谷主,您现在明白了?朝廷鹰犬,哪有什么信用可言?他们不过是在利用你们。用完了,自然就扔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声音放柔:“王爷不一样。王爷重情重义,最敬重您这样的杏林圣手。只要您点头,药王谷所有人,王爷都会奉为上宾。至于东厂那边——”

他笑了笑,笑容里有种猫戏老鼠的残忍。

“等王爷成事之后,自然会帮您,找那位陆大人,好好算算这笔账。”

孙妙手没有说话。

他只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页散落的契约。那是契约的最后一页,右下角有两个签名——一个是他孙妙手瘦劲的楷书,另一个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陆仁贾。

老人的手指抚过那个签名,忽然抬起头,对陈半夏说:“拿笔墨来。”

“师父?”

“拿笔墨来!”孙妙手厉声道。

陈半夏不敢违逆,匆匆从殿内取来笔墨纸砚。孙妙手就着广场上的石桌,铺开一张新纸,提笔蘸墨。

他的手很稳,稳得不像个七十岁的老人。

笔尖落下,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不是写信,是在写一份公告,一份将要传遍江湖的公告:

“药王谷主孙妙手,泣告天下同道书。”

开篇九个字,就让秦管家脸色变了。

“今有东厂理刑千户陆仁贾,以‘绩效契约’欺我谷百年基业。约言在耳,墨迹未干,然强敌压境三时辰,东厂援兵无影踪!背信弃义至此,何以立世?何以服众?”

孙妙手的笔越写越快,字字如刀:

“自即日起,药王谷与东厂所立契约,一概作废!凡东厂所求之药,一概不予!凡东厂所属之人,一概不医!”

写到这里,他忽然停笔,抬头看向秦管家,冷冷道:“秦管家,这份公告,可否请你带回楚王府?也让王爷看看,他想要招揽的,是个什么样的药王谷——是个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傻子吗?!”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三百黑鸦卫中,有几个年轻的侍卫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们见过很多人在刀前求饶、怒骂、崩溃,但没见过这样——用写公告的方式,把所有的愤怒、失望、决绝,一字一句刻在纸上。

秦管家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意识到,这个老人不是在演戏,是真的心死了。而一个心死的药王谷主,对楚王府来说,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孙谷主,”秦管家的声音冷了下来,“您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孙妙手放下笔,将那张墨迹未干的公告举起来,朗声道:“药王谷弟子听令!”

“弟子在!”近百弟子齐声应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今日,谷在人在。”孙妙手一字一顿,“谷破——”

“人亡!”陈半夏第一个接话,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所有弟子,连那些烧火的药童,都红着眼睛吼出了这两个字。

秦管家叹了口气。

他缓缓举起右手——那是进攻的手势。

黑鸦卫的刀,齐刷刷举了起来。阳光下,刀锋反射着冰冷的光。

孙妙手闭上了眼睛。他手里还攥着那张公告,攥着那份被撕碎的契约。秋风卷起纸角,哗啦作响,像是在嘲笑什么。

三息。

五息。

十息。

预期的喊杀声没有响起。

孙妙手睁开眼,看见秦管家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不是凶狠,是惊疑。

因为谷口的方向,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不是一两匹,是成百上千匹。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声音密集得像夏日暴雨,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然后是一面旗。

玄黑色的旗,从谷口的山道后转出来,在秋风里猎猎展开。旗面上没有字,只绣着一只狰狞的兽——狴犴,龙之第七子,主刑狱。

东厂的旗。

紧接着,第二面、第三面……整整十二面狴犴旗,像一道黑色的洪流,涌进了药王谷。

旗后是马队。清一色的黑马,马上的人穿着赭红色的袢袄,腰佩绣春刀,背挎硬弓。他们沉默地策马而入,队形严整得像用尺子量过,马蹄踏起的尘土在秋阳下形成一道金色的烟墙。

三百黑鸦卫,在这支突然出现的马队面前,忽然显得单薄了。

秦管家的手慢慢放下,佛珠在指间捏得死紧。

马队在广场另一侧停下,整齐划一。然后从阵中,一匹格外雄健的黑马缓缓走了出来。马上的人,穿着玄青色千户常服,没披甲,只在腰间佩了那把标志性的窄刃长刀。

陆仁贾。

他策马走到广场中央,在孙妙手和秦管家之间勒住马缰。马打了个响鼻,喷出两道白气。

陆仁贾的目光先落在孙妙手身上,落在老人手里那张墨迹未干的公告上,落在散落一地的契约碎片上。

然后他笑了。

不是愧疚的笑,不是抱歉的笑,而是一种……很平静,甚至带着点欣赏的笑。

“孙谷主,”陆仁贾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三个时辰零一刻——没超时太多吧?”

孙妙手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公告在颤抖。

陆仁贾又看向秦管家,笑容更深了些:“秦大管家,楚王殿下好兴致啊。不在王府赏菊,跑到这穷山恶水来……是身体不适,要求医问药?”

秦管家脸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强笑道:“陆大人说笑了。在下只是奉王爷之命,前来拜访孙谷主。”

“拜访?”陆仁贾挑眉,“带三百黑鸦卫,刀出鞘弓上弦的拜访?楚王府的礼节,本官今日算是见识了。”

他忽然敛了笑容,声音转冷:“不过秦管家可能忘了——药王谷,三个月前就签了东厂的绩效契约。按《大明律》,凡与厂卫有契者,皆受厂卫庇护。你带兵围谷,是想试试东厂的刀利不利,还是想试试……”

他顿了顿,一字字道:“楚王府的脖子,硬不硬?”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那三百东厂缇骑,齐刷刷抽刀。

“锵——”

三百把绣春刀同时出鞘的声音,像一道霹雳,劈在了药王谷的上空。

秋风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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