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赵钰桓大大方方从茶楼离开。
萧荣轩带着沈知若从暗道离开。
马车里,他让沈知若坐在自己腿上,美其名曰为了让沈知若坐着舒服。
沈知若:“......”
萧荣轩教她说辞:“你父亲问起,只管说我带你出城骑马。若是问去了何处,回答不知道便是,马车大概走上一炷香的工夫。草地边有一条河。
我们到时,侍卫已将马备好。”
两人离得近,萧荣轩呼出的热气打在沈知若脸上,沈知若面颊发热。
“好。”她双眸低垂、眼睫微颤。
萧荣轩将美景尽收眼底,心里得意。
“放心,明日你我同游一事会传进他耳中,有证人,不怕他不信。
即使哪日他的事暴露,也想不到你我身上。”
他的唇故意擦过沈知若耳垂,怀中人身体僵住。
男人的轻笑声传进沈知若耳中,沈知若的脸色比胭脂还要红几分。
快到沈府,萧荣轩吻上沈知若。
他吻得越发用力,沈知若几乎喘不上气,只能试着推他。萧荣轩吸吮她的唇瓣,许久才松口。
马车停在沈府门外,沈知若边大口吸气、边轻轻摸着发麻的唇。
萧荣轩喉咙滚动,眼中炙热只增不减。
“若若,喜欢吗?”他声音沙哑着问。
沈知若尚处于半恍惚之间,哪有精力顾及其他。
萧荣轩再次轻笑。
沈知若下车前微微蹙眉瞪他一眼。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下车送自己。
萧荣轩举起双手,眸中含笑。“好,都听我们若若的。”
他目送沈知若提着裙摆,几乎小跑着进了府门。
沈知若进门的一刹,他又变回那个不苟言笑的萧世子。
今日驾车之人是他的心腹。“世子,您要回府吗?”
“回府。”萧荣轩声音低沉微冷。
一回府,他察觉到府中气氛凝重,随手抓了一个小厮。“发生何事?”
小厮神情一言难尽,心中暗嚎倒霉。
“问你话便答。”
“回世子,是阮夫......阮姨娘......”小厮一脸赴死状。“阮姨娘她......试图勾引侯爷......
侯爷动了家法,还让全府上下都去前院观刑。阮姨娘刚被抬回悦云院。
侯爷还不准请府医。”
萧荣轩:“......父亲现下在何处?”
“侯爷回了念云筑。”
萧荣轩挺不适应萧林海的变化。说这人无情吧,他为宋云甘愿抛下一切。说他有情吧,他对同床共枕之人动用家法。
未做多想,已直奔念云筑。
念云筑伺候的人忙前忙后,书房的门大开,仆从进进出出。
“世子爷,侯爷在东次间歇息。”一个洒扫小厮提醒他。
萧荣轩问他:“你们都在书房做什么?”
“这个......”他支支吾吾。“阮姨娘用了些不能见人的香,侯爷让人将书房仔细打扫。”
萧荣轩无语。
见到萧林海时,萧林海正坐在窗边炕沿,一手支着头半倚着炕上的矮几。
“父亲可还好?”萧荣轩轻声问。
萧林海睁开眼,一脸疲惫。“你回来了。”
“是。儿子有要事同父亲说,不知父亲现下可还能坚持。”
“无碍。不过吸进少许香气,且已服过药。
正事要紧。”他知道长子定有要事,否则不会这个时候找过来。
他让身边亲信在门外守着。
萧荣轩将今日查出的事同他仔细说了。
萧林海眉头紧锁,快速想着对策。“此事若处理不当,会被反咬一口。
我即刻传信给你堂叔父,让他收集证据。咱们的人皆可作证。
这样一来,不算被动。”
萧荣轩频频点头。
“你叔公年纪大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最忌动怒。此事还是别让他知道为好。”
萧荣轩提议:“最好让叔父亲自上书。说有人想要投军,因听闻南关将士的?粟及俸禄极高。
再让叔父上表忠心,折子内容尽可能言词战战兢兢、忐忑不安。求皇上查明此事。若是子虚乌有,将那造谣生事之人处置便是。
若此事当真,还请皇上彻查,莫让贪赃枉法之人,借着边关将士的名头行贪墨之事。以正国法。”
萧林海颔首赞成。“如今做事越发有稳妥了。
只是你与五皇子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日五皇子若能心想事成,萧家有从龙之功。若败了,你要想好退路。
太子并非良善大度之人,莫要让定远侯府败在你手中。”
除非将今日发现烂于腹中,否则没法瞒过萧林海。萧荣轩决定告诉他那一刻,便做好准备。
只是未料到,萧林海知道他与五皇子的事,竟能如此平静。“儿子谨记。”
二人即刻行动,当看到书房还有人在打扫,萧林海不免恼火。
如今看阮氏越发不顺眼,当初为何会拿这般恶劣不堪之人做宋云替身。
她与自己的云儿,简直就是云泥之异、天壤之别。
萧荣轩请他去自己的书房。
萧林海看着他桌上的新砚台与新笔搁,觉得甚好。“何时得的?这端砚难遇更难求。还有这紫檀笔搁,价值不菲。”
萧荣轩有些心虚。“知若送的。”
萧林海并未多疑。“听闻知若的母亲,是江南苏家嫡女。
那苏家,说句富可敌国都不为过。
也难怪她手上有这些个好东西。”
萧荣轩没敢说,这些是送给萧荣远的,被他私自扣下。
他从自己库房拿了两幅名家之作,勉强应付给弟弟。
“知若送我的三枚玉佩也极好。”待他见到云儿母子,一家人佩戴一样的玉佩,无需多言,旁人便能知晓他们是一家三口。
沈知若送礼之道简直送到人心,让人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萧荣轩当然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他的知若算不算帮着父亲,扎了自己一刀。
自己求而不得的亲情,父亲轻易给了素未谋面的孩子。
萧林海见他脸色不佳,意识到刚刚自己未顾及长子。“荣轩,我说过,不是你不够好。若说错,是我的错。
阮氏确实有几分宋云的影子,尤其是从前她哭诉的模样,总能引得我愧疚怜惜。可那份怜惜不是为她,是为宋云。
我多次因她难过心软,让你受委屈、受罚,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虽不是我心爱之人所生,但你是最让我骄傲的孩子。”
萧荣轩怔在原处,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为自己感到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