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书房。
午后的阳光透过整面墙的防弹玻璃,被切割成规整的光斑,落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书房内弥漫着雪茄的淡淡余韵、旧皮革装帧书籍的气味。
物部氏秉文坐在宽大的黑檀木书桌后,年轻得过分的娃娃脸上没什么表情,猩红色的眼眸正专注地审阅着屏幕上滚动的加密数据流和文件。
内容涉及组织在欧洲某处地下试验场的扩建预算,数字庞大,决策冷酷,一如他掌控的这个黑暗帝国。修长苍白的手指偶尔在键盘上敲击,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是这静谧空间里唯一的节奏。
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几乎被地毯吸收,但物部氏的唇角已然几不可察地扬起。他不需要回头,仅仅凭借那独特的、只属于一人的气息,便能精准定位。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椅背后环了上来,带着温热的体温和熟悉的香气。璇熠微微俯身,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墨色的长发有几缕滑落,轻蹭着他的颈侧。
“秉文,” 他的声音带着午睡后特有的微哑和软糯,像融化了一半的蜜糖,“我下午想出去,找伽容玩。”
物部氏停下动作,向后靠进椅背,顺势将身后的人捞到身前,让他侧坐在自己腿上。动作娴熟自然,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他抬手,指尖轻轻拨开璇熠颊边散落的发丝,猩红的眼眸锁住那双漂亮的、总是显得清澈而依赖的眼睛。
“又去找君度?” 物部氏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陈述,指尖却已经沿着璇熠的脸颊轮廓,暧昧地滑到下颌,“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处理这些无聊的东西?嗯?小坏蛋。”
璇熠早已习惯了他这种带着控诉的亲密,非但不躲,反而仰起脸,主动在他微凉的唇上啄了一下,带着点讨好的笑意:“我会早点回来的。
而且……” 他顿了顿,眼睛弯起来,“我这不是害怕打扰你嘛?”
物部氏哼笑一声,没戳破他,只是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不同于璇熠的浅尝辄止,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深入,直到感觉怀里的人气息微乱,才缓缓退开些许,拇指意犹未尽地擦过璇熠微微红肿的下唇。
“强词夺理。” 他评价,目光却黏在璇熠脸上,细细描摹。
璇熠这些年很喜欢找伽容玩,他们都是omega,而且伽容是为数不多的,物部氏放心让璇熠交友的对象。
伽容的假身份——结城伽容,在一家很有名气的私人医院工作,这家医院背后是组织在掌控,伽容在那里有一个实验室,偶尔也会亲自接一些手术。
物部氏有时候会带着黑色美瞳,以罗曼尼康帝的代号成员的身份活动。
璇熠这些年在程序方面为组织做了很多贡献,所以有传言卡奥尔和康帝都是boss的心腹,他们是伴侣,但只有极少数组织高层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今天的璇熠显然是被精心打扮过的。物部氏对此乐此不疲,如同痴迷收集亮晶晶财宝的乌鸦,热衷于用世间最珍贵的物件,装点他独一无二的珍宝。
一身纯黑的金丝提花和服,面料是顶级西阵织,在阳光下,金色的暗纹会随着角度变换流淌出如水波般的光泽。
宽大的袖摆和衣襟处,用极细的纯金线绣着繁复的卷草云纹,奢华却不显庸俗,反而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剔透。
墨色长发并未完全披散,而是用两根嵌着红宝石和珍珠的金钗松松挽起一部分,剩余的如瀑布般垂在背后。
金钗尾端缀着细长的、同样嵌着细碎宝石的流苏,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摇曳,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
脖子上是一条由几颗大小均匀、色泽浓艳的鸽血红宝石串成的项链,最大的一颗坠子恰好落在他精致的锁骨中央,红与黑的对比,冲击着视觉。手腕上戴着配套的、工艺复杂的金丝嵌宝手镯,脚踝上也有同系列的细链。
耳垂上那对红宝石耳坠,更是物部氏的心头好,每当他低头亲吻璇熠耳侧时,都能看到宝石在他肌肤上晃动,折射出诱人的光。
璇熠其实也喜欢漂亮东西,只是从前作为“泉秀弥”时,对打扮自己兴趣寥寥,有限的金钱和精力都投在了家庭和实验上了。
但和物部氏生活之后,这些完全不需要他操心。物部氏的势力触角遍及全球,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被源源不断送到这座庄园。
珠宝、华服、古董、艺术品……成箱成柜地送来,又因物部氏挑剔的品味和璇熠一时兴起而更换。
每天早上,将尚在迷糊状态、赖床不肯起的璇熠抱在怀里喂完早餐后,物部氏最享受的时光,便是将他带到那间堪比小型博物馆的衣帽间。
他会亲自为璇熠挑选当日的服饰,从里到外,每一件都经过他的手。然后,在璇熠半梦半醒的配合或不配合下,为他穿上繁复的衣物,梳顺长发,佩戴上他精心搭配的首饰。
在璇熠怀孕之前,物部氏甚至会亲手为他上妆。他用最柔软的貂毛刷,为璇熠描摹眉眼,点上口脂。
看着璇熠在自己手下一点点变得更加秾丽精致,那种创造的满足感和占有的愉悦,对物部氏而言是无与伦比的。
当然,这个过程常常被打断——打扮好的璇熠太过诱人,物部氏总忍不住将人按在巨大的梳妆台上,吻花那刚刚涂好的口脂,然后一切又得重来。因此,璇熠的口脂消耗得格外快。
怀孕后,物部氏不再给他化妆,怕化妆品中的某些成分对胎儿有潜在影响,尽管他用的都是最顶级、最无害的定制产品。
但首饰和服装的挑选更加用心,材质务必舒适安全,款式则偏向宽松、不易活动的设计——因为璇熠有时兴致来了,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想跑想跳,物部氏需要用这些华服美饰的重量和束缚感,无声地提醒他:慢下来,小心些。
“好吧,” 物部氏终于松口,手指绕着一缕璇熠的长发把玩,“想去就去。不过……”
他拖长了语调,看着璇熠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心中那片冰冷的权谋之地,仿佛也被这光芒熨帖了一角。
璇熠立刻会意,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上去,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像只撒娇的猫:“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物部氏眼底浮现出真实的笑意,那笑意冲淡了猩红眼眸深处的寒冽,甚至露出了一点尖尖的虎牙,让他那张娃娃脸显出几分孩子气的狡黠:“礼物?我的乖乖,你老公可没那么容易被讨好。”
他凑近璇熠的耳边,热气拂过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暧昧的暗示:“至少……得两个。”
璇熠的耳根微微泛红,但眼中笑意更盛,他同样压低声音,用气声回答:“好啊,我亲自选两个。”
物部氏满意地哼笑,终于放开了他。却没有立刻让他走,而是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盒护手霜和一管小巧精致的润唇膏。
拧开,是淡淡的樱花色,带着璇熠喜欢的清甜香气。他托起璇熠的手,仔细地、一丝不苟地给他涂上一层护手霜,揉搓至完全吸收。
然后,才用指尖蘸取一点唇膏,轻轻点在璇熠的唇上,慢慢晕开。
他的动作专注而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瓷器,又像是在进行某种私密的仪式。猩红的眼眸紧盯着那逐渐变得水润饱满的唇瓣,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涂好后,他将唇膏放进璇熠同样镶嵌着宝石的丝绸手包里。
“把波尔多带上。” 他最后叮嘱,“路上小心,别跑。不可以在小吃摊吃东西,不可以吃凉的,听到没有。”
璇熠点点头,从他腿上轻盈地滑下来,又在他额头上郑重地亲了一下:“知道了,你也是,别太累。”
物部氏抬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看着璇熠转身,那身华贵的黑色和服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金丝闪耀,红宝石流光,墨发与流苏共舞,渐渐消失在书房门口。
书房重归寂静,阳光依旧,雪茄与皮革的气味依旧,屏幕上的数据依旧冰冷滚动。
物部氏秉文靠回椅背,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桌面,猩红的眼眸望向璇熠离开的方向,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暖香和那抹绝艳的背影。
他唇角那抹真实的、带着温度的笑意并未完全消失,只是渐渐沉淀,与眼底那片深不可测的暗红融为一体。
他继续看向屏幕,处理他的事务。只是这一次,那枯燥的数字和冷酷的决策之间,似乎夹杂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等待的甜意。
而他的珍宝,正乘着专属的、防弹性能堪比装甲车的座驾,驶向那座表面光鲜、实则深深扎根于组织阴影中的顶级私人医院,去赴一场omega之间的、看似平常的午后茶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