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真相大白,真凶佐久间昭雄认罪伏法,松田丈太郎也被立即无罪释放,但终究是错过了至关重要的拳王争霸赛。资格由替补选手顶替,拳王的桂冠与他失之交臂。
回到久违的家中,洗刷了冤屈,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遗憾和疲惫。
连续多日的拘留、审讯和心理压力,让松田丈太郎看起来消瘦了一些,眼神深处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
晚上,将白天因为父亲归来而兴奋过度、终于累得睡着的松田阵平安顿好,秀弥细心地为他掖好被角,看着儿子睡得香甜、还带着笑意的小脸,心中充满了珍视和温柔。
他轻轻关上儿童房的门,走到客厅。松田丈太郎没有开大灯,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他坐在沙发上,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有些沉默。
秀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大手,那手上还带着训练和以往比赛留下的薄茧。
“丈太郎……”秀弥轻声唤道,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
松田丈太郎反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力道很大,仿佛要从这真实的触感中汲取力量。
他没有抬头,而是将额头轻轻抵在秀弥纤细却坚韧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嗅着爱人身上那令人安心的、干净清冽的气息。
沉默了片刻,他闷闷的声音才从秀弥颈间传来:“……比赛的事情,我知道,这都是命。”
秀弥心中一酸。
松田丈太郎抬起头,虽然眼中还有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和重新燃起的斗志:“秀弥,放心,我想开了。
拳手生涯总有尽头,我起步晚,能打到这个程度,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以后……我就在拳击馆当教练吧。”
他看向秀弥,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把我这些年积累的经验和教训都教出去,说不定,真能教出个未来的拳王来。这样……也挺好。”
听着他故作轻松的语气,秀弥知道他在努力消化这份巨大的失落。他伸手抚上丈太郎略显憔悴的脸颊,柔声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松田丈太郎看着秀弥这些天因为奔波劳碌而清减了不少的脸庞,眼底满是心疼和愧疚。
他收紧手臂,将秀弥更深地拥入怀中,声音沙哑:“这些天……真的辛苦你了,秀弥。是我没本事,没能保护好这个家,还让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秀弥用一个轻柔的吻堵住了。
“别说了,”秀弥抵着他的额头,眼中水光潋滟,却带着温暖的笑意,“我们之间,不说这些。只要你平安回来,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相拥的两人,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与寒冷,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彼此依靠的温暖。
过去的荣耀与遗憾暂且放下,他们即将开启人生新的篇章。
……
第二天,生活似乎恢复了正轨。松田阵平背着小书包,重新回到了学校。
一进教室,萩原研二就像只热情的小狗一样扑了过来,狗狗眼里满是关切:“阵平!阵平!你没事吧?叔叔还好吗?新闻上说的好吓人!”
松田阵平虽然努力想摆出酷酷的样子,但看到好友真诚的关心,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小骄傲:“嗯!没事了!警察抓错人了,真的凶手已经被我爸爸和爷爷找到了!我老爸是清白的!”
“太好了!”萩原研二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叔叔是好人!”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抱有善意。
课间休息时,几个平时就看不太惯松田阵平家境优渥、性格又有点酷拽的男生,围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叫佐藤大辅(与死者无关),家里是开小公司的,喜欢攀比,平时就有些嫉妒松田家的大别墅和秀弥偶尔来接阵平时开的豪车。
“喂,松田,”佐藤大辅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道,引得周围同学都看了过来,“听说你爸爸被警察放回来了?真的假的啊?该不会是证据不足,没办法才放人的吧?”
松田阵平的小脸瞬间绷紧了,黑曜石般的猫眼里燃起怒火:“你胡说什么!凶手已经抓到了!不是我老爸!”
“哼,谁知道呢?”另一个男生附和道,“新闻上都播了,说得有模有样的。说不定啊,你爸爸就是凶手,你就是杀人犯的儿子!”
“杀人犯的儿子”这几个字如同毒针,狠狠刺中了松田阵平心中最敏感、最害怕的地方。他这些天虽然被保护得很好,但外界的风言风语和内心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
“你闭嘴!”松田阵平像只被激怒的小兽,猛地冲上去,狠狠推了那个说话的男生一把。
那男生被推得踉跄一下,也怒了:“你敢动手!”说着就挥拳打了过来。
松田阵平虽然年纪小,但继承了父亲的运动神经和暴脾气,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两个小男孩顿时扭打在一起。
“不许你们欺负小阵平!”萩原研二见状,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帮忙。他虽然不像阵平那么能打,但胜在灵活,而且极其讲义气,死死拉住想从背后偷袭阵平的另一个男生。
一时间,教室角落里鸡飞狗跳,桌子椅子被撞得东倒西歪,其他同学有的吓呆了,有的赶紧跑去叫老师。
等到班主任急匆匆地赶来,好不容易将扭打在一起的几个孩子分开时,松田阵平和佐藤大辅都挂了彩,衣服凌乱,脸上带着抓痕,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
萩原研二的头发也乱了,衣服扣子被扯掉了一颗,但依旧紧紧站在阵平身边。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班主任看着一片狼藉,头疼不已。
“老师!松田他先动手打人!”佐藤大辅恶人先告状。
“是他先骂我老爸!骂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松田阵平气得眼圈都红了,大声反驳,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萩原研二也赶紧作证:“老师,是佐藤他们先挑衅,说阵平爸爸的坏话!”
班主任看着这几个孩子,尤其是松田阵平那委屈又愤怒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最近松田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孩子在学校难免会受到波及。
“好了,都别说了!打架就是不对!所有人,现在立刻跟我去办公室!打电话请家长!”班主任严厉地说道。
听到“请家长”三个字,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松田阵平,小脸瞬间垮了下来,闪过一丝慌乱。而萩原研二则苦着脸,已经开始想象回家后老妈会怎么念叨他了。
刚刚平息了一场大风波的松田家,似乎又要因为小阵平的这次“英勇”护父行为,迎来一场新的小风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