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那个在众人期待中诞生的小生命——松田阵平,如今已经三岁了。
小家伙完美地继承了父亲松田丈太郎那头标志性的、天然卷曲的黑发,发丝柔软却带着点不羁的弧度。
而他那双大眼睛,则像极了秀弥,是漂亮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猫眼,圆溜溜的,睫毛又长又密,眨动间带着一股机灵劲儿。
组合在一起,便是一张任谁看了都想捏一捏的可爱脸蛋。
然而,这副天使般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继承了自家老爹的暴脾气和十成十的傲娇属性。
小小年纪,主意却正得很,一旦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他对所有会动、会响、内部结构未知的东西,尤其是机械,抱有极其浓厚的“研究”兴趣。
于是,松田家的电器们便开始了它们多灾多难的生活。
电视机遥控器被拆得七零八落,电池和零件散落一地。
录音机的磁带被扯出来,绕得到处都是。
甚至连松田丈太郎珍藏的一款限量版手表,也没能逃过小阵平的“毒手”,后盖被撬开,精细的齿轮暴露在外……
偏偏这小家伙长得太具欺骗性,每次闯了祸,只要用那双酷似秀弥的黑亮猫眼,委委屈屈地看上一眼。
再软软地喊一声“爷爷”、“奶奶”或是“爸爸”,松田健一和美惠子夫妇的心立刻就化了,连声说着“没事没事,我们阵平超级厉害的”,“都能把他拆开哎”。
然后乐呵呵地帮忙收拾残局,甚至还会偷偷给他找些不重要的旧物件让他继续“研究”。
秀弥虽然不至于如此无原则,但他性子温柔,看到儿子那双充满求知欲(?)和“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眼神的大眼睛,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多是耐心引导,告诉他哪些可以碰,哪些危险不能动。
这就苦了家里唯一试图“严加管教”的松田丈太郎。
他看着被拆得面目全非的家电,再看看被父母和爱人宠得快要上天的小卷毛,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明着教训是不行的,会引来全家的“围攻”。
于是,松田丈太郎只能采取“地下行动”——偶尔趁着秀弥在实验室忙、父母不注意的时候。
把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子拎到健身房,名义上是“父子互动”,实则是进行一番“爱的物理教育”,让小阵平稍微收敛那么一两天。
然而,松田阵平小朋友在“记吃不记打”和“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方面,显然天赋异禀。
转眼间,到了松田阵平上幼儿园的日子。
这天早上,家里一派忙碌景象。
松田阵平穿着一身帅气的蓝色小制服,背着秀弥精心挑选的、印着小汽车图案的书包,头上歪歪地扣着一顶明黄色的小帽子,正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秀弥蹲在他面前,耐心地帮他整理着衣领,又将那顶不听话的小黄帽扶正,柔声叮嘱:“阵平,到了幼儿园要听老师的话,和小朋友们好好相处,知道吗?”
“知道啦,爸爸!”小阵平奶声奶气地应着,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瞄向玄关处他昨天刚拆了一半、还没来得及复原的电子门铃,显然心思早已飞远。
松田丈太郎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看着儿子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臭小子,给我认真点!别到了幼儿园给我丢人。”
小阵平立刻不服气地瞪向老爹,小嘴撅得能挂油瓶:“我才不会丢人!我超厉害的!我会拆……唔!”
秀弥赶紧捂住儿子的嘴,哭笑不得地打断他:“好了好了,我们阵平最棒了。”他抬头嗔怪地看了松田一眼,“你别老是吓唬他。”
松田丈太郎挑眉,走到秀弥身边,也蹲了下来,大手胡乱地揉了揉儿子那头卷毛,把它揉得更乱,故意逗他:“就是不知道,某个在家称王称霸的小鬼,到了陌生地方,会不会害怕得哭鼻子,要找爸爸啊?”
“我才不会哭鼻子!”松田阵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瞬间炸毛,用力拍开老爹的大手,小脸气得鼓鼓的,“我是男子汉!男子汉才不会哭!”
“哦?是吗?”松田丈太郎拖长了语调,一脸不信,“那上次是谁,被一只老鼠吓得往你秀弥爸爸怀里钻来着?”
“那、那是以前!”小阵平梗着脖子,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我现在不怕了!我超勇敢的!”
秀弥看着这对父子俩一大早就开始斗嘴,一个故意挑衅,一个一点就着,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这画面,几乎每天都要上演好几遍。
他伸出手,一手轻轻握住松田丈太郎的手腕,示意他别再逗孩子了,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抚平儿子被揉乱的头发,重新给他带好小黄帽,柔声打圆场:
“好了,爸爸相信阵平是最勇敢的小男子汉。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不然要迟到了哦。”
在秀弥的安抚下,父子俩暂时“休战”。松田丈太郎站起身,顺手拎起儿子的书包,另一只手则自然地牵起秀弥的手。
秀弥则牵起小阵平的手,一家三口走出了家门。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走在去往幼儿园的路上,穿着小制服、戴着黄帽子的小阵平走在中间,左手被秀弥爸爸牵着,右手……
嗯,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被松田丈太郎的大手牢牢握着。他努力挺起小胸脯,试图走出最神气的步伐,以证明自己绝不害怕。
很快就到了幼儿园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小朋友和家长,哭声、笑声、叮嘱声交织在一起。
松田丈太郎在儿子进去前,最后弯下腰,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点戏谑低语:“臭小子,最后问一遍,真不会哭鼻子吧?”
松田阵平猛地扭过头,用那双酷似秀弥的黑色猫眼,恶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
然后,他用力甩开两位爸爸的手,头也不回,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着老师走进了幼儿园的大门,那小背影决绝得仿佛不是去上幼儿园,而是要去征服世界。
秀弥看着儿子那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终于忍不住,侧过身,将脸埋在松田丈太郎的胳膊上,闷闷地笑出了声,肩膀不住地颤抖。
松田丈太郎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笑得不能自已的爱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揽住秀弥的肩膀,嘴角却也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家里的小魔王终于“入园”了,虽然只是白天,但松田丈太郎仿佛已经看到了短暂的、宁静的曙光。
而属于松田阵平的、鸡飞狗跳又充满温暖的成长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