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丈夫的关系很好。”
秀弥的声音带着被冒犯的冷意,试图挣脱那如同铁箍般攥住他手腕的束缚。
他黑色的长发因方才的奔跑和挣扎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边,更衬得那双黑色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
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阳光开朗、思想投契的年轻人,内里竟藏着如此疯狂而扭曲的念头。
物部氏秉文脸上的灿烂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没有听到秀弥的拒绝,但他暗红色的眼底,却有一丝晦暗的阴霾急速掠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及。
他空着的那只手抬起,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小心翼翼地替秀弥将颊边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秀弥敏感的耳廓。
“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我们的观点大都相同,”物部氏秉文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令人不适的亲昵和笃定,红瞳紧紧锁住秀弥,像是要将他吸入漩涡,“我们才是灵魂伴侣,不是吗?”
他的指尖缓缓下移,近乎痴迷地描绘着秀弥脸颊的轮廓,语气却陡然变得尖锐而刻薄:“那个只有肌肉的武夫,他能听得懂你的那些哲学思辨和前沿科技吗?他能理解你对艺术和音乐的独特见解吗?”
他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真没用,不是吗?”
“开拳击馆,用的是你的钱。”
“你们住的房子,是你买的。”
“他甚至……还会被警察缠上,需要你去为他奔波打点。”
他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般点出秀弥生活中那些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细节,每说一句,他猩红眼眸中的迷恋就更深一分,也让秀弥心底的寒意更重一层——这个人,到底暗中观察了他多久?
“我就不一样了。”物部氏秉文的声音又变得轻柔起来,像是最甜蜜的毒药,他凑得更近,几乎与秀弥鼻尖相抵,温热的呼吸交融,却只让秀弥感到毛骨悚然。
“我有背景,有实力,我能理解你的一切,也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们是天生一对,不是吗?”
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秀弥惊恐失措的脸,里面翻滚着偏执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虔诚的迷恋。
秀弥感觉自己就像被一条艳丽无比的毒蛇紧紧缠绕,冰冷滑腻,无法呼吸,连灵魂都在颤栗。
物部氏秉文仿佛完全看不见秀弥眼中清晰的恐惧和抗拒,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这不过是猎物必要的挣扎。
他微笑着,看着秀弥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黑色睫毛,看着他失去血色的唇瓣,一种想要彻底玷污、占有的冲动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
他低下头,朝着那两片他觊觎已久的唇,吻了下去。
“唔——!”
秀弥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物部氏秉文的一只手如同钢钳般牢牢扣住他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用力固定住他的后脑,杜绝了他任何躲避的可能。
那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气息瞬间笼罩了他,冰冷的唇瓣贴上来的触感让秀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不是亲吻,这是掠夺,是标记,是试图将他从内到外都打上属于对方印记的暴行。
秀弥开始疯狂地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推拒着身前这具年轻却充满可怕力量的身体。
但他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徒劳。手腕被攥得生疼,腰肢被勒得几乎要断掉,后脑被固定,他连偏开头的余地都没有。
屈辱、愤怒、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黑色的眼眸中迅速积蓄起生理性的泪水,眼前一片模糊。
不!不能这样!
就在物部氏秉文的舌尖试图撬开他牙关的瞬间,秀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合上牙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强行侵入的、温热的柔软,狠狠咬了下去。
“嘶——!”
物部氏秉文吃痛,闷哼一声,动作瞬间停滞,禁锢的力道也松懈了半分。
就是现在。
秀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用那只勉强获得些许自由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物部氏秉文那张带着惊愕和痛楚的娃娃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公园里突兀地炸响。
物部氏秉文被打得偏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秀弥趁着他愣神的这一刹那,用尽全力猛地将他推开,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惊恐地看了一眼捂着脸颊、眼神瞬间变得幽深难测的物部氏秉文,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不敢再有丝毫停留,转身,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慌不择路地朝着公园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黑色的长发在身后凌乱地飞扬,脚步踉跄,背影充满了狼狈与惊惶。
物部氏秉文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用指尖抹去唇角被秀弥咬破渗出的血迹。那抹鲜红在他苍白的指尖显得格外刺目。
他望着秀弥仓皇逃离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一个极其愉悦、甚至带着几分陶醉的弧度。
猩红的眼眸中,痴迷的光芒非但没有减弱,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如同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的收藏家。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公园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和兴奋,喃喃自语:
“好辣……”
秋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银杏叶,盘旋着落在那干涸的喷泉池边。
阳光下,物部氏秉文站在原地,舔舐着唇角的伤口,望着秀弥消失的方向,如同一个耐心十足的猎人,等待着下一次,更有趣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