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疏舟与袁文景一同走出了上将所在的宿舍楼。
洛疏舟率先开口,问道:“怎么样?你们在陈先生那里,可探得了多少答案?”此刻他心中满是好奇,那陈祎究竟是不是佛门的哪位前辈高人?同时,他也想知道袁文景他们先前提出的问题,是否都得到了回应。
洛疏舟转头望向文霜泠,见她秀眉微蹙,神色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见状,他心猛地一沉,咯噔一下,连忙追问:“泠儿,你的灵气之事,可查出什么缘由了?”
袁文景仍在低头思索,文霜泠正欲启齿,一旁的谭顾皓却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四周,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也不便谈论这些,我们先回根据地再说。”
洛疏舟放眼望去,此刻营区里人影稀疏,大多人尚在训练或历练之中。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显眼的监控探头,它们正闪烁着刺目的红光,昭示着它们正在不知疲倦地运转。洛疏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认同道:“虽说眼下人少,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总是好的。”
回去的路上,洛疏舟忍不住又抛出了心中的疑问:“话说回来,咱们这个协会怎么一下子招揽了这么多人?算上曹观林,足足有二十五个人了。我记得咱们最初的想法,不过是我们几个熟人互相照应罢了。虽说挂着协会的名头,实则是不打算招人的,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人多眼杂,最容易出叛徒。”
袁文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听到洛疏舟这番话,不由得苦笑道:“我们起初确实是打算小打小闹,就我们几个核心成员。但仔细算来,人其实也不少了:你看,我们初中时玩得最好的四人,再加上文霜泠她们四位,这就有八个人了。然后谭顾皓他们七个,又是被你一股脑儿全拉了进来。之后呢,他们各自又有一些信得过的好朋友,我们这边也吸纳了些新的伙伴,其中不乏值得信赖之人。如此一来二去,只增至二十五人,已经算是克制了。况且,若不算上我们和文霜泠她们这八个人,其余十二个加入的,可都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倒好,现在反倒先来质疑起人数了。”
洛疏舟细想之下,确实如此。当初他一时兴起,直接就把谭顾皓他们整个都拉进了协会。想到这里,他脸上泛起一丝尴尬,轻咳几声,强自辩解道:“老谭他们自然是值得信赖的,如此良才,不拉入我们协会,岂不可惜?”
袁文景没好气地笑了:“你真是懂又当又立。谭兄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与他交谈许久,深知他是个重情重义、值得托付后背的人。但其他人,我可就不敢打包票了,你说对吧,谭兄?”
谭顾皓原本静静地听着他们交谈,听到袁文景提及自己,心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不过,他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自己初来乍到,与众人尚属陌生,加不加入这个协会,似乎也无关紧要。以他的能力,自行成立一个类似的团体亦非难事,当初加入,不过是因为袁文景他们先一步想到了这点,让他产生了几分兴趣罢了。若他们觉得自己的加入是个错误,他随时可以离开。
此刻听到袁文景这番明确的信任与夸赞,谭顾皓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流。他略一沉吟,开口说道:“我倒觉得,不宜如此武断。虽然我对其他人的品行也不甚了解,但对人还是应抱有基本的信任。日后相处日久,孰好孰坏,自会分晓,若真有品行不端者,届时再将其剔除也不迟。就拿我们宿舍来说,张觉言、李霖祈还有舟雅桐,我敢说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其他人嘛,目前还没太深的印象,但直觉告诉我,我们那个宿舍的人,大体上都是值得信赖的。”
袁文景听后,微微颔首,深深看了谭顾皓一眼,随即说道:“老谭所言极是,是我太过武断了。今天我们尚有一日休整时间,明日便要继续投入训练或外出历练了。到时候我们分成几个小组行动,正好可以借机观察一下各人的品性与能力。”
谭顾皓自然明白袁文景的用意,接过话头道:“你们没听白攸前辈说吗?明日要探索的遗迹,可是由混沌兽主宰的。那混沌兽乃是凶兽中的极致,凶名赫赫,无恶不作,据说更是杀人如麻,吃人不吐骨头。况且白攸前辈也明言了,混沌兽会无差别地猎杀每一个进入遗迹的人。”
远在遗迹另一端的混沌兽,冷不丁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也不知用什么部位打的,反正就是打了个喷嚏。
它伸出虚无的“手”,擦了擦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嘟囔道:“哪个不长眼的,又在背后念叨本大爷?”
洛疏舟听得云里雾里,插话道:“白攸前辈?可是白泽的名字?师……白泽她原来有自己的名字啊!她在陈祎先生那里做什么?还有那混沌兽,真有你们说的那般凶残吗?我怎么觉得……它似乎没那么坏。”
“噗嗤——”袁文景与谭顾皓闻言,同时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洛疏舟,那眼神看得洛疏舟一阵心虚,后背发凉。袁文景率先发难:“洛疏舟同学,你这就不老实了啊!怎么?到现在还不肯承认白攸前辈是你师父?若非前辈恰巧在那里,又恰巧被文霜泠一声‘师父’点破,我们恐怕还被你蒙在鼓里呢!快从实招来,你在遗迹里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混沌兽,又究竟是何来历?”
洛疏舟见谎言被当场戳穿,再也瞒不下去,只好苦着脸,将遗迹中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当然,他巧妙地将混沌兽融入了原本的事件中,至于白攸前辈其实是在等他,以及太初之水的秘密,他则含糊其辞,只说是与前辈有缘,是前辈出手为他觉醒了力量。袁文景与谭顾皓听完,这才恍然大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谭顾皓拍了拍洛疏舟的肩膀,笑道:“这就对了嘛!你先前那版本,听得我是云里雾里,诸多细节都狗屁不通,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但看你当时的神情,又不似全然编造,便知你定有隐情瞒着我们。”
说话间,众人已抵达他们的根据地。
洛疏舟在一张椅子上坐定,环顾四周,好奇地问道:“这里……是被我们买下了吗?我们可以随意使用?”
袁文景带着几分感慨,答道:“算是吧。老曹的背景,确实深不可测。他托关系帮我们将这里整个盘了下来,单是这一层的设施,价值便少说数百万。老曹倒是大方,直接拨给我们作为根据地。”
“什么?!”洛疏舟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不是吧?他这么有钱?那他平时怎么还总吃拼好饭?”
袁文景也陷入了思索,眉头紧锁:“这我就不清楚了。自从上次他跟我们说了那件事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络就基本只限于线上聊天,而且他也不是每次都及时回复,有时甚至要好几天才会回消息。我都快觉得,我快要不认识老曹了。”
谭顾皓闻言,亦是一脸诧异:“这里竟是曹观林买下的?这可就不简单了。这些基地,我感觉绝非普通场所,倒像是直辖于政府的秘密据点,连上将都亲自坐镇此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又岂是单凭‘关系’二字就能轻易买下的?由此可见,曹观林的背景,绝对非同小可。至于这样一位人物,为何会屈尊到你们那个偏僻的小县城去读书,这就不是我能揣测的了。”
一时间,包厢内陷入了沉默。洛疏舟与袁文景面面相觑,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心中对曹观林那神秘的身世,愈发好奇起来,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