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洛绾昭的身体瞬间一怔,脸上的淡然几乎要绷不住。
那两年的事,阮念竟然知道?
这个认知像磁石一样吸住了她的注意力——她太想知道答案了,这份诱惑,几乎让她无法拒绝。
只要解开那两年的谜团,太多事就能有答案了——为什么云瑾辰和稷熠见面就剑拔弩张?
为什么他非要让洛家陷入困境?
为什么他和洛枫聿从挚友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甚至他和阮念之间那些说不清的过往,都能水落石出……
这份渴望像藤蔓缠紧心脏,洛绾昭几乎是立刻就动了心。
“说说看……”
她刚要开口,就被阮念冷冷打断。
“这里不行。”
阮念双手揣在口袋里,下巴微抬,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像是笃定她一定会感兴趣。
“万一你又骗我?”
洛绾昭攥紧了手,上次的亏让她多了几分警觉,绝不会再轻易跟着走。
阮念转头看她,眼底没什么波澜:
“我绝不碰你。”
见洛绾昭依旧没松口,她又补了句:
“你可以给任何人开着实时通话,定位、录音也随你,全程由你掌控。”
洛绾昭看着她坦然的样子,心里疑窦丛生,大脑还在飞速权衡利弊,就听见阮念又道:
“你该清楚,我若想杀你,在你进宴会厅前就有无数机会,犯不着费这劲。”
这话戳中了洛绾昭的顾虑——阮念的身手她见过,真要动手绝不会等到现在。
“信不信由你”
她正怔着,阮念已经起身,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脚步没半分停顿,仿佛笃定她一定会跟上。
洛绾昭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悄悄拿起手机点开定位共享,起身跟了上去。
洛绾昭跟着阮念走进候场休息室,门一关上,她便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与阮念保持着手臂长的安全距离。
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确认只有她们两人后,才沉声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阮念没急着回答,先是抬手摘下压得极低的鸭舌帽,随手扔在旁边的沙发上,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层的深色外套。
就在她抬臂的瞬间,洛绾昭的呼吸猛地一滞——阮念露在外面的小臂上,横七竖八地缠着几道未完全处理的伤口。
边缘还泛着新鲜的红肿,隐约能看见渗出来的淡红色血珠,显然是刚划伤没多久。
连她额角碎发遮不住的地方,也有一道新添的划痕,带着未结痂的划痕,顺着眉骨往下,触目惊心。
“你这……是怎么弄的?”
洛绾昭纵然对阮念心存芥蒂,可看着那新鲜渗血的伤口,语气还是不自觉软了几分,难掩一丝不忍。
“你猜是谁弄的?”
这时候,阮念却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玩笑意味,全然不像个刚受了伤的人。
“你要是没打算好好说,那我们也没必要谈下去了。”
洛绾昭脸色一沉,话落便转身作势要往门口走,显然没耐心陪她耗。
“稷熠!”
见她真要走,阮念立刻收了玩笑神色,声音陡然拔高。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在洛绾昭耳边,她的脚步猛地顿住,身体僵在原地。
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沙发上的阮念,嘴唇微颤:
“你说什么?”
“是稷熠伤了我。”
阮念迎上她震惊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了半分玩笑,只剩冰冷的笃定。
“怎么可能!”
洛绾昭几乎是立刻反驳,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爱女人如命,怎么会对你动手?你又在骗我!”
在她印象里,稷熠虽玩世不恭像个纨绔,却从不会主动伤人,更别说把人弄成阮念这副浑身是伤的模样。
“你觉得,你真的认识他吗?”
阮念靠在沙发上,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一句话像根细针,瞬间戳中洛绾昭心底的疑虑——
是啊……稷熠身上,好像确实藏着不少她看不懂的谜团。
可这份疑虑很快被她压了下去,洛绾昭猛地别过头,不再看阮念身上的伤口,语气带着几分固执:
“不管我认不认识他,总比你认识的时间长!我信他!”
阮念缓缓放下撩起的衣袖,新鲜的伤口瞬间被深色布料淹没,只留下袖口一道浅浅的褶皱。她靠在沙发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是我义兄。”
洛绾昭刚转过去的脸猛地扭回来,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阮念。
她怎么也想不到,稷熠和阮念之间,竟还有这样一层隐秘的关系。
“他骗你了,”
阮念指尖轻轻摩挲着沙发扶手,语速依旧慢悠悠的,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洛绾昭心上,
“他根本不是什么稷家旁支。”
洛绾昭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指尖冰凉。
她早就对稷熠的身份存疑,之前悄悄查过、也打听问过,关于稷熠,得到的答案都只是“稷家旁支的一个闲散的纨绔二代”。
可此刻阮念的话,却彻底推翻了她所有认知。
“他是北野家的独子——北野稷熠。”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阮念抬眼,定定望着已经彻底愣住的洛绾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嘲弄的弧度。
而洛绾昭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反复回响着“北野稷熠”四个字,连呼吸都快忘了。
“北野稷熠……北野稷熠……”
洛绾昭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四个字,指尖微微发颤,总觉得“北野”这个姓氏耳熟得厉害。
像在哪份财经报道或家族秘闻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关键。
就在她拼命搜刮记忆时,阮念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冰锥一样扎进她的思绪:
“北野家,是全球三大财阀巨头之一,常年扎根北欧,手里攥着全球最顶尖的地下暗网,黑白两道都要给几分面子。”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洛绾昭骤然发白的脸色,才继续往下说:
“至于你知道的稷家……那是他母家的姓氏,而他根本不是什么旁支,他就是稷氏一族的主脉继承人,现在整个稷氏的大小事务,都由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