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雕塑工坊的水泥地上。秦飒揉了揉酸胀的脖子,看着眼前即将完成的作品——一个以运动瞬间为灵感的抽象雕塑。黏土碎屑散落一地,记录着昨夜的努力。
工坊门被轻轻推开,石研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相机挂在胸前,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通宵了?”石研将一杯咖啡递给秦飒,目光却已被雕塑吸引。她绕着作品走了一圈,不时从不同角度观察。
秦飒接过咖啡,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差不多。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个角度——”她指向雕塑的侧面,“我总觉得这里的线条还不够流畅。”
石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举起相机,连续按下快门。然后她走到秦飒身边,调出刚拍的照片:“你看,实际上的线条比你自己感觉的要流畅得多。是你太累了。”
秦飒凑近看相机屏幕,发梢几乎擦过石研的脸颊。确实,在石研的镜头下,那雕塑的线条呈现出一种她未曾察觉的动态美。
“有时候需要别人的眼睛才能看清自己的作品。”秦飒轻声道,不知是在说雕塑还是自己。
石研微微一笑,放下相机,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工具:“今天下午我们要去暗房处理上次展览的照片,记得吗?”
“当然记得。”秦飒啜饮着咖啡,“‘物质转译’的那些底片,我很好奇洗出来会是什么效果。”
两人的“物质转译”实验已从静态物件拓展到创作过程本身。这次他们收集了秦飒雕塑时掉落的黏土屑,混合石研暗房冲洗时留下的化学试剂痕迹,将这些创作过程的“副产品”作为新的艺术载体。
石研收拾工具的动作突然停顿,她从地上拾起一小块黏土,上面隐约有着秦飒的指纹:“看这个...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些也加入展览。”
秦飒接过那块带有自己指纹的黏土,若有所思:“创作行为的物理痕迹...比成品更能揭示创作的本质。”
这种在专业与日常间的无缝切换,已成为她们关系的底色。
同一时刻,新闻部办公室内,苏墨月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校运会专题报道的数据统计部分还是太单薄了。”她喃喃自语,“如果能加上各院系的历年对比分析会更有深度...”
一杯温热的红茶轻轻放在她手边。苏墨月抬头,看见邱枫已经拿着数据报表在她对面坐下。
“管理学院刚完成的校运会数据分析,应该能用上。”邱枫将报表推到她面前,“我请学弟妹们帮忙整理了近五年的对比,包括各院系的参与度变化和成绩趋势。”
苏墨月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你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她接过报表,快速浏览,“这个数据太好了!能完美支撑我关于‘校园体育文化演变’的观点。”
邱枫微微一笑,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我还帮你预约了体育部主任下午三点的专访。至于场地安排和采访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种高效协作已彻底沉淀为二人的本能。无需过多交流,他们就知道如何互补彼此的工作——苏墨月负责内容构思与文字打磨,邱枫则擅长资源整合与流程安排。
苏墨月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轻声说:“做完这个专题,我们该休个小假了。去清心苑喝杯茶,或者 simply 在望星湖边散散步。”
“周五下午如何?”邱枫立刻回应,“那时你的稿子应该已经交付,我的活动策划也告一段落。”
苏墨月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不仅能默契地处理公务,也能自然地安排生活的闲暇。这种平衡,是经过时间淬炼的相互理解。
下午,石研在暗房里小心翼翼地将底片放入显影液中。红色的安全灯下,影像渐渐浮现——不是完整的照片,而是创作过程的碎片:秦飒沾满黏土的手指、散落一地的工具、工坊窗外的晨光...
“这些比成品更有力量。”石研轻声自语。她注意到一张底片上捕捉到了秦飒专注的侧脸,那种全神贯注的神情,是平日里少见的。
暗房门被推开,秦飒探头进来:“怎么样?”
“正好,来看这个。”石研用夹子举起那张底片,“我抓到了你不自知的表情。”
秦飒走近,在红光下端详着那张底片,沉默片刻:“这是我吗?看起来这么...专注。”
“这就是创作时的你。”石研轻声说,“有时候,我们需要通过别人的镜头才能看清自己。”
秦飒转头看向石研,安全灯的红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边线。在这个封闭而私密的空间里,创作与情感微妙地交织。
“下周的展览,我们不如就以‘过程与凝视’为主题。”秦飒提议,“你记录我的创作过程,我则雕塑你拍摄时的姿态。”
石研眼睛一亮:“一个关于相互塑造的展览...好主意。”
傍晚,胡璃和竹琳在五味轩一起吃晚饭。这对发小虽然专业迥异,却始终保持着每周至少共进一次晚餐的习惯。
“所以你们的光谱指纹研究真的有进展了?”胡璃夹起一块茄子,好奇地问。
竹琳点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夏星的天文观测数据与我的植物开花记录确实存在相关性。我们正在构建一个跨学科模型,尝试解释这种宇宙尺度与生命微观之间的联系。”
胡璃微笑着倾听。虽然她对天体物理和植物学的专业知识了解有限,但她能理解竹琳语气中的热情与好奇。
“你和夏星相处得不错。”胡璃轻声说。
竹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时候,最意想不到的组合反而能产生最有趣的结果。就像你和乔雀,从学问上的对手到...”
“到学问上的对手加生活中的朋友。”胡璃接话,两人都笑起来。
饭后,她们沿着望星湖散步。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不远处,她们看见苏墨月和邱枫并肩走着,手中拿着文件夹,显然是在讨论工作之余抽空散步。
“看起来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节奏。”竹琳轻声说。
胡璃点头,想起凌鸢和沈清冰今早又一起去设计工坊,秦飒和石研准备着新展览,夏星应该已经在天文台准备今晚的观测。而她自己,等会儿要去图书馆与乔雀汇合,继续他们的“茶馆问难”。
这些看似平凡的日常,却因理解与陪伴而变得珍贵。就像夜空中的星星,单独看来或许微弱,但汇聚在一起,便照亮了整个清墨大学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