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叶睦就站在门口看着刚刚出来的pareo。
两人的视线交汇了一个瞬间。
“早上好。”
“早。”
互相道过早安之后若叶睦倒是用上了略带玩味的笑容看着pareo,pareo也不甘示弱。
这四十五楼什么东西都不会缺少。
像是两人这样的多首的怪物在四十五楼也可以说得上是常见的风景之一。
若叶睦身上倒是带着一丝和珠手诚相处最久的正宫的余裕,pareo则是在眯眯眼的笑容之下不知道想什么。
“我记得诚酱和我说过,你还有几个月才算成年?”
“是的,到时候就可以搬过来好好的照顾chu2撒吗了~”
pareo直接用一半的真话搪塞过去,打算暂时应对若叶睦这里的危机。
毕竟要是一会吵起来把诚酱吵醒了就不好了。
当然,也可能诚酱被吵醒了之后她们两个就要被诚酱吵了。
“不用那么害怕我的。”
“pareo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哦~”
至于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说装出来的没有听懂这就见仁见智了。
清早的余韵在这简单的交锋或者说是跨服聊天之中落下了帷幕。
看着pareo走开的身影若叶睦站在房间门口又定了一会。
“...又没有能够表达清楚吗?”
方才明明想要表达欢迎和接纳的,但是为什么最后变成了这样呢?
若叶睦大概有答案,只不过可惜昨晚上比较会说话的人格吃饱了诚酱正在酣睡。
现在只有有点木讷的她而已。
又搞砸了吗?
算了,好像pareo也没有在意,之后找个时间让其他第五人格启动吧。
到时候应该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对于若叶睦来说,现在自己是属于亟需支援的状态。
珠手诚的身体素质属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之前都还是靠着气球的限制才让她的身体稳住的。
事到如今要是有人能分担火力的话她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反正就她知道的也有很多了,只不过能够晚上直接睡在诚酱家里面的可能暂时就她而已。
每个月除了一周左右的休息时间,剩下的时间都是拉满的。
要说快乐开心的话倒是也真的快乐开心。
但是疲惫的话也是真的疲惫。
这样的痛苦和快乐是在得到了爱之后的副产物。
正是因为这些缺憾或者是这些不够完美的部分,让现在能够感受到的爱成为了完整的爱。
即使依旧还有很多的缺憾,不过也足够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囚笼......”
若叶睦轻轻走回房间,悄无声息地坐在床沿。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明亮却界限分明的光带,如同牢笼的栏杆。
她的目光落在仍在熟睡的珠手诚脸上。
呼吸平稳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一种她从未在自己父亲脸上见过的松弛。
囚笼。
这个词自然而然地浮现。
曾经,在若叶家那座空旷冰冷连呼吸都带着规矩的宅邸里,她确确实实是一只被精心饲养的金丝雀。
黄金的鸟笼,丝绒的栖木,定时的饵料,一切看似完美,唯独没有天空。
实际上不仅仅是哈基米不舒服了之后会自己跑路。
金丝雀不舒服了之后也会有紫砂倾向的。
若叶睦清醒也庆幸自己有属于自己的主见也有属于自己的看法。
甚至能够通过一些方式来保护自己。
那些保护自己的利刃现在都成为了她的食粮。
她记得自己曾偷偷打开过一扇鸟笼,目送那只小小的生命跌跌撞撞地投入窗外灰蒙的天空。
那时还在牢笼之中的她也遇见了将他放出之前的
心中是羡慕,以及一种空洞的释然。
逃离那个囚笼,是她做过最正确也最艰难的决定。
那么现在呢?
珠手诚为了让她放心的在这里安心的居住下去,用了自己的人脉和资源给笑星若叶还有那位舞台之上的女王安排到了赚钱又繁杂的档期。
以此来换取她不用回去也没有人追究的现状。
以此来换取她暂时停留在这个空间的权利。
也给了她可以直面所有的自己,理解所有的自己,成为所有的自己的可能性。
若叶睦对于这一切都知道。
之前那一次没有能够传达的语句,以及眼神之中看着她那复杂的感情。
她都知道。
此刻,在这间充斥着另一个人气息甚至偶尔还需要分担火力的房间里。
她是否只是从一个囚笼,跳入了另一个囚笼?
羁绊。
温暖。
陪伴。
爱。
这些是如此真实而滚烫,灼烧着她曾经冻僵的感官。
但与此同时。
约定。
期待。
偶尔的疲惫。
以及内心深处那份害怕再次失去的隐忧是否也构成了新的围栏?
她静静地比较着。
过去的囚笼是无声的。
规则是冰冷的墙,沉默是坚硬的锁。
自由被定义为不准,存在的意义是扮演一个完美的装饰品。
空气是停滞的,带着腐朽的熏香味道。
现在的囚笼是喧闹的。
规则是流动的约定,锁链是相互缠绕的情感。
自由变得复杂。
它关乎责任回应与选择。
空气是流动的,充满了食物的香气沐浴露的味道。
他的呼吸以及生活本身的嘈杂。
若叶睦伸出手指,极轻地,几乎不曾触碰地。
描摹着珠手诚睡梦中轮廓。
关键或许并非在于是否存在“囚笼”。
而在于——
笼门为谁而开?
又由谁决定是否飞出?
父亲的金丝雀笼,门从未为鸟儿打开过。
真奈美酱的金丝雀笼,门从未为鸟儿打开过。
而这里……
她想起自己随时可以离开,回到那所空旷的家或者去任何地方。
想起他偶尔的霸道之下始终留存着的让她说不的空间。
想起即使疲惫,也是源于彼此的选择,而非单方面的强制。
这里的门,或许一直是开着的。
只是她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留下。
因为笼外虽有广阔天空,却寒冷孤寂。
而笼内虽有羁绊束缚,却温暖如春。
她微微倾身,将额头轻轻抵在珠手诚的肩头,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度。
或许她渴望的从来不是绝对的自由。
她只是渴望一个能让她心甘情愿停留的笼子。
一个能让她这只习惯了孤独飞行甚至有些笨拙的鸟儿最终愿意收敛翅膀,落下栖息的地方。
即使它有围栏。
若叶睦闭上眼,不再去思考这是否是另一个囚笼。
就像是金丝雀也会亲昵蹭主人的脑袋一样——
若叶睦的喙也放在了她想要放的地方。
她知道,这是她的选择。
而她,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