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透,海面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晨雾,像给海面蒙上了一层轻纱。沈清辞一行人换乘了修补好的渔船,悄无声息地朝着赤墟石所在的礁石群驶去。那面缀满金线的破帆在晨风中轻轻摆动,金线在微光下闪烁,倒真像缀了满帆的星星。
“还有两刻钟,礁石群就要露出来了。”老周叔站在船头,手里拿着个黄铜罗盘,指针在盘面上微微颤动,“这片海域的水流邪性得很,待会儿靠岸时都抓稳了,千万别掉下去。”
沈清辞扶着船舷,望着前方雾气缭绕的海面,归墟石在掌心隐隐发热,比昨日在漩涡带时更甚。她能感觉到,那股与赤墟石共鸣的力量越来越强,像有根无形的线,一头系在掌心的石头上,另一头牵向迷雾深处的礁石。
“清辞姐,你看那是什么?”翠儿突然指着左前方,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雾气中隐约露出几个黑色的影子,漂浮在海面上,形状像倒扣的铁锅。石敢当举起望远镜,看了半晌,挠着头道:“看着像……铁笼子?”
“不是铁笼子。”云舒的脸色沉了下来,从袖中摸出一枚小巧的铜哨,“是机械岛的‘声呐探测器’,能听出十里内的船声。我们被盯上了。”
话音刚落,那些黑色影子突然动了起来,朝着渔船的方向快速移动,雾中传来“突突”的马达声,越来越近。
“是银甲怪人的巡逻艇!”萧彻握紧长刀,目光锐利如鹰,“周叔,加快速度!在他们围上来之前靠岸!”
老周叔咬紧牙关,将船舵打到最底,渔船像离弦之箭般冲向礁石群。晨雾被船头劈开,露出嶙峋的礁石轮廓,那些礁石犬牙交错,在海面上投下狰狞的阴影,仿佛一头头蛰伏的巨兽。
“砰!”一声巨响,渔船的船底撞上了一块暗礁,船身剧烈摇晃,沈清辞没站稳,差点摔进海里,幸好被萧彻一把拉住。
“别管船了!跳!”萧彻大喊一声,率先跃上岸,伸手将沈清辞接了过去。石敢当紧随其后,抱着翠儿跳上礁石,云舒和老周叔也相继上岸,渔船很快就被赶来的巡逻艇围了起来,“砰砰”几声枪响,船身被打穿了好几个洞,慢慢沉入海中。
“往礁石群深处跑!”云舒指着一条狭窄的石缝,“那里地形复杂,他们的小艇开不进来!”
众人钻进石缝,里面阴暗潮湿,长满了滑腻的青苔,稍不留意就会滑倒。石敢当走在最前面,用铁棍敲打着前方的礁石,探着路:“这破地方比黑风寨的地牢还难走!”
“小心脚下!”翠儿突然喊道,指着石缝地面上的一道凹槽,“这里好像有机关!”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凹槽里嵌着几块不规则的石板,石板上刻着与归墟石相似的符文,只是颜色暗沉,像是被海水浸泡了很久。沈清辞蹲下身,用指尖拂去石板上的青苔,归墟石突然发出一阵白光,照亮了凹槽深处——那里竟刻着一行小字:“双石聚,海眼开,邪器破,归墟宁。”
“这是……启动海眼阵的口诀?”沈清辞心中一动,刚要细看,石缝外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银甲怪人叽里呱啦的喊叫。
“他们追上来了!”老周叔急道,“快躲进那边的山洞!”
众人慌忙钻进山洞,山洞不大,刚好能容下五个人。石敢当用铁棍顶住洞口的一块巨石,只留下一道缝隙,能看到外面的动静。
只见十几个银甲怪人走进石缝,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怪人,他的铠甲上镶着金色的花纹,手里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枪身闪着寒光。他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几个银甲怪人立刻分散开来,拿着探测器在礁石上四处搜索。
“那是他们的头领,叫‘金纹卫’。”云舒压低声音,“据说他的枪法能打穿三指厚的钢板,咱们千万别被他发现。”
沈清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归墟石,掌心全是汗。她看到金纹卫走到刚才那道凹槽前,蹲下身,用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指抚摸着石板上的符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们也在找启动海眼阵的方法。”萧彻轻声道,“看来赤墟石真的能增强他们的邪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轰隆”声,像是礁石被海水淹没的声音。老周叔探头看了一眼,喜道:“涨潮了!他们的小艇会被海水困住,暂时过不来了!”
众人松了口气,刚想从山洞里出去,却见金纹卫突然站起身,对着对讲机大喊了几句,几个银甲怪人立刻从背包里拿出折叠起来的金属支架,快速组装起来,很快就搭成了一个简易的了望塔。金纹卫爬上了望塔,举起望远镜,目光扫过礁石群,很快就锁定了他们藏身的山洞方向。
“不好!被发现了!”石敢当怒吼一声,推开巨石就想冲出去,却被萧彻拦住。
“别冲动!”萧彻指着了望塔,“他在等援兵!我们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沈清辞看着了望塔上的金纹卫,又看了看掌心的归墟石,突然有了个主意:“我有办法引开他们!”
“你想干什么?”萧彻拉住她,眼中满是担忧。
“归墟石能和赤墟石共鸣,我试试能不能用它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沈清辞挣脱他的手,眼神坚定,“你们趁机去找赤墟石,它应该就在这附近!”
“不行!太危险了!”云舒也反对,“金纹卫的枪法很准,你会被打死的!”
“没时间了!”沈清辞将归墟石紧紧握在手里,深吸一口气,“相信我!”
她不等众人再说什么,趁着金纹卫低头对讲机的空档,像只灵活的小鹿般冲出山洞,朝着礁石群的另一侧跑去。归墟石在她手中发出耀眼的白光,吸引了所有银甲怪人的注意。
“在那里!”金纹卫大喊一声,从了望塔上跳下来,举枪就朝沈清辞射击。
“砰!”子弹擦着沈清辞的耳边飞过,打在礁石上,溅起一串火星。沈清辞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脚下却不敢停,专挑地形复杂的地方跑,银甲怪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枪声在礁石群中回荡。
“清辞!”萧彻目眦欲裂,就要追上去,却被云舒拉住。
“我们快去找到赤墟石!这是唯一能帮她的办法!”云舒指着不远处一块巨大的礁石,那块礁石的形状很奇特,像一颗心脏,表面覆盖着黑色的雾气,“赤墟石一定在那里面!”
萧彻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沈清辞远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最终还是跟着云舒等人朝着那块巨大的礁石跑去。
沈清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肺部像要炸开一样。她能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金纹卫的喊叫声也越来越清晰。就在她快要被追上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悬崖,下面是汹涌的海浪。
“没路了!”沈清辞绝望地看着悬崖下的大海,身后传来金纹卫得意的笑声。
她转过身,握紧归墟石,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金纹卫,眼中没有了恐惧,只剩下坚定。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萧彻他们还在等着她,赤墟石还没有找到,海眼阵还没有启动……
归墟石在她手中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礁石群。悬崖对面的巨大礁石上,黑色的雾气剧烈翻滚起来,露出了里面的赤色晶石——正是赤墟石!
赤墟石感受到归墟石的召唤,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两道光芒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红白相间的光柱,直冲云霄。整个礁石群开始剧烈震颤,海浪变得更加汹涌,银甲怪人的脚步都变得踉跄起来。
“这是……什么力量?”金纹卫看着空中的光柱,眼中满是惊恐。
沈清辞站在悬崖边,感受着两股力量的共鸣,心中豁然开朗。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双石聚,海眼开”,并不是要启动海眼阵的破坏力,而是要让归墟石净化被污染的赤墟石,让它们重新合二为一,发挥出守护归墟的力量。
她举起归墟石,朝着赤墟石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以归墟之名,净化邪秽,还我安宁!”
话音刚落,归墟石的白光变得更加璀璨,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射向赤墟石。赤墟石上的黑色雾气在白光的照射下,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消散,露出了它原本纯净的赤色光芒。
金纹卫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举枪就朝沈清辞射击:“不能让她成功!”
子弹呼啸着飞来,沈清辞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空中交汇的红白光芒,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掠过,挡在了沈清辞面前,用长刀硬生生挡下了子弹!
“萧彻!”沈清辞惊呼出声。
萧彻回过头,对她笑了笑,嘴角却溢出一丝鲜血:“我说过,我会护着你。”
他身后,石敢当、云舒和老周叔也赶了过来,与银甲怪人缠斗在一起。石敢当的铁棍舞得虎虎生风,一棍就将一个银甲怪人砸下悬崖;云舒的软剑如灵蛇般刁钻,专刺银甲的缝隙;老周叔虽然年纪大了,但身手依旧矫健,用渔民的渔网困住了两个银甲怪人。
金纹卫看着手下一个个被打倒,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转身就想跑,却被萧彻拦住。萧彻的长刀上还沾着血,眼神冰冷如霜:“你的对手是我。”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光与枪影在光柱的照耀下,闪烁着致命的光芒。
沈清辞站在悬崖边,看着空中渐渐融合的红白光芒,感受着归墟石和赤墟石传来的温暖力量,知道胜利已经不远了。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担忧,目光紧紧跟随着萧彻的身影,祈祷着他能平安无事。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正义与邪恶的决战,奏响激昂的乐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