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把那块刻着符号的金属片塞进战术袋，手指还残留着冰凉触感。他抬头看了眼凯拉，对方正拍掉靴子上的灰，动作利落。川音已经变形回银灰色轿车形态，引擎低鸣，像是在催促。
“走吧。”冯磊说，“别让他们把老本搬空了。”
车子沿着地下通道疾驰，墙壁裂缝不断后退。川音屏幕亮起红点：“目标锁定，旧实验室遗址地下八层，能量读数持续上升，确认存在集中供能系统。”
“我就说他们哪来这么多电。”石山坐在后排，活动肩膀，“一群疯子搞邪教，还得交电费。”
“不是电费。”川音纠正，“是鸿蒙能量脉冲，来源为一座悬浮多面体装置，外形呈紫黑色，表面有不稳定纹路，正在向全区域广播同步信号。”
冯磊眯眼：“也就是说，只要那玩意还在转，他们的机械兵就能一直打？”
“正确。”
“那就别让它转了。”
车停在一处塌陷口前，前方是崩裂的金属走廊。四人下车，风鸢和影璃带队在外围警戒，冯磊带着石山和川音从通风管道突入。
管道狭窄，三人爬行前进。途中遇到一道电离屏障，蓝光闪烁，温度极高。石山直接撞上去，岩石装甲瞬间发红，但他没停，硬生生顶着热浪穿了过去。
“我皮厚。”他咧嘴，“烧不穿。”
川音紧随其后，机体轻微冒烟。冯磊最后一个过，胳膊蹭到边缘，留下一道焦痕。他没管，继续往前爬。
五分钟后，他们抵达控制室侧门。透过观察窗，能看到中央漂浮的紫黑色多面体，足有两米高，缓缓旋转，每转一圈就释放一次脉冲波。周围十二台炮台自动扫描，随时准备开火。
“这玩意像极了我家楼下广场舞音响。”石山低声说，“就是颜色丑了点。”
“重点是它后面那道门。”冯磊指着，“通往主控台，切断能源就得靠那里。”
“电子干扰太强，无法远程破解。”川音说，“必须有人冲进去手动操作。”
“我去。”石山握紧石锤，“你们掩护。”
冯磊点头：“三秒窗口，川音会用鸿蒙脉冲干扰它的自我修复机制，你只管砸。”
“等我好消息。”
他们退回走廊，重新部署。冯磊按下通讯器：“风鸢，三点钟方向炮台，十秒内清掉两个。”
“收到。”
不到五秒，两声闷响，炮台炸裂。影璃同时切断另一侧线路，防御圈出现缺口。
“就是现在！”冯磊喊。
石山冲出，脚步沉重。炮台残余火力扫来，被川音变形为盾牌挡住。他一路狂奔，跃上平台，石锤高举。
核心装置感应到威胁，表面纹路骤然变亮，开始自我修复。冯磊立刻下令：“川音！”
川音双眼射出红光，一道鸿蒙脉冲直击核心顶端节点。紫光一滞，修复暂停。
“给老子——破！”
石山怒吼，全身肌肉暴涨，岩石武装覆盖双臂，石锤携着千钧之力狠狠砸下。
轰！
一声巨响，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多面体表面裂开蛛网状缝隙，内部能量喷涌而出，形成环形冲击波。冯磊被掀飞，撞到墙上才停下。川音变形回轿车，挡在前方，替他挡住飞溅的碎片。
石山单膝跪地，石锤插在地上，喘着粗气。他抬头看去，那玩意还在转，但速度明显慢了。
“还没完。”冯磊抹了把嘴角血迹，“再来一次。”
“我还能上。”石山咬牙站起。
“不用。”冯磊摆手，“它快撑不住了。”
果然，几秒后，核心发出刺耳警报，紫光忽明忽暗，最终“砰”地炸开。大量能量外泄，化作火浪席卷四周。所有依赖它供能的机械单位瞬间停机，炮台熄火，地面残存的傀儡一个接一个倒下。
“断电了。”川音报告，“敌方系统全面瘫痪，攻击节奏崩溃。”
“通知所有人，总攻开始。”
命令下达后，外围部队迅速推进。石山没休息，拎着石锤就往出口走。路上碰到几个想逃的教派成员，二话不说一锤一个，干脆利落。
冯磊跟在后面，看到一台倒地的机械兽还在抽搐，伸手拔掉它的信号模块。芯片上印着熟悉的符号，和刚才那块金属片一样。
“他们在传东西。”他说，“不是作战指令，是数据。”
“可能是备份。”川音分析，“或者求救信号。”
“不管是什么，别让它们发出去。”
他们来到主战场，敌方残部已经乱成一团。没有统一指挥，各自为战。冯磊一方则趁势压上，逐个击破。
半小时后，战斗基本结束。
冯磊站在爆炸余烬旁，身上沾着灰和火星。他抬头看去，穹顶裂开大口，一缕晨光穿透废墟，照在他肩上。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
川音停在他身边，车身有几处凹陷，但还能跑。屏幕显示战场扫描结果：“未检测到活跃信号源，敌方主力已无再战能力。”
石山走过来，把石锤扛在肩上。岩石装甲掉了半边，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累是累了，不过打得爽。”
“你下次能不能别每次都把自己当盾牌用？”冯磊看着他。
“那多没劲。”石山笑，“我要是不动，你们怎么赢？”
远处传来枪声，应该是最后几个漏网之鱼在挣扎。冯磊没理会，目光落在地上那堆核心残骸上。冒着青烟，金属扭曲，像是被高温熔化又冷却。
他蹲下，伸手翻了翻。一块完整的电路板露出来，上面有微弱电流闪动。
“这个能修吗？”他问川音。
“可以尝试。”川音靠近扫描，“但需要稳定电源和三天时间。”
“那就带回去。”
他把板子收好，站起身。风吹进来，带着焦味和尘土。天快亮了，阳光一点点铺开。
石山坐到一块塌陷的水泥板上，脱掉一只靴子，倒出一把灰。“我说，咱们是不是该换个基地了？这儿都快成废品回收站了。”
“等这事完了再说。”冯磊说。
川音突然发出提示音：“检测到异常频率波动，来自西北方向，距离约一点二公里。”
冯磊皱眉：“是不是还有漏网的？”
“不像。”川音调整接收频段，“信号加密方式不同，不属于教派体系。”
“谁的？”
“无法识别。”
石山把靴子穿上：“要不去看看？”
冯磊沉默几秒，点头：“留两人守这里，我们去看看。”
他们刚要动身，冯磊战术袋里的金属片突然震动起来。不是错觉，是真的在抖。
他拿出来一看，背面那行小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动态符号，正在缓慢旋转。
“这玩意……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