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俩去太平胡同看看。”等郑娟收拾好碗筷,严振声说道。
“去,去那里干嘛?回门不是明天吗?”郑娟一愣。
“嗨,别在乎那些老规矩,趁今天没别的事,咱们带丈母娘和光明去医院看看。”
严振声要真是个土着孤儿,他还真不敢主动承担这么大的负担,可能躲都躲不赢,可谁让他是个挂逼呢。
花点钱就能做的事,要是不做,那也太冷血了一点。
就算好人有好报,也该给郑母一个好报应了,抚养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是大善行。
普度天下,严振声没那个本事,但自己媳妇的娘家,还是能拉一把的。
“可是...”郑娟身子微微发颤。
这年头,大家日子都过得一般,严振声要是允许她婚后稍微帮衬点娘家,她都感激不尽了,现在说要帮母亲和弟弟看病,她是真的不敢相信。
“别可是了,赶紧的吧,晚一会儿丈母娘出门了,医院人也更多了。”严振声拿了个背包,里面塞了几斤香肠、两斤鸡蛋。
先送点吃的吧,帮助郑家也要循序渐进。
“振声!”郑娟突然抱住丈夫,头埋在他的胸膛上,肩膀不停耸动,眼泪哗哗地往外冒。
“别哭,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严振声把包放在桌上,手轻抚着媳妇的背和头发。
“你再哭下去,把眼睛哭红了,待会儿出门别人还以为我刚结婚就打媳妇呢,你想坏我名声啊?”
过了一会儿,郑娟还没平静下来,严振声拍了拍她的挺翘说道。
其实没什么挺翘,人太瘦了就会显得干瘪,郑娟才80斤左右的体重,完全说不上好身材。
“噗嗤!”
郑娟没憋住笑,手捏拳头轻轻擂了一下男人,这时候她才有了一点20岁左右女孩子的鲜活,不再像一只离群小兽那样时刻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她是郑母捡的,还真没具体准确的岁数,按照郑母给她上户口时估摸着报的岁数,今年才19岁。
“振声,你们两口子出门啊。”
“是啊,婶儿,您忙着呢?”
“振声,你这媳妇真俊啊!”
“哈哈,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终于收拾好出门,一路跟邻居街坊打招呼,过五关斩六将才到了太平胡同。
来到郑家,郑母和光明却不在家,大概出去卖糖葫芦去了。这才新婚第二天,他们也想不到严振声两人会来呀。
郑光明年纪还小,冬天不会带他出去,不然生病了是大麻烦,但现在已经是农历三月下旬,天气回暖。
再说了,郑娟出嫁了,郑家就剩两个人,不管去哪里做什么,有个伴总是更好。
严振声和郑娟两人又找到之前经常出摊的电影院,找到了郑母和光明。
“您就别推辞了,就去检查一下,求个心安。您和小弟身体好了,我和郑娟也才能更放心啊,等我和郑娟有了孩子,还得请您帮忙带呢。”
“好,那我争取多活几年,给你们带带孩子,也看着光明长大,那我就没有遗憾了。”郑母不断擦着眼泪。
穷人是不敢去医院的,万一查出了病,你治还是不治啊?
以前郑光明的情况也是这样,郑家直接接受了瞎一辈子这个结果。
“姐夫!”郑光明也傻傻地仰着头,看着严振声的方向,眼泪哗哗地淌。
江辽省第一人民医院,几人先给郑母挂号做了x光机等检查项目,抽血等明天再来一次,在等结果的时候才去了眼科。
“再早来两年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恢复到正常人一样是不可能了,坚持治疗,等过几年戴上眼镜正常生活还是没问题的。”眼科大夫给郑光明检查后说道。
他还是大了一点,这种先天弱视的矫正还是6岁之前来最好。
但现在这个结论已经让郑家人很满意了,以前没钱,医院都不敢进,本来以为要瞎一辈子呢。
戴上眼镜能正常生活,有了自理能力,那娶妻、成家等等就有了无限可能。
郑母的检查结果也不错,没什么急病大病,但关节病、腰肌劳损、腰椎突出等也够磨人的,医嘱也只能说多休息少劳作。
“行了,没大病就好,你们也放心了。”那些“小毛病”郑母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年代上了年纪的人大部分都这样。
少劳作,怎么可能呢,要是让女婿养着,那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耽误了一上午,今天也不用出摊了,几人直接回了郑家,把今天当回门也未尝不可。
“抽烟。”休息的时候,涂志强给周秉坤让烟。
“我爸不让我们抽。”
“抽烟是不好,等着啊。”涂志强从地上捡起一颗钉子,插进了即将进锯木机的原木里。
“哎,强子哥!”大头是个守规矩的人,这种行为他觉得不好。
没一会儿,锯木机因为锯片受损停了下来,需要更换新锯条,这一组的人都能多休息一会儿。
“强子哥,你以后别这么干了,被人抓到咋办?”
“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我,老工人的儿子!”涂志强满不在乎。
“哎,你今天状态不对啊,怎么回事?”
“没,没啥。”周秉坤目光飘忽。
“说说,有什么烦心事,说不定我能开导你呢。”
“强子哥,你说,娶媳妇到底是啥感觉啊?”
“哦,昨天严振声结婚,你也起心思了?”涂志强一挑眉头。
“强子哥...”大头这才想起,涂家也去郑家说过媒。
“没事儿,我没在乎那个。”涂志强一摆手:“你要真想知道,我教你一招?”
“啥呀?”
“走!”
两人一起到了厕所,周秉坤虽然没有付诸行动,但也知道了怎么操作气象局用于人工降雨的武器,这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个17岁的年轻人,才知道世界如此广阔。
“这种事,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做,那你回去自己慢慢体会吧。”
“我,我不会做的!”大头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涂志强又想了想:“你要是觉得这招不行呢,哪天来我家吧,我再帮你想想别的办法。”
“不,不用了,强子哥。”周秉坤哪还敢再学什么新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