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严振声先起床,郑娟昨晚累到了,还没醒。
虽然昨天的剩菜还有很多,今天吃一天都吃不完,但他还是炖了一只鸡,加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
郑娟倒不是因为结个婚就到了需要补气血的程度,只是她这么多年过的全是苦日子,身娇体弱的亏空不少,趁现在年轻还能补一补。
鸡汤的浓郁香味充盈满屋,旁边邻居家都闻到的时候,郑娟才被香味熏醒。
“哎呀,振,振声,我睡过头了?”郑娟俏脸红扑扑的,称呼上也还在习惯当中,娇羞又忐忑,连忙起身穿衣服。
这桩婚事是她认可满意的,可不能让丈夫以为她是个懒婆娘。
“没有,是我起得早了点,别急,时间还早呢。”
“哦,你歇着吧,等我来做饭吧。”郑娟胡乱把头发扎起来,又去倒水洗漱。
“好。”严振声没拒绝。
这个时期,没有工作的女性,生育和家务就是她们的价值所在,如果剥夺,会让她们无所适从。
郑娟心里是带点自卑的,来到一个新的环境,她还处在一个需要展现价值并获得认同的阶段,夫妻平等恩恩爱爱那些,以后慢慢来。
昨天的剩菜大部分都混在了一个搪瓷洗脸盆里,郑娟洗漱完后热了一大碗,又把砂锅里的鸡汤盛出来,热了几个馒头,两人才开始吃早餐。
“你多吃肉,好好补补身子,太瘦了。”严振声把大鸡腿拆下来夹到她的碗里。
“我,我不用,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先吃。”郑娟又要夹回来。
“听话,不许反驳我。”
“我...”
“你好好养身子,才能生下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给我严家开枝散叶,这是大事,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
在这个年代人们的观念里,这的确是大事。
严振声的话说得狠,但语气温柔,郑娟听出了其中的关怀,只觉得心里甜甜的,吃到嘴里的鸡腿也是甜甜的。
话分两头,是真的两头。
“秉坤,该起了,要不上班迟到了。”李素华从窗户上看到儿子还没醒,敲了敲门。
“啊!起了起了!”周秉坤被敲门声惊醒。
李素华看到儿子醒了,也就转身继续做饭去了,而周秉坤这边掀开被子才发现不对劲。
秋裤上怎么被打湿了一块,还黏糊糊的?好大一股味!也不是尿床啊。
他意识到昨晚自己发生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赶紧把窗帘拉上,找出一条干净秋裤,把换下来的塞到了床下。
到底谁说“了无痕”的?这不是这么大的痕迹吗?
穿戴整齐后出去洗漱,坐下吃饭的时候还有点愣神。
“你这孩子,昨天喝多少酒啊,今天床都起不来?以后少喝点儿酒。”
“啊,啊知道了,妈。”
“你这是还没醒呢?是不是还不舒服啊?要不在家休息一天?”李素华关心地看着儿子。
“不用不用,我没事,这就上班去了。”周秉坤唏哩呼噜把碗里的粥喝完,拿着玉米饼子就走。
“你慢点儿,吃完再走啊。”
“路上吃。”
周秉坤叼着饼子,骑着自行车准备去严家,突然想起好哥哥有两天假期,又转头去孙赶超家。
他的脑子里回忆着昨晚的梦,越想越觉得,那张脸好像是乔春燕那个虎妞,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难道要栽在她手上了?
大头这个人还是年轻了,经验少,不知道这种梦的主角是不确定的,有时候一个都没见过几面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主角。
“秉坤,你这愣愣的干啥呢?是不是还在回味昨晚的春燕儿?”
“小样儿,跟大姑娘吃嘴子舒服吧?”
“滚犊子吧你俩,赶紧走。”
“哈哈哈哈”孙、肖俩人挤眉弄眼的。
周秉坤把孙赶超和肖国庆两人的调侃糊弄过去,三人一起上班去。
话分三头,真的是三头。
骆士宾醒来感觉嘴里有点腥腥的,同时后面也有点不同的感觉。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是每天正常吃饭,但是一个星期没上大厕所,好不容易上了一个,接下来两天都能感觉到那种撕裂感和胀痛感。
他突然惊醒地坐起身来,但不禁抽搐了一下嘴角,于是偏了一下身子,没有保持正坐。
涂志强和水自流的关系他是知道的,他怀疑且害怕发生了一些什么,但身上衣服又穿得整整齐齐的。
“强哥?水哥?”
“喊啥呀?强子上班去了。”水自流在外屋地答了一声。
“我昨晚喝醉了?”骆士宾快步走出去,定定地看着水自流的眼睛。
“是啊,就两瓶酒,你一个人就喝了一瓶多,你不醉谁醉啊?问这干啥?你不是好这一口吗?”
“那你们咋都没给我脱衣服睡觉?”
“我跟强子也喝了酒啊,我俩酒量不好,自己都顾不上了,还给你脱啥衣服。别墨迹了,赶紧洗洗吃饭吧,今天还有事呢。你咋了,这么奇怪呢?”
骆士宾虽然怀疑,但水自流一点异样都没有。
吃完早饭,骆士宾借着去厕所的机会,也没发现用过后的报纸上有什么不该有的异物。
可他还是觉得不对,要是什么都没发生,凭什么有这股胀胀的感觉呢?他又没便秘,天天都上大厕所的呀!
一颗怀疑的种子就这么种下,但也只是怀疑,骆士宾不敢就这么跟涂志强和水自流翻脸。
在这个小团体里,涂志强武力比他强,水自流是智囊角色,他离了这两个人去其他小团体也只是当小弟的命。
带着一丝不爽和一丝不适,骆士宾和水自流出了涂家的门,去找今天的饭辙。他们这种没正式工作的孤儿,手停口停,闲不下来。
这一切当然是严振声的安排,给骆士宾一点安眠的调料,给涂志强和水自流一点助兴的调料,他们3人就会自动打成一团。
当然,这也是他设想的最好情况,因为不确定涂、水两人会不会对骆下手,说不定他俩自己玩得高兴,根本就不看骆士宾一眼呢。
现在最好的设想达成,也算是对骆士宾一点小小的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