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回头看了李大丫和李二蛋一眼，叮嘱道：“你们就在山脚下挖挖野菜就行，千万别往深山里去，听见没？”
李大丫赶紧点头，可看着周小言背着背篓往山里走的方向，又忍不住追了两步，仰着小脸喊：“姐姐，你也别去太深的地方！山里有野兽，前阵子还有人说听见狼叫呢！”
周小言回过头，冲她笑了笑，挥挥手：“放心，我心里有数，不往深处去。”
说罢，转身钻进了树林。
其实她心里清楚，山脚下哪还有什么像样的野菜和蘑菇？这阵子村里人为了填肚子，几乎把山脚下能吃的都挖光了，连带着枯枝都捡得干干净净。要想找到些好东西，甚至只是够姐弟俩吃的野菜，不往深山走根本不可能。
踩着厚厚的落叶往山里走，脚下偶尔踢到石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林子里静得很，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鸟鸣。
周小言叹了口气。这世道本就难，像李大丫姐弟这样的孩子，更是难上加难。
周小言没往深山里走太远，就在外围转了一圈。地上散落着不少枯树枝，捡了些收到空间里，又在背阴的坡上发现几朵肥嫩的蘑菇，旁边还长着几丛鲜嫩的野菜，都小心地挖了出来。
天气越来越热了，山里蚊虫也多了起来，嗡嗡地在耳边打转。出门前抹了老大夫给的防蛇虫药，虽能避着些毒虫，却挡不住这些烦人的毒蚊子在周围飞来飞去的，索性不再多逛，背着背篓往回走。
回到青龙观，先把收到空间里的枯枝取岀来，放在院子里晾晒，等干透了正好能烧火。背篓放回厨房，舀了缸里的凉水洗了把脸，凉意顺着脸颊往下淌，总算驱散了几分燥热。
走进大堂，祖师爷的牌位在香火中静静立着。周小言添了炷香，对着牌位絮叨：“祖师爷，今天在山脚下遇上俩孩子，叫李大丫和李二蛋，爹娘都没了，怪可怜的。我让他们以后来观里帮忙，换口吃的，您看这事成不？”
顿了顿，又笑道：“那俩孩子挺乖的，尤其是姐姐，小小年纪就护着弟弟，就是太瘦了。”
说完，在蒲团上坐下，闭上眼睛，开始练习祖师爷教的吐纳法。一呼一吸间，按照心法口诀引导着气息在体内流转，刚才爬山的疲惫渐渐消散，连带着被蚊子搅起的烦躁也平复了不少。
堂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香灰偶尔落在供桌上的轻响，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仿佛有股温和的力量在陪着她一起吐纳、调息。
第二天一早，周小言刚打开道观的门，就见李大丫牵着李二蛋站在门口，姐弟俩手里攥着衣角，鼻尖因为天热沁着薄汗，却还是规规矩矩地等着。
“这么早就来了？”周小言笑着招手，“快进来吧！”
李大丫抿嘴笑了笑，拉着弟弟往里走，小声说：“我们想着早点来帮你干活。”
周小言把他们领到厨房，从灶台上端过早上刚蒸好的杂粮馒头，又盛了两碗晾好的绿豆汤：“先吃点东西，不然没力气干活。”
馒头还带着温热，绿豆汤清甜解暑。李二蛋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眼睛亮晶晶的，李大丫也小口吃着，时不时看一眼弟弟，嘴角带着点安心的笑意。
“慢点吃，不够还有。”周小言擦了擦桌子，“等会儿你们帮我把院子里的落叶扫扫，再把石阶扫一扫就行，不难的。”
李大丫用力点头：“嗯！我们会好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