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一个卧室，就一个开关，一个空调插座。这设计师是觉得现代人都不用充电的吗？打算让业主体验一下原始生活？”
“床头没插座，这简直是反人类的设计。”
不过，吐槽归吐槽，活还是得干。
秦业从工具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电笔，这是一种非接触式的电压探测器，靠近火线就会发出声光报警。
他心里盘算着，按照正常的施工规范，就算墙上没有装插座面板，也很有可能预埋了电线，只是被腻子和墙漆给盖住了。
衡达这种大地产商，不至于连这点活都偷工减料吧？
大概……不至于吧？
他抱着一丝希望，走到床头的位置，打开电笔，贴着墙面缓缓移动。
电笔静悄悄的，毫无反应。
他又换了个位置，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把整个床头背景墙都“扫”了一遍。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秦业不死心，又把目标转向了门口的开关面板。
他推测，开关的暗盒里，除了开关线，一般也会预留火线和零线，方便以后扩展。
他把电笔凑到开关面板的边缘。
“滴！滴！滴！”
电笔瞬间亮起红光，发出了急促的清脆声响。
有电！
秦业精神一振，有戏！
他立刻扩大搜索范围，以开关为中心，向着床头的方向一寸一寸地探查过去。
他幻想着，或许衡达的电工只是脑子抽了，把预留的线埋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角落。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电笔只在开关附近那一小块区域有反应，只要稍微离远一点，就立刻哑火。
秦业彻底放弃了。
他站在房间中央，举着电笔，一脸的生无可恋。
“兄弟们，我错了。”
他对着镜头，发自内心地忏悔。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高估了衡达地产的节操。”
“这哪里是偷工减料，这根本就是草菅人命啊！连预埋线都没有，这种房子他们怎么敢交付的？业主的律师函没把他们公司给淹了？”
“算了，指望从墙里找到预留线，还不如指望明天彩票中五百万。”
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秦业开始寻找备用方案。
他抬头看了看那个高高在上的空调插座，又看了看床头的位置。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秦业蹲在床边，手指在墙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在听墙体内部的结构。
直播间的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幕，弹幕也暂时从对章若俞颜值的惊叹中抽离，回归了正题。
【主播这是在干嘛？听诊？】
【电工活儿还带望闻问切的？有点东西啊。】
【他是在听墙里有没有预埋的线管，或者是不是承重墙，外行别瞎哔哔。】
秦业没理会弹幕，他已经找到了之前那个装修师傅留下的线路走向。
很粗糙，很不专业。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人体感应灯。
灯是白色的，塑料外壳，看起来有些廉价。
直播间里立刻有懂行的观众发言了。
【我靠，就这？这种灯我批发三十一个，主播你收两千，心也太黑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玩意儿感应范围小得可怜，装高了根本没用。】
【笑死，这下被何教授说中了吧？纯纯的智商税产品。】
【哪个何教授？科普一下。】
【一个专门打假各种网红智商税产品的博主，前两天才锤过这种感?μ灯，说谁买谁傻缺。】
【哈哈哈哈，主播，你的客户正在申请出战！】
秦业当然也看到了这些弹幕。
他心里清楚，这种便宜货确实有很多局限性。
但客户的要求是“加个灯”，而且预算给得这么痛快，他默认对方要的就是一个最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案。
他站起身，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副护目镜戴上，又取出一个小型的冲击钻。
“章小姐，麻烦你站远一点，这边要开始打孔了，会有点灰。”
他的声音平静，专业，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哦，好，好的。”
章若俞如梦初醒，抱着手臂，默默地退到了卧室门口。
她看着秦业熟练地比对位置，固定钻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开关。
“嗡……”
刺耳的钻墙声响起，细密的灰尘瞬间弥漫开来。
秦业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多余。
很快，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个精准的小孔。
他放下电钻，拿出钳子和螺丝刀，开始从那个丑陋的明线插座里引线。
接线，固定，安装底座，扣上灯罩。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几分钟，那个小小的感应灯就稳稳地出现在了卧室空调的下方。
这个位置，是他勘察后选择的最佳点位。
既能借到空调的预留线路，又居高临下，理论上能覆盖大部分活动区域。
【可以啊，主播这手速，单身二十年了吧？】
【前面的你号没了。】
【装是装好了，但我还是不看好，这灯绝对不好使。】
【坐等翻车，我已经准备好截图发给何教授了。】
秦业收好工具，拍了拍手上的灰。
“章小姐，麻烦把卧室门关一下，窗帘也拉上。”
“啊？哦。”
章若俞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随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合拢，整个卧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在秦业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直播间的画面也变得漆黑一片，只有弹幕在疯狂滚动。
【我瞎了，发生了什么？】
【主播要干嘛？测试灯啊！笨！】
【有点小激动是怎么回事？黑灯瞎火，孤男寡女……】
【？？？楼上的你思想很危险啊！我们这是正经的技术直播间！】
秦业没有开灯，他适应了一下黑暗，然后迈开步子，从床尾的位置，慢慢走向空调下方。
一步。
两步。
当他走到房间中央时。
“啪嗒。”
头顶的感应灯瞬间亮起。
一小片柔和的白光，不算明亮，但足以驱散黑暗，看清脚下的路。
成了。
秦业心里一喜。
他抬头看了看那盏灯，又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每次灯光都能被准确触发。
【亮了亮了！卧槽！居然真的可以！】
【何教授的脸都被打肿了。】
【这不科学！这么小的感应范围，他是怎么做到的？】
【位置！你们看主播选的位置！空调下面，正好是人走动最多的地方！】
【牛逼！这钱花得不冤！】
直播间的观众沸腾了，纷纷为主播的技术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