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谷深处,雾气浓稠如乳,死寂笼罩四野。宇智波苍月、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香磷,跟随着那缕异常纯净的自然能量流,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深入这片被列为禁地的山谷。
谷内景象诡谲。两侧山壁不再是岩石,而是某种温润如玉、却又布满细微孔洞的白色矿石,散发着微光,正是“白川”之名的由来。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愈发庞大,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被束缚的滞涩感。香磷的感知被压缩到极限,只能勉强探测周身数米。
“能量源头的干扰太强了……而且,有种很悲伤、很愤怒的情绪混杂在里面……”香磷脸色苍白,紧紧抓着苍月的衣袖。
苍月神色凝重,怀中的阴玉持续传来清晰的指引感,但同时也传递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警示。他低声道:“跟紧,这里不简单。” 写轮眼全力运转,洞察着四周。佐助默不作声,万花筒处于半开启状态,冰冷的视线扫过每一寸可疑的白色岩壁,阳玉在他怀中散发温润光芒,与阴玉遥相呼应,勉强抵御着外界能量的侵蚀。
前行约一里,雾气突然淡去,眼前豁然开朗。谷地尽头,一座完全由白色矿石构筑的古老祠堂,静静地矗立在悬崖之下。祠堂规模不大,样式古朴,表面刻满了模糊的、与水波和封印术式相关的图案,与之前在边境废墟所见颇为相似,但更加完整、庄严。祠堂周围,地面刻画着一个巨大的、复杂的封印阵图,虽然年代久远,部分符文已磨损,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祠堂正门前方,地面上残留着几处明显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血迹旁,散落着几片破碎的黑色布料——是晓组织的服饰!血迹一路蜿蜒,指向虚掩的祠堂大门!
“是鼬的血!”佐助瞳孔骤缩,瞬间冲到血迹旁,蹲下身,手指沾起一点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万花筒写轮眼死死盯着,身体微微颤抖。阳玉传来一阵悲悯的悸动,确认了血液中的熟悉气息。
苍月的心也沉了下去。鼬果然来了这里,而且经历了惨烈的战斗,伤重至此!他迅速检查周围,发现除了鼬的血迹,还有另外几种陌生的、带着阴冷邪异气息的查克拉残留,以及……一种极其微弱、却与祠堂封印同源的能量痕迹。
“不止一方在此交战过。”苍月沉声道,“鼬的对手很诡异,而且……这祠堂本身,似乎也被触动了。”
他尝试用写轮眼观察祠堂大门上的封印,却发现那封印复杂无比,远超他的认知,甚至隐隐触及六道仙术的层次。阴玉传来强烈的共鸣感,似乎这祠堂与阴阳遁的源头有着极深的关联。
“入口的封印有被强行突破的痕迹,但核心部分依旧完好。”苍月判断道,“鼬可能进去了,那些袭击者也可能跟了进去。。”
佐助毫不犹豫,直接上前,草薙剑雷光一闪,将虚掩的石门彻底劈开!一股混合着古老尘埃、淡淡血腥和浓郁自然能量的气息扑面而来!
祠堂内部空间比想象中深邃。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向下的阶梯,两侧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白色矿石,照亮了前路。阶梯尽头,隐约可见一个较为开阔的殿堂。
“我走前面。”佐助声音冰冷,不容置疑,率先踏下阶梯。万花筒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妖异的光芒。苍月紧随其后,阴玉白光流转,护住心神。香磷咬牙跟上,全力感知着前方的动静。
阶梯不长,尽头连接着一座圆形殿堂。殿堂四周矗立着八尊形态各异、似人似鱼、手持不同法器的石像,面容模糊,却散发着威严的气息。殿堂中央,没有神龛,只有一个巨大的、如同镜面般光滑的水池,池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水面平静无波,却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
而就在水池边缘,他们看到了更加触目惊心的景象!
一具穿着破碎晓袍的尸体面朝下倒在池边,背部有一个巨大的、仿佛被利爪撕开的恐怖伤口,早已气绝。从身形看,绝非鼬。而在水池另一侧,靠近内壁的地方,赫然有一滩面积更大的血迹,血迹旁,掉落着一枚苦无——苦无的样式,与鼬惯用的极为相似!血迹向着殿堂更深处的一条幽暗通道延伸而去。
“鼬……”佐助冲到那滩血迹旁,呼吸急促。血迹尚未完全干涸,说明鼬受伤后不久,还活着进入了那条通道!
“等等!”苍月一把拉住想要立刻冲进通道的佐助,写轮眼死死盯住中央那口黑色的水池,“这水池……有问题!我的写轮眼看不透它,阴玉的感应到了这里也变得极其混乱!它好像在……吸收光线和查克拉!”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平静的漆黑池水突然泛起了细微的涟漪!紧接着,整个殿堂的八尊石像双眼同时亮起幽蓝的光芒!一股庞大无比的精神威压轰然降临,如同山岳般压在三人心头!
嗡——!
苍月怀中的阴玉和佐助怀中的阳玉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自主悬浮而起,交织成太极图案,勉强抵挡住了这股精神冲击!香磷惨叫一声,几乎瘫软在地,被苍月一把扶住。
“闯入者……觊觎禁忌之力者……接受审判……” 一个古老、宏大、充满威严却又带着无尽悲伤与愤怒的意念,直接灌入三人的脑海!
下一刻,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幻!八尊石像仿佛活了过来,化作顶天立地的巨人,手持法器,带着毁灭的气息向他们发动攻击!脚下的地面变成翻滚的熔岩,头顶是坠落的星辰!无数怨魂的哀嚎在耳边响起,撕扯着他们的神经!
是极其强大的幻术结界!而且直接作用于灵魂本源!
“是……是辉夜……的……气息……?” 香磷在苍月支撑下,艰难地感知着,碧绿的眸子充满恐惧。
苍月闷哼一声,写轮眼疯狂旋转,阴玉的光芒护住识海,抵挡着幻象的侵蚀,但精神污染度开始剧烈波动!佐助的万花筒也爆发出璀璨光芒,天照黑炎在幻境中燃烧,却仿佛泥牛入海,效果有限!这幻术的层级太高了!
“不行!这幻术依托祠堂封印和自然能量,硬抗撑不住!”苍月嘶声喊道,“必须找到核心!或者……共鸣!”
共鸣?佐助心中一动,看向空中悬浮的、苦苦支撑的阴阳双玉。他回想起之前战斗中,双玉共鸣带来的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或许……
“苍月!”佐助低喝一声,放弃了对幻象的无谓攻击,将万花筒的瞳力全力灌注进阳玉!同时,他向苍月伸出了手!
苍月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也毫不犹豫,将阴遁查克拉和写轮眼瞳力注入阴玉,同时一把抓住了佐助伸来的手!
兄弟二人的手紧紧相握的瞬间!
嗡——!!!
阴阳双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太极图案急速扩大,清冷与温润的气息水乳交融,形成一个稳固的能量场,将三人笼罩其中!幻境的侵蚀骤然减轻!
更奇妙的是,在双玉力量的引导下,苍月和佐助的精神仿佛连接在了一起!不再是简单的意念传递,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共享视野和思维的状态!苍月的冷静分析,佐助的决绝意志,香磷的感知反馈,如同溪流汇入江河!
借助这种奇妙的共鸣状态,苍月的写轮眼洞察力与佐助万花筒的破幻能力叠加,终于看穿了幻境的本质!那八尊石像攻击并非实体,而是祠堂封印凝聚的守护意念!那漆黑的水池,才是幻境的核心,也是整个祠堂封印的能量枢纽!水池底部,似乎镇压着某种极其恐怖的存在,逸散出的气息构成了这恐怖的幻术!
“攻击水池是下策,可能引发封印崩溃!”苍月的声音直接在佐助心中响起。
“那就……‘沟通’!”佐助的意念冰冷而决绝。他引导着共鸣的力量,并非对抗,而是尝试将一股蕴含着“追寻真相”、“并非敌人”、“寻求解除诅咒”的复杂意念,混合着阴阳玉的气息,投向那漆黑的水池!
这股意念,包含了宇智波灭族的真相、对辉夜封印的认知、以及修复盟约的意愿!
奇迹发生了!
当这股特殊的意念接触到水池时,狂暴的幻象骤然一滞!那宏大的审判意念似乎出现了一丝迟疑和……波动?仿佛在辨认着什么。
紧接着,幻象如同潮水般退去。周围的景象恢复正常,依旧是那座古老的殿堂,八尊石眼的光芒黯淡下去。只有那口漆黑的水池,依旧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但敌意大减。
水池表面,波纹荡漾,渐渐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那是一片浩瀚的战场,巨大的神树贯穿天地,一个白衣如雪、额生双角的身影(辉夜)冷漠地俯视众生,她的两个儿子(羽衣、羽村)脸上带着痛苦与决绝……画面破碎,又重组,显现出无数宇智波与漩涡的先辈,在各地构建封印节点的场景……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座被岩浆和冰雪覆盖的山峰,山峰之巅,隐约有一个巨大的祭坛轮廓……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水池重归平静。
同时,那股宏大的意念再次传来,却不再是攻击,而是带着深深的疲惫与警告:
“钥匙的持有者……平衡的追寻者……诅咒……源自贪婪……封印……不可破……节点……需重连……白川……之魂……指引……”
意念断断续续,最终彻底消散。笼罩殿堂的威压也消失无踪。阴阳双玉的光芒缓缓收敛,落回苍月和佐助手中。兄弟二人松开手,都感到一阵精神上的虚脱,但眼神却无比明亮。
刚才的幻境与信息,揭示了太多!这祠堂果然与辉夜封印有关!“白川之魂”很可能就是那个叛忍的代号,而他偷走的“古老的契约之物”,极可能就是与修复这处节点相关的关键物品!鼬来此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寻找那样东西,或者……那个叛忍!
而最后画面中的那座奇异山峰,很可能就是下一个需要修复的节点所在!
“走!鼬进去了!”佐助来不及细想,目光投向那条幽暗的通道。血迹指向那里,鼬生死未卜!
三人不敢耽搁,立刻冲向通道。通道向下倾斜,越来越深,空气越来越寒冷。两旁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古老的壁画,描绘着祭祀、封印以及与巨大怪物战斗的场景。
终于,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丝微光。一个更加广阔的地下空间呈现眼前。空间中央,有一个小型的祭坛,祭坛上空空如也,似乎原本供奉着某物,已被取走。祭坛旁,倒着两具穿着怪异服饰、并非晓组织的尸体,死状凄惨。
而在祭坛正前方,一个消瘦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剧烈地喘息着。黑色的晓袍破碎不堪,沾满暗红色的血迹,苍白的皮肤上浮现出不祥的紫色斑纹。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
正是宇智波鼬!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血痕,那双曾经深邃如星空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写轮眼已无法维持,变回了普通的黑色,但眼底深处,却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看着冲进来的苍月和佐助。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枚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形状不规则的晶体碎片。那碎片的气息,与祠堂封印、以及阴阳双玉隐隐共鸣!
“你们……终于来了……”鼬的声音沙哑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白川之魂’……我拿到了……但……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