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之国边境,荒芜的山地笼罩在薄暮之中。连续数日的跋涉,宇智波苍月和漩涡香磷终于彻底远离了雨隐村那令人窒息的雨幕和无处不在的威压。空气干燥而冷冽,反而让两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一处背风的岩石裂隙下,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寒意。苍月盘膝而坐,双目微阖,并非休息,而是全力运转【阴阳调和·初解】,引导着变异勾玉中那股新生的净化之力,细致地梳理着体内依旧有些紊乱的查克拉,并巩固着识海那来之不易的、94%污染度的平衡。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勾玉传来的温润平和的力量在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精神。虽然距离彻底净化还有漫长的路,但至少,疯狂的低语被压制了下去,理智重新占据了主导。伤势在香磷的持续治疗和自身调养下,也已恢复了七成左右。
香磷坐在对面,小口啃着干粮,碧绿的眼眸不时担忧地看向苍月。离开雨隐村并未让她感到轻松,带土那番真假难辨的话,如同阴影般笼罩在心头。她深知,前路或许比雨隐村更加凶险。
良久,苍月缓缓睁开眼,写轮眼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深邃而平静。
“感觉怎么样?”香磷立刻问道。
“稳定了。”苍月言简意赅。他摊开一份简陋的草之国地图,目光落在几个可能的方向上。“带土说的‘乌鸦’,是鼬常用的通灵兽,也是他传递信息的媒介。我们需要找到鼬可能留下的线索,或者……找到与鼬有关的人。”
他回忆着带土的话——“等你离开雨隐村,自然会有‘乌鸦’给你指引。”这暗示着,线索可能不是静态的,而是需要触发,或者……有人在暗中观察并引导他们。
“草之国势力混杂,除了草隐村,还有大量流浪忍者和叛忍组织。鼬作为S级叛忍,行踪诡秘,但并非无迹可寻。”苍月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根据之前的零散情报,鼬最近一次被确认的目击,是在草之国与川之国交界的‘鬼灯城’附近。那里是着名的三不管地带,黑市繁荣,信息流通快。”
鬼灯城?香磷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那是一个以混乱和罪恶着称的地方。
“我们要去那里?”她有些不安。
“不直接去。”苍月摇头,“那里鱼龙混杂,容易暴露。我们先去附近的‘石之町’。”他指向地图上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那里是之前安排黑锄他们潜伏的地方,或许能从那几个流亡忍者那里得到一些最新的风声,顺便补充补给。”
黑锄一行人,是他们在遗忘沼泽救下的草隐叛忍,被苍月派往石之町潜伏打探消息。如今正好可以作为情报来源。
决定已下,两人熄灭火堆,再次踏上行程。数日后,他们抵达了石之町。
小镇比想象中要萧条许多,街道上行人稀少,气氛压抑。凭借特殊的联络暗号,苍月在一家破旧的酒馆后巷,找到了伪装成流浪汉的黑锄。
“大人!您终于来了!”黑锄见到苍月,激动中带着惶恐,连忙将两人引入一间隐蔽的地下室。
“情况如何?”苍月直接问道。
黑锄脸色凝重:“大人,草之国最近很不平静!草隐村内部似乎发生了权力斗争,传闻与某个神秘组织有关。而且,‘根’部的活动非常频繁,好像在找什么人。另外……鬼灯城那边,前几天出了件大事!”
“什么事?”
“据说……有个木叶的S级叛忍在那里现身了!好像是为了追查另一个叛忍的下落,和当地的黑帮发生了冲突,动静不小!”黑锄压低声音,“那个S级叛忍……据说有一双很可怕的血红眼睛!”
宇智波鼬!果然在鬼灯城附近活动过!
苍月心中一动,追查另一个叛忍?会是佐助吗?还是大蛇丸?
“还有别的消息吗?关于……乌鸦的?”苍月试探着问。
“乌鸦?”黑锄愣了一下,努力回想,“啊!说起来,前几天镇外的乱葬岗,有人看到过一群罕见的黑乌鸦聚集,行为很古怪,不像普通的鸟。当时没人在意……”
乱葬岗?乌鸦聚集?苍月眼中精光一闪。这很可能就是线索!
没有耽搁,问清乱葬岗的位置后,苍月立刻带着香磷离开石之町,趁着夜色前往镇外那片荒凉的山坡。
月光下,乱葬岗显得阴森可怖,坟冢杂乱,枯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和冥土的气息。
香磷下意识地靠近苍月,她能感觉到这里残留着不少微弱的死灵怨念。
苍月开启写轮眼,【真实视界】仔细扫过每一寸土地。很快,他在一座半塌的无名墓碑前,发现了异常——那里的泥土有近期被翻动过的痕迹,而且,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的阴遁查克拉波动!是宇智波鼬的查克拉!
他蹲下身,小心地拨开浮土,发现下面埋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卷轴。
取出卷轴,打开。上面没有文字,只有用特殊查克拉墨水绘制的、极其复杂的图案——一只抽象化的乌鸦轮廓,乌鸦的眼睛位置,点缀着两个微小的宇智波团扇图案。而在乌鸦翅膀的羽毛纹路中,隐藏着更细微的、需要写轮眼才能分辨的路径指向符号!
“是鼬的暗号!”苍月心中一凛。这卷轴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密码,需要特定的解读方式。而带土所说的“乌鸦指引”,恐怕就是指这个!
他集中精神,写轮眼全力解析着图案中的信息。团扇图案可能代表宇智波,乌鸦的眼睛方向……羽毛的纹路指向……结合草之国的地图……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望向东南方向。
“解读出来了。指向的地点……不是鬼灯城,而是草之国深处,一个标记为‘沉默沼泽’的地方。”苍月沉声道。那个地方在地图上几乎是一片空白,标注着危险。
鼬为什么要把线索指向那里?那里有什么?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个考验,或者……陷阱?
“要去吗?”香磷问道。
苍月凝视着卷轴,眼神变幻。带土的情报,鼬的暗号,两者交织,指向一个未知的目的地。风险巨大,但可能关乎灭族真相和佐助的安危。
“去。”他没有犹豫,“但要做好万全准备。沉默沼泽环境恶劣,而且……我怀疑,那里可能不止有鼬的线索。”
他怀疑,带土故意引导他离开雨隐村,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支开他,也可能想借他的手,去探查某个连带土自己都不便直接前往的、与宇智波秘密相关的地方?比如……与“伊邪那岐”或“伊邪那美”禁术有关的遗迹?或者,与宇智波族内某些不为人知的秘辛有关?
无论如何,这趟沉默沼泽之行,势在必行。
两人在乱葬岗稍作休整,苍月将卷轴小心收好。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香磷突然脸色一白,拉住苍月的衣袖。
“等等!有很强的查克拉在快速接近!方向……是石之町!带着很重的……血腥味和根部的气息!”
苍月眼神一凛!是“根”部的人?他们追踪到石之町了?是巧合,还是……黑锄他们暴露了?
“走!”他当机立断,拉起香磷,迅速隐匿气息,向着与石之町相反的方向,即沉默沼泽的方向潜行而去。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数道戴着动物面具的“根”部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乱葬岗,仔细搜查后,发现了那座被翻动过的墓碑。
“痕迹很新,刚走不久。”一名根部忍者冷冰冰地报告,“目标可能已经获取了情报。追?”
为首的小队长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任务变更。优先确认‘乌鸦’线索指向,并向团藏大人汇报。目标……会有人去‘迎接’的。”
几名根部忍者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而远在火之国,木叶“根”部基地深处,志村团藏听着水晶球中传来的汇报,独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沉默沼泽……宇智波鼬……还有那个流亡的小鬼……哼,正好。一网打尽的机会来了。通知大蛇丸那边,可以开始‘收网’了。”
他转身,看向阴影中一个被符咒覆盖的容器,里面浸泡着一只……血红的写轮眼。
“宇智波的力量,终将归于木叶。”
…
通往沉默沼泽的路上,苍月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带土、鼬、团藏、可能还有大蛇丸……多方势力的目光,似乎都因这份“乌鸦”暗号而聚焦到了那个未知的沼泽。
前方等待他们的,恐怕是一场远超雨隐村的腥风血雨。
但他别无选择。为了真相,为了佐助,他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