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水火鏖战，河蛟闹海
冰冷的雨水密集砸在汹涌河面上，溅起无数浑浊水花。漆黑夜幕下，那条停泊在河心、随波摇晃的乌篷船，像一头蛰伏的怪兽，透着让人不安的气息。船舱里隐约传来崩溃的哭嚎和嘶吼，更给这雨夜添了几分诡异和紧迫。
白辰和徐子东趴在岸边茂密的芦苇丛里，浑身早被淋透，冰冷雨水顺着头发、脸颊往下淌，可两人压根没察觉，目光死死盯着那条船。
“辰哥，咋过去啊？直接游过去太扎眼了，船上肯定有人放哨。”徐子东压低声音，嘴唇冻得发乌，眼神却格外锐利。他本能地感受着河水的流动和温度，仿佛跟水融在了一起。
白辰眯起眼，超常的感官在雨声里拼命捕捉周围的细微动静。他听见船舱里不对劲的声响，听见张华峰跑出舱外崩溃哭喊，也听见平川次郎拔刀的声音，还有最后那声压着的怒吼和倒地声。虽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能确定，林先生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反击。
“不能等，他们内部好像出问题了，这是机会。”白辰当机立断，“子东，靠你了，把这河水搅乱！”
徐子东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把双手伸进冰冷湍急的河水里。他闭上眼，集中注意力。刹那间，以他双手为中心，周围的水流开始诡异变化！不再是杂乱地奔流，反倒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压缩、引导！
“起！”徐子东低喝一声。
“轰隆——！”
一声闷响，仿佛河底有巨石炸开！一道粗粗的水柱毫无征兆地从船边猛地冲上天，足有一丈多高，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撞向乌篷船的船舷！
整条船被这股巨力撞得剧烈倾斜，差点就翻了！船身发出快撑不住的呻吟。船舱里的马灯瞬间灭了，里面传来东西翻滚和惊叫声。
“八嘎！怎么回事？！”“有敌人！水下有敌人！”
船上留守的忍者反应极快，虽说没防备，但立刻有四五道黑影跟鬼魅似的从摇晃的船舱和船篷顶上窜出来，警惕地扫视着漆黑的水面。他们脚步轻快，就算在剧烈摇晃的甲板上也能稳住平衡。
可徐子东的攻击没停。他双手在水里跟弹琴似的挥动，更多水柱像被唤醒的水龙，在船周围接二连三地炸开！一时间，河面跟沸腾了似的，波浪滔天，那条乌篷船就像狂风巨浪里的一片叶子，随时可能被撕碎吞掉。
“就是现在！”白辰瞅准时机，像扑食的猎豹似的，悄没声地滑进水里，借着波涛的掩护，快速往船那边潜游过去。徐子东则留在原地，全力操控水流，既是掩护，也是主攻！
“在水里！找到那个能控水的！”一个看着像头目的忍者用日语厉声喊，同时双手结印，猛地往徐子东藏身的芦苇丛方向一挥！
“忍法·千鸟！”
刺耳的尖啸声响起，无数用查克拉凝聚的能量飞鸟，像离弦的箭似的冲破雨幕，铺天盖地射向芦苇丛！所到之处，芦苇全被切断，水面被犁出一道道深沟。
徐子东心里暗叫不好，猛地往水下一沉。密集的千鸟打在水面上，发出噗噗的声响，溅起大片水花，却没击中他。
另一个忍者扑到船边，双手按在剧烈晃动的船帮上，嘴里念念有词。
“忍法·冰封之术！”
刺骨的寒气瞬间散开，以他双手为中心，船周边的河水竟然开始快速结冰！虽说水流湍急没法完全冻住，但也形成了大片阻碍行动的浮冰，严重干扰了徐子东对水流的精细操控，徐子东顿时觉得压力大了不少。
与此同时，白辰已经潜游到了船底。他拔出短刀，正准备破坏船底，头顶的甲板上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忍法·蛛网探查！”
一张几乎透明、用查克拉细丝织成的巨大蛛网，悄没声地从一个忍者手里张开，盖住了大片船底水域。白辰瞬间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黏力锁住，动作变得迟缓，像陷进了泥沼，位置也彻底暴露了！
“在下面！”放蛛网的忍者喊道。
两个忍者立刻拔出胁差（短刀），毫不犹豫地跳进冰冷汹涌的河水里，像两条水蛇似的，灵活地朝白辰围过来。他们水性极好，在水里动作飞快，刀光专门往白辰的要害招呼。
白辰在水里使劲扭动身体，用短刀格挡，跟两个忍者打了起来。水下搏斗特别凶险，每出一次刀都要受水的阻力影响，气泡不断从三人交手的地方冒出来。白辰虽然勇猛，但同时对付两个擅长水战的忍者，一时也没法脱身。
船上的忍者头目见控水的人被暂时压制，水下的袭击者也被缠住，稍微松了口气，立刻指挥其他人：“稳住船！先杀了那个控水的！他威胁最大！”
又有三个忍者开始结印，这次目标还是徐子东。
“忍法·土龙弹！”（从岸边泥土凝聚成龙形攻击）“忍法·风切！”（发出锋利的风刃）“忍法·影缚！”（想用影子控制徐子东的动作）
各种忍术的光芒在雨夜里闪着，疯狂往芦苇丛那边打。徐子东被迫不停换位置，靠水流形成屏障抵挡，处境特别危险。
就在这危急关头，白辰眼里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格开一个忍者的刀，硬生生用肩膀扛住另一个忍者划向他后腰的一刀，剧痛传来，但他借着这股劲往上猛冲！
“噗哈！”他冲破水面，一只手抓住剧烈摇晃的船帮，另一只手凑到嘴边，发出一种特别奇怪、穿透力极强的长啸！这啸声不算大，却像带着某种古老的命令，瞬间压过风雨声和打斗声，往辽阔的河面远远传了出去。
所有忍者都愣了一下，不明白怎么回事。
可才过了几秒钟，让人头皮发麻的变化就发生了！
哗啦啦——！水面下，无数黑影开始聚集、骚动！那是河里的鱼群，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像接到了王的召唤，疯狂地往乌篷船这边涌！它们不管不顾地撞着船底、船身，甚至跳出水面，用身体去扑打船上的忍者！
虽然单条鱼的力量没什么了不起，但成千上万条鱼聚在一起的疯狂力量太吓人了！船晃得更厉害了，几乎没法站稳。忍者们被无数鱼尾抽在脸上、身上，视线被挡住，结印也被打断，狼狈得不行。
但这，还只是开始！
“那……那是什么？！”一个忍者突然指着下游方向，声音惊恐地尖叫起来。
只见浑浊的波涛里，一道修长、满是狰狞鳞甲的背鳍划破水面，以惊人的速度往乌篷船冲来！还不止一条！是生活在南方河流里的庞然大物——鳄鱼！它们被白辰那带着控兽力量的啸声唤醒、激怒，还被召唤了过来！
第一条鳄鱼猛地撞在船身上，巨大的力量让本就在鱼群冲击下摇晃的船差点翻了！它张开血盆大口，满是锥形利齿的巨嘴狠狠咬向船边一个吓傻了的忍者！
“啊——！”惨叫声戛然而止，那个忍者连带着他站的那块船板，瞬间被拖进水里，只留下一片快速扩散的血红和翻滚的水花。
第二条、第三条鳄鱼也加入了攻击！它们用尾巴使劲抽打船身，用利齿撕咬所有靠近水面的东西！忍者们彻底乱了阵脚，在这种原始、野蛮、力量完全碾压的生物面前，什么忍术都不管用了！他们惊恐地躲避鳄鱼的攻击，还得应付不断跳起来扑脸的鱼群，阵型全乱了。
水下的两个忍者更倒霉，直接成了鳄鱼的首要目标，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拖进深水，再也没动静了。
徐子东的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他抓住机会，再次全力操控水流！这次没了冰封之术的干扰，他的力量能完全发挥出来！
“涡旋！”他双手猛地一旋。
船底下面的河水突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拉扯着船体，想把它彻底吸进河底！
“水龙卷！”他再次发力。
一道比之前粗好几倍的水龙卷拔地而起，没攻击船体，而是直接冲向来刚从船舱里爬出来、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平川次郎和张华峰！
平川次郎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崩溃，精神还恍惚着，这会儿被冰冷的水龙卷当头浇下，猛地打了个激灵。他看到船外的景象——鱼群翻腾，鳄鱼肆虐，漩涡轰鸣，手下忍者死伤惨重——一股极致的愤怒和屈辱猛地冲垮了他剩下的恐惧。
“八嘎呀路！！”他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像烧着的炭火！一股灼热狂暴的气息从他身体里爆发出来！
“炎遁·豪火龙之术！”
他双手结印，猛地往前一推！一条巨大的、全由炽热火焰构成的狰狞火龙，咆哮着从他掌心飞出去，瞬间蒸干了周围的大量雨水，带着恐怖的高温，直接撞向徐子东操控的那道水龙卷！
“嗤——！！！”
巨大的白色水蒸气瞬间炸开，像在河面上投了颗烟雾弹！水火激烈碰撞，发出让人牙酸的嘶鸣声。火焰最终被大量河水压制，很快消散，但水龙卷也被彻底蒸散，没了踪影。
平川次郎喘着粗气，眼神疯狂，他死死盯着芦苇丛方向的徐子东：“该死的控水混蛋！我要把你烧成灰！”他双手再次结印，更多的火球、火焰箭矢像连珠炮似的射向徐子东，完全不管消耗，也不管周围还在挣扎的忍者。狂暴的火焰在雨夜里疯狂跳动，把大片河面照得跟白天似的。
徐子东立刻陷入防守，不停掀起水墙、浪涛抵挡火焰，高温的水蒸气把他的皮肤烫得发红，处境又变得危险起来。他的控水能力在河边能大大增强，但面对一个疯狂输出、属性相克还实力不弱的控火者，也只能勉强撑着。
白辰一看这情况，知道必须打断平川次郎！他猛地翻身上了摇晃不停的甲板，短刀直取平川次郎的后背！
“保护平川大人！”那个忍者头目强忍着被鱼群撞击的疼痛，挥刀拦住白辰。其他几个还活着的忍者也拼命冲上来，各种忍术和刀光全往白辰身上招呼。
甲板上瞬间爆发混战！白辰身形飞快，刀光闪烁，跟几个忍者打在一起。他每挥一次刀都又准又狠，不断有忍者被他砍翻落水，或者被趁机偷袭的鳄鱼拖走。但忍者人数占优，还拼死保护平川次郎，白辰一时也没法突破。
就在这时，船舱里传来林孝儒平静的声音，穿透了外面的厮杀和轰鸣：“白辰，子东！火太旺，水扛不住，但硬拼肯定不行！攻他心态，打乱他的节奏！他的火自然就弱了！”
这句话跟点醒了梦中人似的！
白辰瞬间明白，平川次郎刚受了心理重创，这会儿的疯狂爆发其实是外强中干，心态已经乱了！
他猛地格开一刀，对着徐子东大喊：“子东！攻他下盘！搅乱河水，让他站不稳！别跟他的火硬拼！”
徐子东立刻明白过来，不再用水直接对抗火焰，而是全力操控平川次郎脚下的河水！
平川次郎正疯狂放火焰，突然脚下的船板剧烈倾斜摇晃，像踩在滚动的圆木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正在凝聚的火球瞬间失控，反而炸伤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忍者！
“混蛋！”平川次郎暴怒，想稳住身形，可徐子东根本不给他机会。船下的漩涡再次加强，船体旋转倾斜得更厉害了。同时，白辰指挥着几条鳄鱼，开始用庞大的身体使劲撞击船底！
咔嚓！咔嚓！船底的木板终于撑不住，开始碎裂漏水！
“平川大人！船要沉了！”忍者头目惊恐地喊道。
平川次郎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死伤惨重的手下，疯狂撞击的鳄鱼，不断漏水的破船，还有那个在芦苇丛里不停兴风作浪的控水者，以及甲板上那个越打越猛、刀法凌厉的白辰……再想到船舱里那个跟魔鬼似的瞎子……一股彻底的挫败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今晚的行动彻底失败了。再耗下去，恐怕连自己都得死在这冰冷的河底，喂了鳄鱼！
“撤！！”他极其不甘心地吼了一声，猛地往白辰扔出最后几枚燃烧的手里剑，逼退白辰，然后一把拉起还瘫在甲板上、眼神呆滞、嘴里念念有词的张华峰。
“忍法·烟遁！”
剩下的几个忍者同时扔出烟雾弹，浓密的黑烟瞬间把船体罩住。
等烟雾被风雨吹散，平川次郎、张华峰和最后两三个侥幸活下来的忍者已经没影了，显然是用了某种水遁或者别的遁术狼狈逃走了。只留下一条正在快速下沉的破船，漂浮的木板，弥漫的血腥味，还有翻腾的鱼群和几条仍在徘徊的鳄鱼。
白辰和徐子东汇合，两人都气喘吁吁，身上带着伤，疲惫得不行，但眼神很亮。
他们快速划水到快沉没的船边，白辰用刀劈开舱门。
林孝儒还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的绳索已经松了（不知道是他自己弄开的，还是刚才震荡弄松的）。听见动静，他微微侧过头：“走了？”“走了，先生，我们赶紧走，船要沉了。”白辰上前扶起他。
三人赶紧离开沉船，往岸边游去。身后的乌篷船发出最后一声呻吟，缓缓沉进漆黑的河底，只留下几个漩涡，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水抹掉了痕迹。
雨，还在下。但最危险的一波，好像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