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大捷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比凯旋的大军更早一步飞回了胤京。
“摄政王殿下大破瓦剌!歼敌十万!漠北十三部望风而逃!”
“黑水河畔,水淹七军!王爷神机妙算,真乃战神下凡!”
“北疆安矣!大胤安矣!”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到处都在传颂着这场惊天动地的大胜,传颂着摄政王叶星阑用兵如神、力挽狂澜的赫赫威名!压抑了许久的胤京,瞬间被狂喜与沸腾的民意所淹没。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仿佛提前过年。
而在这普天同庆的氛围中,摄政王府,更是成了整个胤京瞩目的焦点。
王府门前,早已被洒扫得纤尘不染。朱红的大门敞开,两尊石狮子也仿佛被喜庆的气氛感染,显得格外威武。府内所有下人,无论品阶高低,皆身着崭新的服饰,按品阶肃立在府门内外,垂首屏息,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激动与敬畏。
王府正门前的台阶之上,司南月一身盛装。
她穿着摄政王正妃规制的、繁复华贵的正红色鸾鸟朝凤宫装,金线刺绣在秋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乌黑如瀑的长发绾成凌云髻,簪着赤金点翠凤凰步摇,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摇曳,更添雍容。她身姿挺拔,容颜绝丽,如同一株傲然绽放的牡丹,静静地伫立在王府的最高处,目光平静地投向长街的尽头。
(司南月内心oS:算算时辰,也该到了。这身行头…沉是沉了点,不过,总得配得上本帝凯旋的帝君。啧,不知他在北疆有没有受伤?那锦囊…用得可还顺手?)
终于!
长街尽头,传来了隐隐的、如同闷雷滚过的声响!
紧接着,是整齐划一、震撼人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来了!王爷回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激动地喊了一声。
瞬间,整条长街两侧,早已翘首以盼的百姓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迎王爷凯旋!”
“王爷神威!佑我大胤!”
在震天的欢呼与无数敬畏狂热的目光注视下,一支玄甲洪流出现在长街尽头,如同黑色的钢铁长城,带着征战归来的肃杀与荣耀,缓缓推进。为首一人,身披玄铁重甲,猩红披风在秋风中猎猎狂舞,正是大胤的摄政王,凯旋的战神——叶星阑!
他骑在高大的黑色骏马上,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依旧,只是那深邃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一路风尘也掩盖不住的、灼热如火的急切与思念!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箭矢,穿透欢呼的人群,穿越长长的距离,牢牢地、死死地锁定了王府门前,那道耀眼的、让他魂牵梦萦的红色身影!
四目相对的刹那!
司南月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炽热情感!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随之悸动。
大军仪仗威严,本应按照礼制,先至皇宫午门外献俘、述职,接受天子封赏。然而,就在队伍行至距离王府尚有百步之遥时,为首的那道玄黑身影,猛地一勒缰绳!
“吁——!”
骏马长嘶,前蹄高高扬起!
叶星阑竟在万众瞩目之下,在无数朝臣、勋贵、百姓惊愕的目光中,**直接翻身下马**!
他无视了身后整齐列阵、等待指令的凯旋大军,无视了前方象征着皇家威严的宫阙方向,甚至无视了这满街的欢呼与目光!
他眼中,只有她!
玄铁重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猩红披风在身后卷起肃杀的弧度。叶星阑迈开大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铿锵的声响,如同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之上!他穿过自动分开、如同潮水般跪拜欢呼的人群,带着一身未散的硝烟气息与北疆的风尘,目标明确,径直朝着王府门前台阶上,那抹等待他的、最耀眼的绯红走去!
风尘仆仆,却气势如虹!
万众瞩目,却旁若无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聚焦在他走向的方向。整个长街的欢呼声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一种近乎屏息的、充满震撼与期待的寂静。连王府门前肃立的下人们,都激动得浑身颤抖。
司南月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看着他铠甲上沾染的尘土,看着他眉宇间难掩的疲惫,也看着他眼中那浓烈得化不开的、只属于她一人的炽热光芒。她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终于,他走到了台阶之下,停在了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征战归来的铁血气息,也带着她无比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级台阶的高度。
叶星阑仰头,深深地、贪婪地凝视着台阶之上,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沙哑、饱含着无尽思念与失而复得般珍重的呼唤:
“月儿…”
他喉结滚动,声音因长途跋涉和激荡的情绪而带着明显的沙哑,却清晰地敲击在司南月的心尖上:
“我回来了。”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繁复的礼节。只有最朴素、最直白、也最动人心魄的宣告。
司南月眼中瞬间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唇边却绽放出一个足以令天地失色的、明媚而温柔的笑容。她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无比清晰:“嗯,回来就好。”
下一刻!
在所有人惊愕、艳羡、甚至倒吸一口凉气的目光中,叶星阑猛地踏上台阶!
他伸出双臂,无视了她身上繁复华丽的宫装,无视了这众目睽睽之下的礼法规矩,以一种不容抗拒的、近乎霸道的姿态,将台阶上的司南月紧紧拥入怀中!
冰冷的玄铁重甲与她温软的身体紧紧相贴,坚硬的触感硌得她生疼,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心。他抱得那样紧,那样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嵌入自己的灵魂深处,永生永世不再分离!那力道,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强悍,也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后怕。
司南月没有挣扎,顺从地依偎在他冰冷坚硬的怀抱里,脸颊贴着他染尘的胸甲,听着他胸腔内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他身上浓烈的硝烟味、汗味、尘土味混杂在一起,并不好闻,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与满足。
这毫无顾忌、当街拥妻入怀的一幕,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
短暂的死寂过后,是更加狂热、更加震耳欲聋的欢呼与尖叫!
“王爷!王妃!”
“天造地设!神仙眷侣!”
“王爷威武!王妃千岁!”
王府的下人们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倒在地,高呼:“恭迎王爷凯旋!恭喜王爷王妃!”
叶星阑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他只是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感受着她的体温和馨香,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回到了宁静的港湾。过了许久,他才微微松开手臂,但依旧将她圈在怀中,深邃的目光专注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月儿,”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我给你带了件礼物。”
在司南月微微讶异的目光中,叶星阑从腰间悬挂的、一个特制的皮质小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物。
那是一颗明珠!
足有鸽卵大小,通体浑圆,在秋日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乳白色光泽。然而,当叶星阑将它托在掌心,稍微遮挡住一些光线时,那珠子内部竟隐隐流转起一层柔和而神秘的、如同月华般的清辉!赫然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而且看其大小和光泽,绝对是稀世珍宝!这定是瓦剌王庭最珍贵的收藏之一,被他当做战利品缴获!
“此珠名为‘明月珰’,据说是漠北圣山的灵石所化,夜放清辉,可辟邪祟。” 叶星阑的声音带着一丝献宝般的意味,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南月,“唯有你,才配得上它的光华。”
说完,他抬手,动作极其轻柔而郑重地,将这颗承载着无上荣耀与爱意的稀世明珠,簪在了司南月那如云的发髻之上,紧挨着那支赤金点翠的凤凰步摇。
明珠温润的光泽,与她绝丽的容颜、华贵的宫装、璀璨的步摇交相辉映,刹那间,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华都汇聚于她一身!美得令人窒息!
“哇——!” 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叹声。
“王妃娘娘真乃神女下凡!”
“王爷对王妃娘娘真是…荣宠无极啊!”
司南月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发间那颗温凉的明珠,感受着它所承载的战场硝烟与他的满腔爱意。她抬眸,对上他那双写满了深情与骄傲的眼眸,唇角漾开一个比明珠更璀璨、比阳光更温暖的笑容。
“很美。” 她轻声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欢喜与爱恋,“我很喜欢。”
叶星阑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只觉得一路风尘、战场厮杀的所有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再次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然后转身,面向那依旧跪拜欢呼的万千百姓与肃立的凯旋大军,声音沉稳而威严,清晰地宣告:
“回府!”
这一日。
权倾朝野、战功赫赫的摄政王,没有先去金銮殿接受封赏。
他风尘仆仆,归心似箭。
他在万众瞩目下,下马,拥抱,亲手为他的王妃簪上象征胜利与爱意的稀世明珠。
他用最直白、最高调的方式,向整个天下宣告——
他的凯旋,只为她一人。
他的荣光,只愿与她共享。
十里长街,万人空巷,皆为见证。
这,便是胤朝摄政王给予他王妃的,独一无二、荣宠至极的——十里红妆迎卿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