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又怎么样,皇子也是个“没见识”的皇子。
此时心上人的眼睛潋滟又明媚,甜蜜的小嘴一张一合,瞬间将阿日斯兰迷得晕头转向。
他两步就走到岁欢身旁,自然而然地拎起她的行李,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我带你去宿舍吧。”
岁欢如善从流点头,跟在他身侧。
夏日午后阳光正好,两人并肩而行,走路时胳膊不经意相蹭,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阿日斯兰的眼神骤然深沉,拎着行李的手收紧,下意识咬了下后槽牙,牙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太近了!
近到他可以闻到岁欢身上甜甜的香味,近到他能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她柔软的胳膊。
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却让人上瘾。
不着痕迹地将距离又拉近一寸,脸上明朗无害的笑容越发灿烂。
甚至还侧过头,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跟岁欢道:“我给你安排单人宿舍,你一定会喜欢的。”
女职工大部分住的是四人间,但为了让岁欢住单间,阿日斯兰准备把另外三位女支青,都塞去没住满的宿舍。
这样一来岁欢就落单了,哪怕她是新员工,住单间也不会有什么闲话。
“太棒了吧!我现在就开始高兴了!”
岁欢早就察觉到他的手臂肌肉因克制而变得紧实,听到他牙关中微不可察的摩擦声,甚至注意到了他故意拉近的距离。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她并不拆穿,甚至还故意用手臂时不时轻轻擦过他。
像一只调皮的小猫,伸出爪子,胆大又恶劣地拨弄着一头雄狮的胡须。
就在阿日斯兰差不多控制不住,只想把人用力揉进怀里时,宿舍终于到了。
他偷偷长舒一口气,说不上是放松还是失落。
岁欢七人是红旗农场第一批支边的人,农场准备等她们适应几天,再为她们开欢迎会。
其他六人都怀揣着奋斗的激情,奔赴各自的岗位发光发热去了。
作为部门领导,阿日斯兰也带着他的新员工去熟悉工作。
他们的工作需要频繁外出,会骑马是必须的。所以上班时间带岁欢去学骑马,绝不是为了找借口和她独处。
“敢自己骑吗?别害怕,我在下面护着你。乌力吉是我的马,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岁欢斜了阿日斯兰一眼,不用他扶就自己踩着马镫上去了。
哼!她可会了!
要不是不好解释,才不用假装新手呢。
阿日斯兰把她那一眼理解成娇嗔,心头一热,仰着头声音带上一丝蛊惑,
“或者,我骑马带你跑两圈,先适应一下?”
马背上的岁欢,将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期待尽收眼中。
坏心眼地用马鞭轻轻点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傲娇地抬起下巴。
“哼!少瞧不起人了!我天下第一聪明,骑马有什么难的?”
阿日斯兰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那根作乱的马鞭,更想抓住那个作乱的人。
岁欢却迅速收回让他抓了个空,他只能遗憾地垂下眼。
教学进度极快,岁欢享受那种被仰望,被崇拜的感觉,乐于扮演天赋异禀的天才。
因此,她并未伪装笨拙的初学者,只是跟着阿日斯兰的教导,装模作样地学了一遍,便让他松开了缰绳。
乌力吉温顺地载着岁欢在宽阔的场地上踱步,阿日斯兰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站在场中央大声喝彩,
“太棒了!岁欢,你真是个天生的骑手!你注定属于草原!”
岁欢骑着乌力吉,靠近阿日斯兰缓缓转圈。
她昂着头挺直脊背,一副“我才不在乎你夸不夸我”的高傲姿态。
阿日斯兰觉得心都要化了,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赞美,夸奖之词极尽夸张,持续了足有十几分钟。
最后怕她受伤,才哄着人结束。
“快下来吧,骑久了腿该磨疼了。我们去小食堂,我特意让人弄了黄羊肉!”
在平行世界中,这时候的蒙省并不富裕。
五十年代时牧区曾因畜牧业发展,牧民收入一度确实高于城镇干部,但这情况在六十年代受各类因素影响并未持续。
且蒙省因某些错误号召面临草原开垦危机,还遭遇黄羊泛滥啃食草场,引发了牲畜瘟疫等问题。
于是人们日常多靠粗粮糊口,鸡肉白面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稀罕物。
而书中只保留了黄羊泛滥的情节,还是给女主留的金手指。
她靠着一手好厨艺将黄羊做成了各种美味佳肴,收获了无数的好感与赞誉。
黄羊在后世可是保护动物,有“肉中珍品”的美称。
岁欢迫不及待伸手,阿日斯兰手比大脑反应更快,一把握住纤细的腰肢,将她从马背上举了下来。
“你力气真大呀!”
只随口夸赞一句,便催促他快些带路。她此刻满脑子都是美味的黄羊肉,只馋羊肉不馋人。
阿日斯兰却频频走神,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掌心下那盈盈一握的触感。
岁欢在农场里快乐地憨吃憨玩,日子过得赛神仙。
另一边被她“好心”送去跟纪恒团聚的纪笙笙,却吃着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过的苦。
虽然这辈子岁欢并未被她们母女俩陷害下乡,但她会说会闹啊!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更是个中翘楚。
在寄给纪恒的信中,岁欢把原主可怜的遭遇渲染得惊天动地,短短一页纸,仿佛历经了数次生死。
字里行间既有对纪恒的怨怼寒心,也有对亡母的深切思念。
更将母亲若泉下有知,得知他认不出亲女儿的伤心失望,描述得淋漓尽致,字字泣血。
最后一句“妈妈在天上看到宝贝女儿被人如此作贱,一定急得团团转!”,更是成了压垮纪恒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他当场崩溃大哭。
所以,哪怕这回纪笙笙哭红了双眼,前所未有的可怜,纪恒心中也无一丝波澜。
“你说你觉得对不起岁欢,又说不忍心我没人照顾。那你为什么不想来?为什么带人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