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的太阳把石板路晒得发烫,灵壤地的灵珠种穗子沉甸甸地弯着腰,金黄的谷粒在光里闪,像满地撒了碎金子。墨渊站在粮仓前的空地上,看着村民们把新收的作物往石板上摊——灵珠种的穗子、连翘的果实、薄荷的干叶,铺得满满当当,空气里飘着混杂的清香。
“这石板晒东西就是快,”张婶翻着摊开的薄荷,叶片在阳光下渐渐卷边,“比在土里晒干净,还不沾泥,收的时候抖抖就行。”她身边的竹筐里,已经装了半筐干透的薄荷,绿得发亮。
王铁匠抱着路生,在谷穗堆旁转悠,孩子的小手抓着穗子,金黄的谷粒掉在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今年的顶珠种成色真好,”他捡起粒谷粒,对着太阳看,“饱满得能挤出油,磨出的面准保甜。”
刘石带着徒弟在石板路边缘划记号,把晒作物的区域和通行的区域分开。“得留出三尺宽的道,”他用白灰在石板上画着线,“不然推车的过不去,耽误运货。”徒弟们则往晒着的谷穗旁插木杆,挂上布帘,“正午太阳毒,得挡挡,别把谷粒晒裂了。”
周先生带着学生来帮忙翻晒连翘,孩子们戴着草帽,小手麻利地把果实摊匀。张屠户家的小子发现颗特别大的连翘,举起来喊:“先生,这颗能当种子不?”周先生笑着点头:“晒干了留着,明年种在学堂院子里,让它顺着石板路长。”
晌午,日头最毒的时候,石板上的作物晒得半干,香气也更浓了。张婶提着水壶给大家送水,里面泡着新晒的薄荷,清凉解暑。“苏老板的伙计刚捎信,”她喝了口水道,“说南边等着要这批货,只要晒干了,立马派车来拉。”
凌恒在账本上记着收成:“灵珠种预计收八千斤,薄荷三百斤,连翘两百斤……”他抬头看了看晒得正旺的作物,“按现在的晒干速度,五天就能装货,比去年快了两天,多亏这石板路能当晒场。”
李木匠带着人往粮仓里搬已经晒干的作物,麻袋在石板路上拖过,发出“沙沙”的响,却没沾半点泥。“这粮仓也得谢谢石板路,”他擦着汗说,“地面铺了石板,潮气得少一半,作物能存得更久。”
下午,起了点风,吹得布帘哗哗响,也加速了作物 drying。墨渊站在晒场边,看着金黄的谷穗、翠绿的薄荷、褐色的连翘在石板上铺开,像幅五彩的画。这石板路,不光是路,还是晒场、是堆场,成了青石镇日子里离不开的帮手。
“往年晒东西,得看天气,怕下雨,怕起风,”王铁匠抱着路生,望着晒场,“今年有这石板路,下雨能排水,天好能暴晒,踏实!”路生在他怀里咿咿呀呀,小手拍着石板,像是在附和。
夕阳西下时,第一天的作物晒好了,壮丁们开始往粮仓里运。石板路上的谷粒被扫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淡淡的清香。孩子们追着麻袋跑,笑声顺着石板路飘,惊得归鸟扑棱棱飞起。
往回走时,墨渊看着暮色里的石板路,被晒了一天的石面还带着暖意。他知道,这晒秋晒的不只是作物,是青石镇的丰收,是石板路带来的便利,是日子里看得见摸得着的踏实。等这批货运出去,账本上的数字又会厚实几分,青石镇的腰杆,也会挺得更直。
夜色降临时,粮仓的灯笼亮了,照着新入库的作物,也照着石板路上未散的清香。墨渊知道,明天太阳升起,这里又会铺满待晒的收获,像个永不疲倦的舞台,上演着青石镇一季又一季的丰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