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字条？
什么赶走顾西舟的人？
秋水根本不知道这些，应该都是“鬼面”的手笔。
准确的说，使用技能跳过的“十年”，都是“鬼面”在按照秋水当初发动技能前给出的命令来行动，确保剧情不会走偏。
却不想，伤到了顾西舟！
只是，关于为何“鬼面”没有拦住上官瑞对齐明玉的图谋，秋水还没有想清楚，恐怕只有见到“鬼面”后才能问清楚。
但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的计划里根本没有安排见“鬼面”的行程。
纠结这些都没用了。
事已至此，事实就是，顾西舟被伤到了，如今打翻了千年大醋坛子！
“齐明玉，现在你受着伤回来了，却是来劝我不要打这一仗。”顾西舟的眼睛红了。
“你这是在演什么？苦肉计吗？”
“齐明玉，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当一个傀儡来拯救你大齐的子民于水火之中吗？！”
齐明玉（秋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知道顾西舟对她的感情很深。
但她也知道，如果不阻止这场战争，所有人都会死。
“对不起。”齐明玉（秋水）说，“我不想伤害你的。我对上官瑞……我恨透了他！十年前，我为了逃避嫁给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曝光了他高丽皇子的身份。十年后，我为了逃离他对我的控制，再次以命相搏……”
齐明玉（秋水）情绪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你说什么？”顾西舟抓住了重点，“你为了逃出来割腕自杀？！”
齐明玉（秋水）：“……”
“齐明玉，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我会怎么样？！”
齐明玉的心一颤。
她当然知道。
系统已经告诉她了。
如果她死了，顾西舟也会跟着死。
“所以我回来了。”齐明玉（秋水）握住顾西舟的手。
“顾西舟，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回来了。所以，你不用打这一仗了。”
顾西舟看着齐明玉，眼中的情绪翻涌。
“你不是恨透了上官瑞吗？你刚刚自己亲口说的。”
“是……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因为我而死……顾西舟，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伤害的人……”
齐明玉（秋水）未说完的话湮没在顾西舟的怀抱里。
良久，顾西舟松开了手。
“好。”他说，“这场仗，我可以不打。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齐明玉（秋水）的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什么条件？”
“留在我身边。”
顾西舟看着她，“这次你不能再走了。我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
齐明玉（秋水）愣住了。
这怎么又来了？
上官瑞要她留在高丽，顾西舟要她留在大齐。
这两个男人，怎么都这么执着？
“顾西舟，你听我说……”
“我不听。”顾西舟打断她，“齐明玉，这些年我已经等得够久了。我不想再等了。你要么留下，要么我现在就发兵攻打高丽。”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陈述事实。”顾西舟的语气很平静，“齐明玉，你选吧。”
齐明玉（秋水）深吸一口气。
她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先稳住顾西舟，然后再想办法。
“好。”她说，“我留下。”
顾西舟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说真的？”
“真的。”齐明玉（秋水）点头，“但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对高丽用兵。”
因为上官瑞已经秘密勾结了北狄和突厥，根据系统之前的结局预测，这场战役，是两败俱伤的死局。
“好。”顾西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
齐明玉（秋水）看着情绪骤然“好转”的顾西舟，极度害怕顾西舟下一句会说出，“等回到大齐，我们择吉日完婚”类似的鬼话。
就像那个疯批上官瑞一样。
好在，是她多虑了。
顾西舟深深看了她一眼，尽管那眼神里的占有欲几乎要凝成实质，终究是没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早点休息。”
话音落下，他转身便走，掀开营帐帘子的瞬间，冷风灌了进来，齐明玉（秋水）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顾西舟对外面的人吩咐：“派两队人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也别让公主受了风。”
齐明玉（秋水）：“……”
好家伙，这哪是怕她受风，这分明是怕她长翅膀飞了。
前有上官瑞，后有顾西舟，她这辈子是跟“自由”这两个字彻底拜拜了？
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兵抱着一床崭新的厚被褥，低着头走了进来。
“公……公主殿下，这是陛下让小的给您送来的。”
小兵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脸颊涨得通红，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她一下，又立马低下头去，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齐明玉（秋水）看他这副模样，心里那点郁气倒是散了些。
她温和地笑了笑，主动开口：“多谢你了，小将军。”
一声“小将军”，让那小兵瞬间挺直了腰板，脸更红了，连忙摆手：“不不不，小的只是个无名小卒，当不得公主您这么称呼！”
“在我这儿，保家卫国的都是大英雄。”齐明玉（秋水）顺势拉起了家常。
“我离开大齐十年，外面很多事都不知道了。对了，这次大齐和高丽剑拔弩张，宫里那位出身高丽的贵妃，现下如何了？”
小兵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眼前这位虽然是曾经的公主，但是大家都知道，齐王顾西舟喜欢她，她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关心一下宫里的人和事再正常不过了。
小兵放下戒心，话也多了起来：“殿下您说的是乌娅贵妃吧？贵妃娘娘现在不在都城。”
“哦？”齐明玉（秋水）状似无意地整理着被褥，“是这次陪着陛下一起来出征了吗？”
“那倒没有。”小兵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语气，“贵妃娘娘一个月前就离宫了，说是要去散散心。但我们军中都在传，娘娘根本没去游山玩水，而是来了边境。”
齐明玉（秋水）叠被子的手一顿。
来了边境？
她心头猛地一跳，追问道：“来边境做什么？”
“听说啊，是去了一座寺庙，叫清凉寺，离咱们这儿不算远。”小兵挠了挠头，“那座庙香火可旺了，有祭坛，听说主持的卜算之术神乎其神，求什么灵什么！”
寺庙。
祭坛。
卜算。
边境。
齐明玉（秋水）在脑子里将几个毫不相干的词汇瞬间串联成了一条淬毒的线。
她想起了系统曾经提过的，这一世乌娅还是用祭坛发动了诅咒，虽然地点是在皇宫里，但是前期的准备工作，莫非……
她打发走那个毫无所觉的小兵，一个人坐在床榻上，脑子飞速运转。
乌娅，一个月前就到了边境的清凉寺。
而齐明玉被高丽掳走也是在那个时间点上。
所以，乌娅大概率不是去求神拜佛，她从一开始，就是冲着那个祭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