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成国公府的书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朱希忠心头的阴霾。他屏退所有下人,独自对着一幅《春江垂钓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轴,眼神阴鸷。宁波大捷的消息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 原本指望借倭寇之手重创海事总局,没想到反而让那个年轻皇帝威望更盛,连朝堂风向都彻底倒向了新政。?
“国公爷,南边来的密信。” 心腹管家轻手轻脚走进来,将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递上,声音压得极低,“‘范先生’那边彻底断了联系,咱们安插在宁波的几个眼线,也都没了消息,怕是… 已经暴露了。”?
朱希忠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泛白。“范先生” 是他连接萨摩藩和潜渊会残部的关键纽带,如今纽带断裂,不仅意味着失去了牵制海事总局的暗手,更说明皇帝的侦查已经摸到了他的根基。他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随风摇曳的牡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他想建大船、拓海疆,总得有人给他‘添点麻烦’。”?
管家会意,躬身退下。朱希忠知道,接下来不能再明着对抗,只能暗中布局 —— 或是在工匠征调中掺沙子,或是在物料运输中做手脚,哪怕只是拖延 “二号舰” 的建造进度,也是对新政的打击。?
与成国公府的压抑不同,紫禁城文华殿内一派忙碌景象。张居正坐在案前,面前堆着厚厚的奏章,大多是各地官员祝贺宁波大捷、支持海事新政的内容。他拿起一份关于明年海事总局预算的奏疏,仔细审阅后,提笔写下 “准” 字,字迹苍劲有力。?
“陛下在东南稳住了局面,咱们在京城就得把根基扎牢。” 张居正对身旁的阁臣申时行道,“刘宇春一案不宜再扩大株连,涉案官员该罢黜的罢黜,该流放的流放,尽快结案,以安人心。接下来的重心,是保障‘二号舰’的建造,还有… 支持格物院的技术研发。”?
申时行点头附和:“阁老所言极是。如今朝堂反对声渐弱,正是推进新政的好时机。只是那‘二号舰’耗资巨大,需确保银两专款专用,不可出现贪腐挪用之事。”?
“此事我已安排妥当。” 张居正沉吟道,“派去宁波的监工,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清廉官员,骆养性的锦衣卫也会暗中监督。绝不能让宵小之辈坏了陛下的大事。”?
此时的宁波船坞,早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二号原型舰” 的龙骨长达十五丈,由四根百年楠木拼接而成,稳稳架设在船台凹槽中。工匠们分工明确,有的在拼接船板,有的在锻造铁铆钉,有的在调试新设计的帆索系统,号子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机与力量。?
陈默和徐光启站在高台上,俯瞰着施工现场。徐光启手中拿着一张详细的设计图纸,指着上面的标注,兴奋地介绍:“陛下,‘二号舰’的设计采用了‘多层炮甲板’,满载排水量预计超过八百料,是‘破浪号’的两倍!两舷开设三层炮窗,可搭载三十门改良火炮,比‘破浪号’多了近二十门!我们还在船底和船舷关键部位,用水泥混合铁砂浇筑了加固层,能承受火炮齐射的后坐力!”?
陈默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数据,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这才是能纵横大洋的战舰!他指着图纸上的桅杆位置,问道:“动力系统还是以风帆为主吗?格物院的‘蒸汽’研究,有进展吗?”?
徐光启脸上露出些许惭愧:“回陛下,蒸汽动力的研究还在攻坚阶段。密封技术和传动装置始终不过关,短期内难以应用到战船上。不过我们优化了帆装设计,增加了两面三角帆,配合方形横帆,航速比‘破浪号’能提升两成,侧风航行时也更稳定。”?
陈默点点头,没有苛责。技术突破本就非一日之功,能在现有基础上做到极致,已经很不容易了。“没关系,先把‘二号舰’造好。它不仅是一艘战船,更是大明走向深蓝的‘敲门砖’!”?
就在两人畅想未来时,骆养性带着一份密报匆匆赶来:“老板,‘范先生’的线索断了,此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我们查到,萨摩藩与琉球的某些势力交往密切,似乎在觊觎琉球国!之前袭击我们的倭寇,补给和销赃都与琉球的港口有关!”?
“琉球?” 陈默眉头一皱。琉球是大明的藩属国,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是通往日本、朝鲜的咽喉要道。萨摩藩染指琉球,不仅是挑衅大明的权威,更是想切断大明的海上通道。?
他走到海图前,手指在琉球群岛的位置重重一点:“看来,我们的‘主动出击’,第一个目标就是琉球了!” 他转头对骆养性和徐光启下令:“骆养性,立刻派人去琉球侦查,摸清萨摩藩和当地势力的勾结情况;徐光启,加快‘二号舰’的建造,务必在明年春季前下水试航!我们要让萨摩藩知道,大明的藩属国,不是他们能随意染指的!”?
海风拂过船坞,带来咸腥的气息。陈默看着远处的海面,眼神坚定。京华的暗流、萨摩藩的野心、“二号舰” 的野望,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远方的海洋。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但他已做好准备 —— 用大明的战舰,守护大明的海疆,开拓大明的未来!?
成国公朱希忠会用怎样的隐秘手段阻挠 “二号舰” 建造?“范先生” 真的人间蒸发了,还是在策划更大的阴谋?萨摩藩在琉球的势力有多深厚,是否会引发大明与萨摩藩的直接冲突?“二号舰” 的建造过程中,是否会遇到新的技术难题或人为破坏?陈默计划的 “主动出击”,会以怎样的方式介入琉球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