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蜀汉内部因李严之事而暗流汹涌、刘禅与诸葛亮布下天罗地网静待其变之际,北方的曹魏,果然如刘禅内心深处那模糊记忆碎片所隐隐预警的那般,动了!
那预警此刻尖锐得如同冰锥,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洛阳皇宫,巍峨的宫殿内甲士林立,矛戟如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凝重的龙涎香,气氛肃杀得几乎令人窒息。
魏帝曹丕高踞于龙纹御座之上,身体微微前倾,指尖无意识地以一种近乎痉挛的频率急促轻叩着冰冷鎏金的扶手,眼底闪烁着压抑不住的、仿佛猎豹见到猎物露出破绽时的兴奋绿光。
其下,抚军大将军、太傅司马懿稳步出列奏报,他的每一步都像精确丈量过,无声却重若千钧。
司马懿目光幽深如万年寒潭,仿佛已洞穿蜀地千山万水,他并未急于抛出结论,而是将以各种渠道——往来商旅中身份暧昧的细作、边境悍不畏死的精锐斥候、乃至可能存在的与蜀中某些失意士族蛛丝马迹的隐秘联系——汇集而来的信息,条分缕析,从容道来,声音在空旷高耸的大殿中低沉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殿下每一位屏息的重臣心上:
“陛下,臣所遣心腹商贾,旬日前自蜀中江州仓皇归来,言及永安都督府近日戒备异常森严,非战时而如临大敌!”
“往来信使皆面色惶惶,马蹄日夜不息踏碎官道,江面巡哨战船竟蛮横拦截所有过往船只,搜检之严,堪比御前!”
“我边境斥候亦多次冒死抵近观察,确认蜀军东部防线,自白帝至秭归,巡江战船数量虽减,但巡防频率倍增,暗流涌动,此乃心虚之兆!”
“更有关中细作冒死传回只言片语,称截获的成都与永安加密公文往来中,屡见‘先帝托付’、‘顾命之责’、‘权宜之变’等僭越刺目之词,此非臣子互议之常语,实乃争权之檄文!”
他声音沉稳依旧,却带着抽丝剥茧后冰冷彻骨的笃定:“诸葛亮新政酷烈,蜀锦专营、律法严苛,蜀中士怨沸腾已久,暗流早已蓄势待发。”
“今李严与之嫌隙日深,势同水火,蜀军东线防御重心诡异内移,又正值春耕,民力分散,国库空虚。诸象叠加,蜀国内部必生倾天巨变,主少国疑,权臣相争,此实乃天赐良机于我大魏,千载难逢!”
他语气陡然转厉,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气瞬间弥漫殿中,温度骤降:
“故,臣万死恳请陛下准奏,即刻发动一场雷霆攻势!此战主旨不在攻城略地,而在精准试探其虚实,狠力牵制蜀军主力,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彻底搅乱其春耕,废其农时,耗其本已枯竭之国力!”
“若其内乱为真,我可趁其病,取其命,直捣核心,攫取实利!”
“即便诸葛亮能勉强应对,此役亦必将其国之根基,使其未来数年再无暇且余力北顾,为我大魏扫平东南、整军备战赢得至少三年宝贵时机!”
奏罢,他深深垂首,将眼底那更深层的、灼热得足以焚毁一切的野心完美掩藏于绝对的恭顺之下。
曹丕沉稳而锐利的目光如淬毒的电矢,缓缓扫过殿内鸦雀无声、神色各异的文武重臣,见无人能驳亦无人敢驳,眼中炽热的光芒骤然爆燃,当即猛地一拍御案,声震殿梁,回响不绝:
“司马爱卿算无遗策,洞若观火,朕深知之!然兵者凶器,不动则已,动则须如雷霆万钧,全功而返!——准奏!曹真!”
最后一声喝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更是对司马懿那番灼热野心的无声警告与敲打。
“臣在!”大将曹真应声慨然出列,全身玄甲铿鸣作响,战意如实质般汹涌澎湃。 “即令你为主将,尽起关中五万百战锐卒,依策行事!给朕记住,此战不在夺一城一地,而在诛心!”
“要打得蜀寇心惊胆裂,要让诸葛亮左支右绌,要把他那点家底彻底掏空!”
“臣,领旨!必提虎狼之师,为陛下克竟全功,扬我大魏国威!”
曹真声若惊雷,激昂战意中透出对实战的极度渴望,对那“诛心”之策虽心底或有不屑,然皇命如山!
顷刻间,魏国大将曹真奉旨,尽起关中精锐,率数万大军星夜驰援。 其中尤以数千虎豹精骑为先锋,甲胄森然,蹄声如雷,浩荡如一股黑色铁流,直趋陇右前线,兵锋直指战略要害——街亭! 大军所过,烟尘遮天。
与此同时,陇西一带(南安、天水、安定)的魏军亦闻风而动,各城守军频繁调度,广布旌旗,日则鼓角相闻,夜则举火相连,故作疑兵,虚张声势,惑乱蜀军判断,共同策应主力进军,制造出大军压境、锐不可当的进攻态势。
这足以亡国的危急军情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驿马跑死数匹,驿卒口鼻溢血换人不换马——火速传回成都! 刚刚因刘禅巧妙回应李严而稍得喘息的朝廷,瞬间如同冰面被巨力砸碎,再度紧绷欲折,空气里弥漫着恐慌的尘埃!
“报——!陛下!丞相!紧急军情!十万火急!”一名驿卒几乎是滚跌入殿,风尘仆仆,征袍破碎不堪,嘴唇干裂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砖上,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惊惶。
“曹魏大将曹真,亲率数万精锐,自陇右大举出兵,其先锋铁骑已逼近我边境!陇西诸郡魏军倾巢而出,异动频繁,狼烟遮天蔽日啊!”
他带来的消息似三九凛冬最酷烈的朔风,瞬间将朝议大殿内仅存的暖意吹散殆尽,冻结了每一张面孔。
殿外,那匹累至脱力的骏马发出一声悲鸣,口吐白沫,轰然倒地。
殿内文武百官闻言,顿时骇然失色,一片死寂之后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哗然与骚动!
只见赵云稳步出列,银甲生辉,虽须发微霜却威仪不减,双目如电,怒发冲冠,猛地踏前一步,抱拳怒吼,声浪如雷:
“曹魏鼠辈!安敢如此趁我春耕之际来袭!末将请命,率本部儿郎,即刻北上迎敌,必将其阻于国门之外!”
只见御座之上的刘禅,虽面色亦因急报而微微发白,却并未失却人主之度。
他抬手虚按,声音虽不宏亮,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沉稳:“赵老将军,忠勇之心,朕与相父皆深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渐息的骚动,最终落回赵云身上,语气转为凝重:
“然,正因春耕时节,国中空虚,成都之安危,乃我大汉之根本。曹真此举,或许正为调虎离山,诱我精锐尽出,而后直捣我心腹。”
“老将军乃国之柱石,先帝托付之重臣,镇守中枢,护卫京畿,此任重于泰山,非将军不能当此重任!”
刘禅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决断:“北境之事,朕与相父自有庙算。将军之责,在于使朕与相父无后顾之忧,使成都稳如泰山。此乃制胜之基,万望老将军慎之,重之!”
赵云闻言,胸中翻涌的战意稍平,他迎向天子目光,又看向一旁静观默察的诸葛亮,见丞相微微颔首,便知此乃既定方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澎湃心潮,再度抱拳,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坚定,掷地有声:
“老臣……领旨!必竭尽全力,护卫成都,拱卫陛下与丞相周全!”
刘禅这番话,既肯定了赵云的忠勇,又清晰指明了更为关键的战略职责,成功安抚了这位老将的情绪,将其力量导向了至关重要的守城任务。赵云闻言,神色稍缓,抱拳领命退至一侧。
然而,殿内紧张的气氛并未随着赵云的领命而缓和,反倒如同热油遇水,骤然炸裂!
龙椅之上,刘禅望着骤然鼎沸的大殿,只觉得一阵心悸。他看得分明,这出列的几人,恰好代表了朝中三股暗流——
最先开口的是光禄大夫杜琼,他语调沉缓却充满忧虑:“陛下,丞相。北敌骤至,然国内府库未盈,春耕正忙,实非大动干戈之良机。强征民力,必伤国本。”
刘禅心中明了,以杜琼、谯周为首的益州本土之臣,生于斯长于斯,所念所想无非是保境安民,唯恐故乡的根基再遭战火蹂躏。
果然,杜琼的得意弟子、劝学从事谯周立即高声附和,言辞激烈:
“杜公之言乃老成谋国之见!陛下!丞相!我益州子弟疲于征战,土地荒芜,户口日减。今强敌压境,岂可为虚远之志而耗尽最后民力?”这番话语道出了益州本土派共同的心声——止戈休兵,保全桑梓。
就在这时,中护军赵云银眉倒竖,声如洪钟驳斥:“荒谬!此真乃亡国之论!曹魏虎狼之心,岂会因我示弱而退兵?”
刘禅知道,赵老将军身为荆州元勋,一心维护中央权威与北伐国策,自然与益州本土派的观点针锋相对。
赵云目光炯炯扫视全场:“当今之计,唯有迎头痛击北犯之敌,同时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如此方能内安民心,外慑强敌。云愿再统锐士,北御曹真,东平宵小,万死不辞!”
此刻,巴郡太守、督江州军事的费观肃然出列,语气沉凝但坚定:“子龙将军此言,是要逼反国之栋梁吗?!”
刘禅心知,费观代表的是与李严休戚相关的东州一派,他们的诉求再明白不过——既要坚定支持李严,更要借机扩大东州派势力。
费观声调陡然提高:“当前大敌是曹真!是北方的数万精兵铁骑!李中都护坐镇江州,手握重兵,乃是国家屏障!此时不对李都督加以抚慰,反要疑之、逼之,诸公是想要东方门户洞开,让我大汉基业毁于一旦吗?!”
图穷匕见,费观直接为李严索要权力:“当此危难之际,正需非常之策。臣恳请陛下,不仅不应怀疑李都督,更应晋其爵位,加大其权柄,将巴东、巴西乃至整个东部防务悉委于其手!”
数名东州派官员纷纷出声支持:“费都督所言极是!”
“正当如此!”
“唯有李都督可保东方无忧!”
殿内紧张的气氛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愈演愈烈!
朝堂之上如沸鼎般炸开!随着各自代表人物的发言,争吵愈来愈激烈!
一部分大臣——尤其是一些益州籍官员——面无人色,惊惧交加,声音发颤几乎带上了哭腔:
“陛下!丞相!北敌来势凶猛如虎狼啊!国事本就艰难至极,内忧未靖,是否……是否可暂缓东方事务?甚至……甚至速拨粮饷安抚李都督,先稳其心,以求全力应对北方这生死存亡之危啊!”
“否则大战一开,赋役陡增,我益州百姓何以为生,社稷何以为继啊……”
另一侧,以荆州派为主的元老们则面色铁青如寒铁,紧抿嘴唇,沉默中透着与诸葛亮同生共死的决绝。
他们虽未立即出声反驳,但一道道目光却焦灼地、沉重地射向御座上的少年天子和玉阶之下的丞相。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高声驳斥先前言论,主张应立即调兵增援前线、以攻为守。
顿时,争吵声、劝谏声、请战声混杂一片,乱成一团。整个大殿如山崩海啸般的压力,骤然全部压向御座上的年轻皇帝和玉阶之下的丞相。
刘禅高踞龙椅,面沉似水,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唯有微蹙的眉心和因过度用力紧握扶手而指节发白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正经历的滔天巨浪。
他的目光急速如电扫过慌乱的群臣,最终与诸葛亮那深不见底、冷静如万古冰渊的目光骤然相撞——丞相手中羽扇轻摇的频率未变一丝一毫,眼神却如磐石般沉静,传递来一股不容动摇的定力与无需言表的默契。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二人仿佛已交换了千言万语——危机往往潜藏转机,压力之下、暗流奔涌之际,更需极致的冷静与雷霆般的手段!
刘禅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那几乎令他窒息的惊悸。脑海中原本模糊的警觉蓦地变得无比清晰、尖锐:他必须稳住!
必须由他亲自稳住局面!必须在此刻做出雷霆决断!
就在这时,诸葛亮缓步出列。他的步伐稳定如山岳移行,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舒缓,却像定海神针般携带着奇异的力量,顷刻抚平了满殿的躁动:
“陛下,诸公,少安毋躁。曹真此番汹汹而来,其势虽大,然观其兵锋所指、兵力配置,实则以试探我军虚实为主,兼行牵制扰袭之举,意图乱我阵脚。”
他目光锐利如天穹雄鹰,续道:“其核心用意,在于窥我内政是否生变,乱我朝廷方寸。然,阳平关确为汉中锁钥,关乎蜀中安危命脉,绝不可失!故,北线防御必须万无一失!”
他语音至此稍顿,旋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然,国事艰难,东西皆需兼顾。朝廷自有方略,诸公各安其位,恪尽职守,稳定民心,方为应对之道。”
刘禅闻言,重重颔首,霍然起身!这一刻,他周身弥漫的不再是少年天子的犹疑温顺,而是一位真正帝王临危受命的沉凝。
他的声音沉稳而极具穿透力,如洪钟巨吕,响彻大殿: “诸卿所议,皆出于公心,朕知之。然,曹魏之来犯,乃外部的疥癣之疾,其势虽急,我可凭汉中天险与忠勇将士奋力拒之;而内政之稳,方为根本!”
“传朕旨意:着镇北将军、汉中太守魏延,总揽北线防务,依托汉中天险,加固城防,凭险据守,绝不可出关浪战!”
“升吴懿为讨寇将军,领精骑五千,出祁山道,急趋陇西游击,广布疑阵,专司袭扰魏军粮道!”
“诸卿当恪尽职守,稳定朝野,共度时艰!”
朝会在这番公开的部署和决断中结束。
针对北境的应对策略已明发天下,群臣稍安,各怀心思躬身退去。鎏金殿门沉沉合拢,将方才的纷争与喧嚣隔绝在外。
然而真正的风暴和关乎国本的密谋,此刻才在深宫密殿之中悄然凝聚。
密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刘禅与诸葛亮无比肃穆的面容。越是重大的决定,参与决议的人越少。此刻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内忧外患之际,殿中唯有刘禅与诸葛亮这一老一少、一君一臣。
这里没有朝堂之上的百官,只有天子刘禅、丞相诸葛亮,以及侍立一侧、如磐石般沉默的老太监。
空气仿佛已然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千斤之重。
刘禅的声音在这密闭的空间中响起,冰冷、决绝,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无上意志。一道道指令如同经过精心淬炼的匕首,精准地刺向黑暗。
“相父,朝堂之上所议,乃安众臣之心,固国本之策。然李严之祸,实为心腹之患,刻不容缓。即刻以密令行之。”
“一,明发谕旨,可令魏延大张旗鼓防御;另发密谕:阳平关、米仓道,必须给朕重兵死守,寸土不让!多设强弩硬弓,深掘壕沟,备足擂木滚石。他的身后是成都,是整个大汉,一步也不能退!”
“二,令张苞、关兴所部先锋,火速东进!倍道兼程,抵达永安后,非为助守,实为监军与威慑!静候丞相府下一步指令。”
言至此处,刘禅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低沉、寒彻骨髓,那是最终极的、冷酷无情的帝王决断:
“三,密令陈到老将军,即刻调动白毦兵中最精锐者三千!再令赵云老将军,遣赵统率精锐骑兵三千,假借巡防、换防之名,昼伏夜出,沿岷江隐秘小道,急赴犍为郡秘密集结!”
“两军汇合后,偃旗息鼓,化整为零,潜入江州城外预设山林深处,潜伏待命。”
“无朕与相父的亲笔手令及虎符双凭,绝不可显露半分行迹!一旦东方生变,朕要他们如九天雷霆,迅疾如电,直捣核心!”
“四,”他定定看着诸葛亮,目光如炬,仿佛能焚毁一切阴谋,“请相父督令李敏,将所获一切关于李严之铁证——密信、供状、账册副本——悉数整理齐备,人证物证环环相扣,铁案如山,不容半分差池!”
“时机至时,朕要明正典刑,昭告天下!”
“五,朝堂之上,益州诸臣所言,虽为怯战,亦折射李严在地方之影响与隐患。对此,我等心知即可,外示安抚,内紧部署。”
刘禅语毕,密殿中重回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将他年轻却坚毅的面容映照得如同玉雕。
诸葛亮手摇羽扇,轻捻胡须,仔细思索……片刻之后。
他的目光与刘禅相遇,不再是审视与教导,而是两位战略家之间的认同与默契。
那目光中,只有一种深邃的欣慰和一种“果不出陛下与臣所料”的了然锐光。
刘禅的每一道指令,都精准地落在了他们早已推演过无数次的棋盘关键点上,甚至更为果决狠辣。
他微微颔首,沉静的声音如同最坚硬的磐石,给出了最可靠的回应:
“陛下明断。”
“李严之祸,根须蔓延,正当以雷霆之势断之。魏延、张苞关兴、陈到赵云三路兵马之调动,臣即刻以密令发出,绝无迟误。”
“李敏处所藏铁证,臣已督其反复核验,账册、密信、人证链环环相扣,早已齐备,只待陛下此令,便可铸成铁案,昭告天下。”
“益州诸臣,亮自会以怀柔之法稳其心志,不致生乱。”
他的回应,不再是“遵命”,而是“执行”。他不仅完全理解了刘禅的意图,更立刻汇报了各项准备工作的进度,表明这一切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已在他们的秘密筹划之中。
这便是一位丞相最高的专业素养——在君主做出战略决断前,已准备好一切;决断既下,便以最高效的方式将其变为现实。
没有喧嚣,没有争论。在这片笼罩于蜀国核心的寂静里,在这对君臣心意相通、宛若一体的注视下,一道道冰冷而精准的军令政令,化作加密文书,自宫禁深处悄无声息地发出。……
整个蜀汉政权最核心的力量,在这内外夹击的巨大压力下,在这位少年天子于密室中展现出的、远超年龄的狠决意志与老练手腕驱动下,如同一架精密而冷酷的战争机器,所有齿轮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紧紧咬合,开始疯狂运转。
北方的烽烟与东方的暗潮,终于将这艰难存续的汉祚命运,推向深渊,也推向一个烈火锻金、见证真龙崛起的未知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