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油顺着指尖滴在轮毂上,滋啦一声,冒出一缕青烟。
李狗蛋没甩手,也没皱眉,反而把整包辣条倒出来,油乎乎的调料粉全抹在滑板底部那道裂口边缘。他记得十万次模拟里有那么一次——不是灵气纯度最高,也不是动作最稳,而是**油渍渗进符文缝隙那一刻**,整个系统突然“嗡”地一声,像老电视接通了信号。
“行不行,就看这一哆嗦了。”他嘀咕着,手指按进轮毂中心凹槽。
刚一发力,轮毂猛地一震,滑板底下雷劫珠“咔”地弹出半寸,整块板子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李狗蛋脚底打滑,后退两步才站稳,掌心火辣辣地疼,像是被高压电弧扫过。
“排斥反应?”他舔了舔发麻的指尖,“还挺有脾气。”
他蹲下身,从灵宝袋里掏出三枚空辣条包装袋,撕开,把残存的辣椒粉全抖在接缝处。粉末落在金属上,居然自动聚成细线,沿着轮毂边缘缓缓流动,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牵引着。
“得,连渣都不放过。”李狗蛋咧嘴一笑,“你吃相跟我妹小时候抢薯片一样。”
他闭眼。
【炼器模拟·残留反馈加载】
十万次人生中唯一成功的那次画面浮现:
防滑粉是导轨,辣条油是润滑剂,雷劫珠震动频率要和轮毂共振点差0.3秒,早了炸板,晚了融核。
睁眼,抬手,灵气自丹田涌出,顺着小臂经脉一路冲到指尖。他没直接注入,而是先用拇指搓了搓食指,把油和粉混成糊状,再一点点往轮毂接口抹。
“来吧。”他低喝一声,掌心贴上滑板核心。
刹那间,轰鸣声从板底炸起。
轮毂旋转起来,一圈圈符文亮起,由灰转紫,再泛金光。滑板剧烈颤抖,地面瓷砖噼啪炸裂,裂缝如蛛网般蔓延。李狗蛋咬牙撑住,膝盖微弯,整个人压在板面上,像骑着即将暴走的野马。
“稳住!再稳一点!”
轮毂越转越快,忽然“咔”地一声轻响,严丝合缝嵌入滑板底部。雷劫珠缩回原位,表面浮现出一圈新的纹路,与轮毂图案交缠如藤蔓。
静了一瞬。
下一秒,滑板腾空而起,悬停半米高,通体泛起淡紫色流光,尾部拖出一道若隐若现的星痕。
“成了?”李狗蛋伸手碰了碰,滑板温顺地蹭了蹭他掌心,像只刚认主的狗。
他还没来得及笑,轮毂表面忽然浮现一层光膜,涟漪般扩散开来。紧接着,三道虚影缓缓升起——
左边是修真界云海翻腾,仙山悬浮;
中间是赛博废土齿轮咬合,铁塔林立;
右边则是甜点大陆糖霜铺地,巧克力河蜿蜒流淌。
一幅立体的三界地图,就这么明晃晃地挂在半空。
“哟。”李狗蛋吹了声口哨,“还能导航?”
他伸手戳了戳修真界的某座山头,光点一闪,滑板尾部立刻调转方向,指向东南。
“好家伙,连GpS都省了。”他乐了,“下次迷路直接撒把辣条问路。”
正说着,轮毂光芒忽地一颤,地图扭曲了一下,像是信号不稳。李狗蛋眯眼盯着,发现那层光膜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没吭声,默默从灵宝袋里摸出那块芯片残片,贴在轮毂侧面。
“实验体07……”他念着蚀刻文字,“你说你是监控日志,那你现在看见啥了?”
芯片接触瞬间,轮毂嗡鸣加剧,三界地图重新稳定,但多了几条红色细线,像是某种路径规划。其中一条直指甜点大陆边缘,终点标着一个模糊的图标——看着像瓶盖。
“行啊,还带标记功能。”李狗蛋收起芯片,拍了拍滑板,“走,试试新腿能不能飞天。”
他一脚踩上滑板,刚想催动灵气,身后树丛哗啦一响。
狐九儿从后面蹦出来,尾巴甩得跟鞭子似的:“喂!说好带我去吃辣条的!这算不算违约金?”
李狗蛋头也不回:“违约金得拿钱付,你有吗?”
“我有这个!”她扬手抛来一张烫金纸条,“赛博废土新开的辣条自助餐,买一送十!”
滑板轻轻一歪,差点把他甩下去。
“你疯了吧?那边现在是禁地!”
“所以才值钱啊。”狐九儿叉腰,“再说你不是有滑板了吗?带上我,咱们横着走!”
李狗蛋翻白眼:“我这是去查线索,不是搞团购。”
话音未落,另一侧机甲蜘蛛六足踏地逼近,姬冷月坐在上面,冷着脸扔来一枚玉简。
“东边甜点大陆出现异常能量波动,跟你妹妹画的符号一致。”她语气生硬,“别死在路上。”
李狗蛋接过玉简,瞥了她一眼:“你啥时候开始关心我死活了?”
“我不关心你。”姬冷月扭头,“我是怕冷血医生赢了之后,把我毒药配方抄走。”
“哦。”李狗蛋点点头,“那你要不要顺便帮我骂他两句?就说他配的药太难吃。”
姬冷月嘴角抽了抽,一拍蜘蛛,转身就走。
狐九儿还在原地蹦跶:“那我呢?带不带?”
“你不嫌吵我就带。”李狗蛋深吸一口气,灵气灌入滑板。
“走!”
滑板骤然加速,尾部喷出一道紫金光焰,撕裂空气发出尖啸。地面碎石被气浪掀飞,草皮卷起数丈高。李狗蛋伏低身子,滑板如离弦之箭冲向天空,眨眼间穿透云层。
风在耳边呼啸,脚下世界迅速缩小。他回头望去,狐九儿站在原地挥手,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红点。
阳光倾泻而下,照得滑板流光溢彩。
就在这时,轮毂光纹忽然剧烈闪烁,三界地图一阵扭曲,中央位置浮现出一张人脸——
苍白,微笑,眼角细纹清晰可见。
冷血医生。
虚影只停留了不到一秒,随即消散。
李狗蛋笑容没了。
他低头看着轮毂,手指慢慢收紧。
滑板仍在上升,穿过最后一层云海,进入高空苍穹。远处,凡人界的城郊轮廓隐约可见,一条公路笔直延伸,尽头正是那个熟悉的早餐摊位置。
李狗蛋没减速。
他盯着轮毂表面,低声说:“你想看我失控?”
滑板划破长空,化作一道流光直扑地面。
阳光照在他后背,映出长长的影子。
滑板前端突然喷出一股黑烟,轮毂边缘闪过一丝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