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把手炸出一溜火星，李狗蛋脚底发力，整个人借着支架反弹的劲道腾空而起。雷劫珠碎屑在空中划出一道淡蓝弧线，不偏不倚撞上机械鸟右眼的充能核心。那玩意儿猛地一顿，红光闪了两下，像是被辣条卡了喉咙的自动售货机。
就这么零点三秒，够用了。
他腰间灵宝袋“啪”地弹开，最后一撮防滑粉倒进掌心。这玩意儿原本是送外卖防滑倒用的，现在倒成了救命的香火。他看都没看，一把抹在阿喵掉下来的剑刃上——剑身早没了往日的锋芒，只剩一层薄得快散架的灵气贴着金属打摆子。
“小滑！”他吼，“供电！”
滑板嗡了一声，雷劫珠边缘冒出细小电蛇，顺着板面爬到剑柄。那点残存的剑气像是闻到猫条的流浪猫，哆嗦着往剑身聚。
机械鸟剩下两个脑袋终于缓过神，脖子一拧就要开火。
李狗蛋把剑横在滑板前端，一脚踹向斜下方钢梁。滑板借力弹跳，剑尖直指半空。他闭眼，意识沉进去——
**模拟：如何让一撮洗脚粉变成斩神刀。**
十万次画面刷过：有的粉撒多了呛自己，有的剑气没接上摔成狗啃泥，有的一激动把防滑粉当辣条吃了……
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成了。
睁眼瞬间，他手腕一抖，意念顺着雷劫珠的电流灌进剑身。
防滑粉离刃即爆，不是炸，是“铺”。像撒葱花一样均匀地渗进机械鸟双翼接缝，顺着能量流转钻进动力轴。下一秒，剑气爆发。
不是一刀，是一卷。
蓝色螺旋从剑尖喷出来，裹着粉末绞进去，跟钻钢筋的电锤似的。机械鸟当场僵住，齿轮咔咔乱响，左翼刚修好的关节直接崩出火星，右翼也跟着卡壳。三个脑袋想动，身子却像被焊死在架子上。
“转啊！”李狗蛋咬牙，“给爷转起来！”
剑气龙卷越绞越狠，金属缝隙里爆出一连串火花。突然“轰”一声，整只鸟炸成火球，零件哗啦啦往下掉，烧得发红的铁皮砸在楼顶，烫出一股子焦塑料味。
李狗蛋落地一个翻滚，差点被热浪掀翻。他顾不上喘气，抬头一看——还有一只！
另一只三头机械鸟不知啥时候从塔顶绕后，三个脑袋全红了，嘴里蓄着激光，明显是要来个二连击。
他心里骂娘，手却没停。滑板一甩，把昏迷的阿喵推到身后挡风板后面。他自己往前一站，顺手从灵宝袋抽出一包芥末味辣条。
这玩意儿是他昨天模拟时特意留的。姬冷月那疯婆子说过，刺激性气味能干扰高阶修士神识。当时他还当笑话听，现在看来，毒妃也有靠谱的时候。
“来啊！”他撕开包装，整包甩出去，“尝尝祖传暴击味！”
袋子飞到一半就变了样。沾过血、吸过灵气、被十万次模拟喂养过的辣条包装，早就不怕风不怕雨，膨胀成一张油腻腻的红膜，正正糊在刚冒头的机械鸟中间那颗脑袋上。
辣条汁顺着金属外壳往下淌，刺鼻的芥末味混着腐乳香，隔着十米都能熏出眼泪。机械鸟三个脑袋同时抽搐，激光网还没成型就散了架。它想甩头，可那袋子黏得跟狗皮膏药似的，越挣扎贴得越紧。
“呕——”一声怪叫，机械鸟一头栽下楼，半路炸了，火光映得整条街都泛绿。
李狗蛋瘫坐在地，喘得像跑了十公里。他低头看手，全是汗，还有点抖。刚才那一波，几乎榨干了所有底牌。滑板电量红了，防滑粉没了，辣条只剩两包五香的，还是昨天捡漏买的临期款。
“行了。”他拍了拍滑板，“今晚加鸡腿，哦不，加根充电线。”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脚步声。
冷血医生从阴影里走出来，掌心控制器亮着红光，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裂缝边缘滋啦作响，隐约能看到另一头的机械军团在列队。
“你比我想象的有趣。”他说，“值得我亲自出手。”
李狗蛋没动。他知道这时候跑没用，对方要是真想杀他，早就动手了。这人想要的不是他的命，是他的系统。
“大哥。”他咧嘴一笑，牙上还沾着辣条渣，“你说你要打要杀，好歹先问问客服吧？这年头搞科研都不走流程了？”
医生眼神没变，手指却微微一顿。
李狗蛋趁机摸向灵宝袋。里面除了辣条，还有几片炸裂的包装残片，是他之前偷偷藏的。这些碎片吸过剑气，说不定还能撑一下。
“你知道吗？”他一边掏一边说，“我昨天模拟了一万遍怎么跟你打，结果发现最管用的不是剑，不是滑板，也不是防滑粉。”
他掏出一片残片，捏在指尖。
“是味道。”
医生皱眉。
“尤其是芥末味。”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残片甩向空中，同时从袋子里抽出最后一包芥末辣条，撕开就扔。
袋子半路膨胀，速度比刚才还快。医生抬手想挡，可那股冲劲已经顺着空气钻进鼻腔。他瞳孔猛缩，手指一抖，空间裂缝“砰”地闭合，反噬的能量震得他退了两步。
“咳……咳咳！”他捂住脸，眼镜歪了，白大褂上沾了辣条油。
李狗蛋没追。他知道这种人不会真栽在这儿。但他也不怕。
他转身抱起滑板上的阿喵，猫还昏着，耳朵软趴趴地贴着脑袋。他顺手把那柄沾满防滑粉的剑插进滑板侧槽，当成临时桅杆。
“走咯。”他拍拍板身，“回家吃宵夜。”
滑板嗡了一声，勉强浮起十公分。城市夜风刮过来，吹得外卖服鼓鼓的。远处警笛声隐隐约约，大概是刚才爆炸惊动了治安队。
他踩着微弱的悬浮光，缓缓滑向旧城区方向。高楼间的风乱得很，滑板时不时晃一下，像喝醉的蜻蜓。
阿喵忽然哼了一声，尾巴轻轻抽了抽。
李狗蛋低头：“醒了？”
猫没睁眼，爪子却下意识勾住了他袖口。
他笑了笑，抬头看天。云层裂开一道缝，露出一角星空。那地方他模拟过八万三千次，知道再往前三百米有个断桥，桥下有家通宵营业的麻辣烫摊，老板认识他妹妹。
滑板掠过一栋老楼屋顶，铁皮水箱边蹲着只黑猫，见他经过，忽然“喵”了一声。
李狗蛋没理。他知道那不是小橘——小橘见他就讨吃的，这只猫太安静了。
可就在错身刹那，黑猫抬起前爪，朝他比了个手势。
像敬礼，又像告别。
他愣了一下。
滑板突然剧烈一晃，雷劫珠发出低鸣，屏幕闪出一行字：
【警告：检测到高维观测者波动】
【来源：未知】
【距离：无法测算】
李狗蛋盯着那行字，慢慢攥紧了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