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冬阳透过情报一处的玻璃窗，在“红军嫌疑人员名单”上投下细长的光影。
陈默坐在桌前，指尖捏着支红笔，眼神锐利地扫过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这是戴笠亲自交办的任务，筛选出与红军有过接触的“可疑人员”，标注重点排查对象，而他特意申请让柳媚协助，目的就是进一步化解她的怀疑。
“处长，这份名单里有不少是普通民众，只是在红军路过时给过他们粮食，算不算‘嫌疑人员’？”
柳媚拿着名单，眉头微蹙，语气带着犹豫。她指着“王二柱”这个名字，备注里写着“给红军送过两袋米，无其他接触”。
陈默抬头看向她，眼神没有丝毫温度，拿起红笔在“王二柱”名字旁重重画了个圈，标注“重点排查”：“柳中尉，记住，只要与红军有过任何接触，不管是送粮食还是指路，都是可疑人员。红军最擅长用小恩小惠拉拢民众，今天送两袋米，明天就可能帮他们传递情报，绝不能掉以轻心。”
柳媚愣住了——她没想到陈默会如此“铁面无私”，连普通民众的善意都要上纲上线。她张了张嘴，还想辩解：“可他只是个农民，不懂什么‘通共’，说不定只是……”
“没有说不定！”
陈默打断她，语气严肃，“在剿共这件事上，容不得半点仁慈。我们今天放过一个‘可疑人员’，明天就可能有十个、百个民众被红军拉拢，到时候前线的士兵就要多流十倍、百倍的血！你觉得，是我们‘无情’，还是红军更无情？”
他的话掷地有声，眼神里带着对“通共”的零容忍，完全符合复兴社“反共骨干”的狠厉形象。
柳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她之前总觉得陈默沉稳温和，不像个“狠角色”，现在才发现，他在原则问题上，比谁都坚定，比谁都铁面。
接下来的筛选工作，陈默更是“毫不留情”。
看到“李寡妇”备注“丈夫曾是红军士兵，现已牺牲”，他直接标注“密切监控，定期家访”；看到“张铁匠”备注“给红军修过农具”，他标注“拘留审查，核实是否参与武器制造”。每一个标注都精准狠辣，没有丝毫妥协。
柳媚坐在旁边，看着陈默一笔一划地标注，心里对他的“忠诚”渐渐信服。
她原本以为陈默只是嘴上说的“立场坚定”，没想到行动上更是“铁面无私”，连带着之前对他的那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一个对普通民众都如此“严苛”的人，怎么可能同情红军、放跑敌军？
“处长，您这样会不会太严格了？”柳媚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却没了之前的质疑，更多的是请教。
陈默放下红笔，拿起名单，语气凝重：“严格？柳中尉，你没去过前线，不知道红军的渗透有多可怕。他们能让七八十岁的老人当眼线，能让十几岁的孩子传递情报，你觉得我们现在的‘严格’，还过分吗？”
他刻意提起前线的“可怕经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上次在宁都，我们抓了个给红军送情报的老太太，谁能想到她儿子是红军连长？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前线的堡垒部署早就被红军摸清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话半真半假，却成功勾起了柳媚的警惕。她点点头，语气诚恳：“处长说得对，是我太心软了。以后我一定向您学习，在剿共这件事上，绝不能有半点仁慈。”
“这就对了。”
陈默语气缓和下来，将名单推给她，“你再核对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可疑人员，标注要清晰，理由要充分，下午报给戴老板。”
“好！”
柳媚接过名单，认真核对起来，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审视，多了几分对工作的专注和对陈默的敬佩。
下午，两人一起将名单交给戴笠。
戴笠翻看着，看到陈默标注的“重点排查对象”，满意地点点头：“陈默，你做得很好，立场坚定，考虑周全。柳媚，你要多学学陈默，在这种原则问题上，绝不能心慈手软。”
“是，戴老板！”柳媚连忙答应，看向陈默的眼神里带着感激——是陈默的“铁面无私”，让她也得到了戴笠的认可。
离开戴笠办公室，柳媚笑着对陈默道：“处长，谢谢您今天教我的，我以前总觉得剿共就是抓红军，没想到连民众的排查都这么重要。”
“以后慢慢学，”陈默语气平淡，“剿共是长期任务，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他心里清楚，柳媚对他的信任又多了一分，接下来的监视力度，肯定会有所减弱。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柳媚的监视明显松懈了。
她不再每天追问陈默的“外出行程”，不再偷偷翻看他的办公抽屉，甚至在陈默和老周私下接触时，也只是远远看一眼，没有再向戴笠打小报告。
一次，陈默故意在办公室接老周的电话，聊起“上海布商的生意”，柳媚就在旁边整理文件，却没有刻意偷听，只是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挂了电话，陈默看向她，她还主动问：“处长，布商的货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我帮您联系后勤科，让他们帮忙接收？”
“不用，谢谢。”
陈默拒绝道，心里却松了口气——柳媚已经完全相信他和老周只是“生意往来”，不再怀疑他们的情报传递关系。
为了进一步巩固信任，陈默还偶尔会和柳媚讨论“剿共策略”，故意提出一些“狠辣”的建议，比如“加强对红军家属的监控”“严查边境的粮食运输”，每一次都让柳媚对他的“忠诚”更加信服。
这天晚上，陈默收到老周传来的消息：“柳媚近期向戴笠提交的监视报告，全是您的工作日常，没有任何可疑记录。组织让您继续保持现状，注意安全。”
陈默看着纸条，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的“铁面无私”策略成功了，柳媚的怀疑已经基本化解，戴笠那边也暂时放松了警惕。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更安全地传递情报，更安心地照顾苏晴。
他走到窗边，看着南京的夜景，远处的复兴社总部还亮着灯，柳媚应该还在办公室整理情报。
陈默心里清楚，这场信任的建立，不过是他伪装的成功，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没有退路，为了苏晴，为了孩子，为了组织，他必须继续扮演好“铁面无私的反共骨干”，在复兴社的龙潭虎穴里，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