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迈着小短腿紧随其后跑进来,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一把小木剑,剑尖拖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往外走。
沈清钰忍俊不禁,一把将小家伙搂进怀里:“小宝贝,这是要去哪儿呀?”
小宝举起肉乎乎的小拳头,奶声奶气地说:“去打坏人!欺负晨哥哥的坏人!”
沈清钰心头一紧,连忙追问:“晨哥哥怎么了?”
小宝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说:“坏小孩欺负晨哥哥,大宝哥哥去帮忙了,我也要去!”
沈清钰轻轻放下小宝,眉头微蹙。
沈奕晨这孩子向来温和懂事,不知受了什么委屈。
他当即牵起小宝的小手,快步朝院外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一阵喧闹声。
只见大宝正挥舞着小木刀,虎头面具下的眼睛瞪得溜圆,冲着苏沐阳喊道:不许欺负晨哥哥!
叶小安和叶小桃两兄妹则像小护卫般站在大宝两侧。
苏沐阳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后退两步,手里的糕点都掉在了地上。
沈清钰快步上前,将大宝拉到身边,轻声问道:“告诉小爹爹,这是怎么回事?”
大宝摘下虎头面具,小脸气得通红:“小爹爹,晨哥哥一直在哭!是那个坏孩子抢了晨哥哥的玉牌,还故意摔坏了!”
沈奕晨眼眶泛红,手里紧紧攥着破碎的玉牌,沈大哥的女儿沈奕瑶正在轻声安慰他。
沈清钰心头一紧,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发顶:“晨哥儿,告诉小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奕晨扑进他怀里,抽噎着说:“沐阳表哥把我的玉牌抢走还摔坏了,说……说我是赔钱货不配戴这么好的东西……”话未说完,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下来。
一旁的沈奕瑶忍不住插话:“小叔叔,苏沐阳总是欺负晨哥儿,二婶不但不主持公道,还总让晨哥儿忍让。”
沈清钰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晨哥儿莫哭,这玉牌碎了,小叔叔再给你寻一块更好的。”
“小叔叔,我就喜欢这块……”沈奕晨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声音哽咽。
沈清钰心疼地将孩子搂得更紧:“乖,小叔叔定能让这玉牌恢复如初。”
说着,抬头看向苏沐阳,眼神变得冰冷,苏沐阳被这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温氏和苏佩兰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
沈清钰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今天这事,必须给晨哥儿一个交代。”
苏佩兰见状连忙打圆场:“钰哥儿,不过是孩子们闹着玩,何必这么较真……”
沈清钰语气严肃:“二嫂,这不是小事。沐阳这孩子,该好好管教了。”
苏沐阳躲在母亲身后,却还不服气地嘟囔:“本来就是赔钱货……”
话音未落,沈清钰一个眼刀扫过去,吓得他立即噤声。
温氏见状,连忙拽过儿子,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叫你胡说八道!”
沈清钰深吸一口气,对苏佩兰正色道:“二嫂,孩子们的事,不能总是和稀泥。今日这事,必须让沐阳给晨哥儿赔礼道歉,我们家的小哥儿金贵着呢,可不是什么赔钱货。”
又对沈奕晨柔声说:“晨哥儿记住,下次再有人说你是赔钱货,你就回他‘败家子’。有人抢你东西,你就抢回来。没人给你做主,就来找小叔叔。”
苏佩兰面色难看,“钰哥儿,你不要教坏我家小哥儿。”
沈清钰不再理会她,将四个孩子揽入怀中:“晨哥儿别难过,小叔叔给你修好玉牌。瑶姐儿是个好姑娘,知道安慰晨哥儿。大宝很勇敢,知道保护哥哥。小宝……”他捏了捏小宝肉嘟嘟的脸蛋,“这么小就知道打抱不平,真是好样的,你们都是好孩子。”
随后正色道:“我倒要问问二哥,有人骂他家小哥儿‘赔钱货’,还欺负到家里来,看他怎么说。”
温氏一听急了,连忙拽着苏沐阳赔礼:“钰哥儿,多大点事啊,还要惊动姑爷。都怪沐阳不懂事,快给晨哥儿道歉。”
苏沐阳一听要道歉,嘴一撇又要哭,苏佩兰赶紧哄着:“沐阳乖,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沈清钰眉头紧皱:“二嫂,是非对错不能模糊,沐阳做错了事就该赔礼道歉。”
在温氏的劝说下,苏沐阳终于不情不愿地嘟囔出一句:“对不起。”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不服气。
沈奕晨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小声回道:“没关系。”
他的眼眶还泛着红,显然方才的委屈还未完全消散。
沈清钰这才缓和了神色,“不过,光是道歉还不够,还得赔礼。”
“钰哥儿!”苏佩兰惊呼出声,声音陡然拔高,“沐阳都已经道歉了,还要什么赔礼?不过是块小小的玉牌罢了。晨哥儿好东西多的是,不缺这么个小玩意儿。”说着转向沈奕晨,语气中带着几分胁迫,“晨哥儿,你说是不是?”
晨哥儿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抽泣道:“我哪有什么好东西,不是都让你送给表哥表姐他们了?”
他抬起泪眼,声音渐渐哽咽,“上回爹爹给我的碧玉金花蝶头饰,表姐说好看,你就叫我让给她了。还有个小玉羊,你说沐阳表哥也属羊,给他正合适……”
随着晨哥儿的诉说,沈清钰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没想到在自己家里,晨哥儿竟受到这般委屈,而给他委屈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生母亲。
“二嫂,”沈清钰直视着苏佩兰,一字一顿道,“晨哥儿的东西被随意拿走,如今又被欺负,赔礼是应该的。”
苏佩兰脸上挂不住了,正欲争辩,却被沈清钰打断:“若二嫂觉得为难,那便请二哥回来评评理。”
一听到要惊动沈二哥,苏佩兰顿时没了底气,眼神闪烁不定。
“这样吧,”沈清钰转向晨哥儿,语气温和了些,“你去我书房,把这些年你母亲拿你的东西当礼物送人的列张单子。今日正好苏家大嫂也在,咱们把这账结一结。”
温氏闻言,脸色骤变:“什么?这都是兰姐儿给娘家侄子侄女的礼物。怎么送个礼,反倒要我们收礼的付账?”
“是啊”,沈清钰冷笑一声,“苏家好教养。我倒要问问苏家大嫂,您这儿子女儿怎么老盯着我们家小哥儿的好东西呢?”
他盯着温氏冷冷道,“您家这几年也挣了不少钱了吧,就别老盯着别人家的东西了,免得把孩子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