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的脸色越来越沉,她死死盯着宋栖栖的指尖,那看似随意的拨弄,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她引以为傲的《广陵散》,在这曲小调面前,竟显得格外张扬浮躁。
突然,宋栖栖的指尖猛地一挑。
琴音陡然拔高,却不是肃杀,而是如破晓的晨光,穿透层层云雾,洒在苍茫的大地上。那是绝境中的生机,是风雨后的安宁,比《广陵散》的激昂更有力量,比小调的温柔更撼人心魄。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宋栖栖缓缓抬眸,看向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脸色惨白,握着琴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在技巧,而是输在心境。
满场寂静了许久,才由大靖天子率先鼓掌:“好!一曲动人心,长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喝彩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为热烈。宋栖栖起身行礼,目光淡淡扫过昭阳公主,后者咬着唇,不甘地别过脸去。
宋宴言快步走下台,眼底满是笑意:“还是你厉害,三言两语的小调,便赢了她的《广陵散》。”
宋栖栖刚要回话,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琴艺完胜昭阳公主,触发隐藏buff——音律亲和!此后弹奏任何乐曲,皆可潜移默化影响听者心绪!另外,昭阳公主气哭了,系统已将她抹眼泪的画面……】
宋栖栖揉了揉眉心,在心里默念:“闭嘴,再提拍照的事,我就把你拆了。”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噎住了一般。
而此时的看台上,大无国使臣的脸色已是铁青一片,北狄与不见国的使臣则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几分忌惮。
喝彩声还未散尽,西侧看台便传来一声朗笑,大无国太子无沦陷一袭玄色劲装,踩着台阶飞身跃下,稳稳落在武比高台中央。
他身形颀长,眉眼间带着几分狂傲,目光扫过台下,最终落在大靖太子宋宴尘身上,朗声道:“久闻大靖太子弓马娴熟,武艺超群,本太子不才,愿讨教一二!”
这话一出,看台上顿时静了几分。谁都知道,大无国尚武,无沦陷更是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一手弯刀使得出神入化;而宋宴尘虽身为太子,却常年居于深宫,鲜少有人见过他出手。
宋栖栖眉峰微挑,侧头看向身侧的宋宴尘。
少年太子一身明黄常服,闻言只是淡淡起身,玄色玉带勾勒出挺拔的身姿,他缓步走上高台,声音清冽如玉石相击:“太子殿下有雅兴,本宫奉陪。”
两人相对而立,皆是身形挺拔,气度不凡,引得看台上的贵女们频频侧目。
“太子殿下,点到为止便好。”无沦陷抬手,自有随从递上一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红蓝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免得伤了和气。”
宋宴尘却摆了摆手,只要了一柄普通的长剑,剑身未开锋,只泛着冷冽的银光。
无沦陷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弯刀出鞘的瞬间,寒光乍现,他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宋宴尘,弯刀带着破风之声,直劈对方肩头!
这一招又快又狠,显然没打算真的点到为止。
看台上响起一阵惊呼,宋栖栖却稳坐不动,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她可是记得,宋宴尘幼时曾拜隐世高手为师,这些年不过是藏拙罢了。
果然,面对凌厉的刀风,宋宴尘身形微侧,如同风中翠竹般轻巧避开,长剑顺势出鞘,剑刃擦着弯刀划过,发出刺耳的金戈之声。
两人一攻一守,转眼便过了数十招。
无沦陷的弯刀大开大合,带着塞外的彪悍之气,招招直逼要害;宋宴尘的长剑却行云流水,看似轻柔,却总能在毫厘之间化解攻势,偶尔反击的几招,更是精准狠辣,直戳对方破绽。
久攻不下,无沦陷渐渐沉不住气,额角渗出冷汗,招式也越发急躁。他怒吼一声,将内力尽数灌注于弯刀之上,猛地朝着宋宴尘的胸口劈去!
这一招已是搏命之式。
宋宴尘眸光一凛,不退反进,长剑陡然加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挑开弯刀,剑脊重重地落在无沦陷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无沦陷的痛呼,弯刀脱手而出,重重砸落在高台之上。
宋宴尘的长剑顺势抵住他的咽喉,剑尖冰凉,却没有再往前分毫。
“承让了。”宋宴尘缓缓收剑,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丝毫波澜。
无沦陷捂着发麻的手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宋宴尘的目光里,满是不甘与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大靖太子,身手竟如此厉害。
满场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比先前琴艺比试时还要热烈几分。
天子齐宣帝龙颜大悦,抚掌笑道:“好!吾儿好身手!”
宋栖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刚要起身,脑海里的系统又开始播报:【叮!恭喜宿主围观太子完胜强敌,触发皇室声望加成!大靖在四国中的威慑力提升10%!另外,无沦陷摔得四脚朝天的画面,系统也……】
“停。”宋栖栖揉着眉心,在心里冷冷开口,“再拍,我就把你格式化。”
系统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宴尘走下高台,来到宋栖栖身边,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如何?”
“尚可。”宋栖栖淡淡挑眉,“就是太子哥哥下手轻了点。”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交汇间,尽是默契。
而看台上的北狄与不见国使臣,脸色已是凝重至极。
琴艺有长公主压阵,武艺有太子出手,这大清,似乎比他们预想的,要难对付得多。
无沦陷捂着仍在发麻的手腕走回看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场中意气风发的宋宴尘,又看向身旁端坐的北狄三皇子拓拔烈,咬牙低声道:“三皇子,今日之事,你们北狄不打算出手,挫一挫大清的锐气!”
拓拔烈身形魁梧,一身兽纹劲装,眉眼间带着北狄人特有的凶悍。他本就与大无国结盟,见状抚了抚腰间的狼牙佩饰,朗声道:“太子放心,我们北狄定不会让他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