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凰嫁祸茗香一事,在周萧景的干预下,最终不了了之。
经过这次事件后,周萧景对周承吉的看护愈发的上心,以至于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可踏进子予馆。
对周萧景的防备,金凤凰心知肚明,他是在防着凤凰阁和她金凤凰。
“哼!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就不信你能护他一世。”金凤凰在心里发狠。
夫妻彻底离心,金凤凰也再无愧疚之心,而是在与阮文昌暗里苟且后,想得最多的是扩大自己的生意。
现如今,金满堂日日盈利颇丰,之前投入的本金,早已回本,还有几万的余利。
手里有了银子,金凤凰便琢磨要再多做一行买卖。银生银,生生不息,到时,自己也能富甲一方,再不用看周萧景的脸色。
金凤凰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得噼啪作响,目光扫过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她早瞧准了城南那片待开发的地界,如今漕运渐兴,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开一家专供南来北往商人歇脚的客栈,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金凤凰唤来小元,低声吩咐:“去打听打听,城南那片空地的东家是谁,不惜一切代价,把地给我盘下来。”
小元领命而去,金凤凰却没急着歇下,反而起身踱到窗边,望着子予馆的方向。
子予馆的灯火昏黄,想着周萧景严防死守的模样,只让金凤凰觉得可笑。
金凤凰想起周萧景对自己冷硬的眉眼,想起他明里暗里敲打凤凰阁的那些话,心头的戾气便又翻涌了上来。
“富甲一方还不够。”她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得要胜过周家山庄,要能钳制住周萧景。”
第二日戌时,小元来禀金凤凰:“禀大奶奶,属下查过了,城南那块空地地是秦邸的。”
“甚?是秦羿的?”金凤凰惊呼。
“是的,大奶奶!”小元确定。
秦邸不缺银子,定是不会售出那块空地的,此事着实棘手。金凤凰蹙起眉,挥手屏退小元。
“怎样才能将那块地从秦羿手中弄过来呢?”金凤凰低声自语,脑子里飞速思索着秦羿的软肋,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算计的狠厉。
次日,金凤凰备了厚礼,亲自前往秦邸,明为拜访义结金兰的妹妹秦大奶奶慕容莺莺。
慕容莺莺亲自到院中迎接,并吩咐小厮:“请老爷到厅上来,就说我要给老爷引见我的义姐。”
见慕容莺莺要引见自己和秦老爷认识,金凤凰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妹妹有心了。”
金凤凰却不向慕容莺莺说明,自己早已与秦老爷打过一次交道了。
待二人到的厅中入坐,伺茶丫鬟端上香茶。
金凤凰环视秦邸正厅,目光掠过精雕细琢的梁柱与陈设,笑着抚掌赞叹:“妹妹,府上果然是豪门气派!瞧这装修布局,处处透着别具一格的雅致,真是与众不同!”
“姐姐过奖了。”慕容莺莺浅浅一笑,语气谦逊,“比起姐姐的周家山庄,我这秦邸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她虽未曾亲临周家山庄,但听闻周家富甲一方,山庄的规制排场,定然是远胜秦邸的。
金凤凰闻言,指尖抵着茶盏边缘,笑得眉眼弯弯:“妹妹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周家山庄不过是占了祖上的光。但要论起精致和雅致来,哪里比得上秦邸这般底蕴深厚?”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秦老爷身着藏青色锦袍,缓步迈入厅中。
他目光扫过金凤凰时,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面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对着慕容莺莺柔声道:“夫人唤我来有何事?”
慕容莺莺连忙起身,亲昵地挽住金凤凰的手臂,向秦老爷介绍:“老爷,这位便是我的义姐金凤凰。姐姐可是周家山庄的当家主母,今日特地来看我呢。”
金凤凰也顺势起身,敛了敛裙摆,对着秦老爷福了福身,声音柔中带俏:“见过秦老爷。昔日曾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今日竟以这般身份与秦老爷再次相见,当真是缘分。”
秦老爷面色平静,朗声笑道:“原来夫人的义姐便是周大奶奶。那日仓促,竟未能好好招待,还望周大奶奶莫怪。”秦老爷神色坦荡,仿佛那日的交集不过是寻常的萍水相逢。
慕容莺莺听得二人竟早已相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原来你们早就见过?那可真是巧了!快坐快坐,咱们今日可得好好叙一叙。”
丫鬟们适时奉上精致的点心,金凤凰拈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后,笑意盈盈地开口:“说起来,那日与秦老爷相见,还是为了一桩生意。只是可惜,那桩生意最终没能谈成。”她意有所指地看向秦老爷,眼底闪过一抹玩味。
秦老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地回道:“生意场上的事,本就讲究个机缘。周大奶奶不必介怀,日后若是有合适的机会,秦家与周家山庄,倒也不妨合作一番。”
慕容莺莺坐在一旁,听着二人话里有话的交谈,虽有些许不解,却也并未多问,只笑着打圆场:“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姐姐与老爷皆是爽快人,真要合作,定能皆大欢喜。”
金凤凰放下茶盏,看向慕容莺莺,语气亲昵:“还是妹妹懂我。我今日来,除了看望妹妹,其实还有一桩小事,想请秦老爷帮衬一二。”
秦老爷抬眸,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周大奶奶请讲。”
金凤凰放下手中的茶盏,敛了敛神色,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实不相瞒,我瞧着城南漕运日渐兴旺,便动了开家客栈的心思,左挑右选,偏偏看中了秦邸名下那片空地。”
顿了顿,金凤凰试探道,“今日登门,便是想问问秦老爷,可否割爱将那块地转卖给我?”
话音落下,厅内静了一瞬。
慕容莺莺愣了愣,她只当金凤凰是来叙旧,竟没想到是为了地契,不由得看向身旁的秦老爷。
秦老爷的目光落在金凤凰的脸上,半晌才缓缓开口:“周大奶奶说笑了,那片地虽是闲置,却是我为秦家子孙留的产业,断没有变卖的道理。”
这话堵得干脆,金凤凰却丝毫不恼,反而轻笑一声,直视秦老爷的眼睛:“秦老爷此言差矣。所谓产业,能生利才算是物尽其用。那片地空着,不过是荒草萋萋,可若是建成客栈,往来客商云集,日后的收益,怕是比攥着一块死地契要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