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音盯着手机屏幕，台历上的那行字像钉子一样扎进眼睛。
明日新增条款：拥抱期间不得挣扎。
她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翻身躺平，枕头闷住半张脸。
门外传来敲门声。
“不开门我就走了。“周蔓蔓的声音，“但火锅底料放你门口了。“
姜晚音掀开枕头：“进来！“
门开了一条缝，周蔓蔓探头：“你们刚才那个吻……是不是真的？“
“没有的事。“
“别骗我。“周蔓蔓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保温袋，“谢停云那种人会主动亲你？除非系统触发了什么条件。“
姜晚音坐起身：“你怎么知道系统的事？“
“我偷看过他笔记本。“周蔓蔓一屁股坐下，“上面全是'晚晚心跳值 1''晚晚靠近时瞳孔放大'这种变态记录。他还给每天画了评分表。“
姜晚音愣住。
“所以……他不是随便定任务？“
“他是按数据推进的。“周蔓蔓压低声音，“昨天的任务是为了让心动值破百吧？他算准你会心软。“
姜晚音没说话。
她想起他说“我不想每次做饭都被你管“，然后他回答：“这不是管，是参与。“
原来他是早就计划好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十七分，校门口。
谢停云准时出现，穿了件深灰大衣，手里拎着两个纸袋。
“早餐。“他递给她一个，“无糖豆浆，全麦三明治，加煎蛋。“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上周三你买过。“
“你连这个都记？“
“任务需要。“他打开自己的袋子，“今天第一条：拥抱五分钟，开始计时。“
“现在？在校门口？“
“不行？“他挑眉，“任务失败算违约。“
姜晚音咬牙，往前一步，伸手环住他腰。
他低头，下巴轻轻落在她头顶。
【今日心动值：1\/100】
一秒，两秒，十秒过去。
她听见他心跳声，稳而有力。
“你可以放松一点。“他说，“不用绷着肩。“
“我很放松。“
“你在数秒。“
“我没有。“
“你刚说了'还有四分五十八秒'。“
姜晚音闭嘴。
路过的几个学生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拍照。
“那是谢教授吗？“
“他在抱人？！“
“天啊，那女生是姜晚音吧！金融系那个天才少女！“
“他们不是签了婚约吗？难道是真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
谢停云不动，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别理他们。“
“你就不怕影响不好？“
“怕什么？“他声音很淡，“我又没做错事。“
五分钟结束，他松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卡片，递过来。
正面写着：【已完成任务1：拥抱五分钟】
背面贴着一颗红色小星星。
“这是什么？“
“进度标记。“他说，“集齐七张，可以兑换一次'自由提问权'。“
“你把我当小学生？“
“你觉得羞耻？“他看着她，“还是觉得被关注不舒服？“
“都不是。“
“那是怕别人知道你喜欢我？“
“谁喜欢你！“她把卡片塞进口袋，“任务完成了，我要去上课。“
她转身要走，手腕被他轻轻拉住。
“中午实验室见。“他说，“赵院长要来查房。“
姜晚音点头，快步离开。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她刚走出教学楼，周蔓蔓冲过来：“你俩上校园热搜了！标题是'医学院博导校门口当众搂抱女友'！配图是你抱着谢停云的背影！“
“删掉！“
“删不掉！转发破万了！评论都在喊'嫂子好勇''求婚后日常''这婚约我看行'！“
姜晚音扶额。
“而且……“周蔓蔓坏笑，“谢停云刚刚在论坛回了个帖。“
“他发帖？“
“就一句话：'她不是女友，是妻子。请称呼正确。'“
姜晚音差点栽台阶上。
中午十二点，实验室。
谢停云已经在等她，穿着白大褂，正在调试设备。
“来了。“他抬头，“赵院长提前到了，在会议室。“
两人走进会议室，赵院长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你们来了。“他推了推眼镜，“听说你们昨天又搞出点动静？“
“正常互动。“谢停云说。
“正常？“赵院长笑出声，“整个医学院都在传，说谢教授终于开窍了，连早打卡都安排上了。“
姜晚音低头看鞋尖。
“我今天来，一是例行检查。“赵院长翻开文件，“二是通知你们一件事——学校决定给你们批一间合用的研究室。“
“什么？“姜晚音抬头。
“就在实验楼三楼东侧，带休息区和独立空调。“赵院长说，“名义是'跨学科合作项目'，实际嘛……你们懂的。“
谢停云点头：“谢谢赵院。“
“别谢我。“赵院长摆手，“这是上面的意思。毕竟……你们现在是全校最受欢迎的cp。“
姜晚音想钻地缝。
“还有。“赵院长站起来，“下周校友会，你们作为'模范婚约代表'要上台发言。“
“发言什么？“
“谈谈怎么从契约走到真心。“赵院长拍拍谢停云肩膀，“小谢，你可不能再冷着脸了，得学会笑。“
走出会议室，姜晚音拽住谢停云袖子：“我不去。“
“必须去。“他说，“任务还没完成。“
“什么任务？“
他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屏幕上列出七条：
1.拥抱五分钟
2.当众牵手走路（十分钟）
3.在同事面前叫一声“停云“
4.共用一杯水
5.主动提起约会
6.接受公开合影
7.舞台上牵手发言
“你疯了？“
“第七条完成后，系统会解锁一段新记忆。“他收起手机，“而且……我想让更多人知道你是我的。“
姜晚音瞪着他。
“你不答应？“他问。
“我考虑。“
“考虑也算进展。“他嘴角微扬，“明天任务照常。“
下午实验课，姜晚音在操作台前记录数据。
谢停云走过来，站她身后，伸手调整她面前的显微镜焦距。
他的手臂从她耳边掠过，呼吸擦过她耳廓。
【今日心动值：47\/100】
她手指一抖，笔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顺手把笔塞回她手里。
“专心。“他说。
旁边几个学生偷偷拍照。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肯定啊，你看谢教授对她多温柔。“
“以前谁靠近他就冷脸，现在居然会笑！“
“听说他们要上校友会演讲，真是甜死人。“
姜晚音低头盯着数据表，耳朵一点点红了。
下课铃响，谢停云递给她一瓶水：“任务二，准备好了吗？“
“十分钟而已。“她拧开瓶盖，“走就走。“
两人并肩走出实验楼，阳光洒在台阶上。
谢停云伸出手。
她犹豫一秒，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他的掌心温热，手指收紧。
学生们纷纷侧目，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
“哇！牵手了！“
“嫂子牛啊！“
“谢教授今天嘴角都没下来过！“
他们一路走到图书馆前草坪，十分钟结束。
谢停云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第二张卡片，贴上第二颗星星。
“完成。“他说。
姜晚音看着那颗红星星，忽然问：“如果我不配合呢？“
“你会。“他说，“因为你也在想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
“十年前那个雨夜，为什么偏偏是你出现在走廊。“
她没说话。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晚上回家，姜晚音翻出那个本子，写下今天的任务和卡片。
她盯着那两颗红星星，手指无意识摩挲纸面。
手机震动。
谢停云发来一张照片。
是他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
黑板上写着：
【任务进度：2\/7】
【当前心动值：47→ 89】
【预计明日解锁记忆概率：68%】
最后一行字是：等你集齐七张卡，我就告诉你，那天我烧到39度时，听见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姜晚音靠在椅背上，久久没动。
第二天早上六点十七分，校门口。
谢停云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把伞。
“天气预报有雨。“他说，“任务三，准备好了吗？“
姜晚音看着他，深吸一口气。
“停云。“
他抬眼。
“任务完成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