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音站在校门口，手里的保温袋还温着。
谢停云的车尾灯消失在拐角，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那条“明天同一时间”的消息还在。
风有点冷，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
刚走两步，周蔓蔓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拎着塑料袋就往她面前凑：“你俩又开始了？早上六点十七分打卡报到？这比高中早自习还严格。”
“任务而已。”姜晚音把笔记本塞进包里，“他说是真心话训练。”
“真心话？”周蔓蔓翻白眼，“我看是单方面驯化吧！连续七天说真心话，谁顶得住啊？”
“我应付得了。”
“那你今天说了啥？”
姜晚音顿了一下：“我说他是个变态。”
“哇哦。”周蔓蔓笑出声，“他还录下来了？”
“嗯。”
“然后呢？心动值涨了吧？”
“八十九。”
“差十一就满了。”周蔓蔓眼睛一亮，“今晚必须突破！”
“不是今晚。”姜晚音摇头，“系统每天日落清零。”
“那你得抓紧！”周蔓蔓拍拍她肩膀，“明天任务不会更离谱吧？比如让他亲一下才能过关？”
“别瞎说。”姜晚音推她一把，“我去买菜。”
“买菜？”周蔓蔓跟上，“你下厨？为谁？”
“我自己。”姜晚音走进超市，“但他说我做饭盐放多。”
“所以他要教你？”
“不知道。”姜晚音拿了一包挂面，“但他昨天发了个食谱链接给我。”
“截图给我看看。”
姜晚音翻出聊天记录，点开那个标题为【基础营养餐搭配建议】的文档。
页面最下方附了一张手写便签照片：少盐更健康，晚晚。
“我的天。”周蔓蔓捂嘴，“他又开始用笔迹控场了！这和初中生传纸条有啥区别？”
“闭嘴。”姜晚音把面条扔进购物篮。
晚上七点，姜晚音系上新买的格子围裙，在厨房烧水煮面。
手机放在灶台边，屏幕朝上。
六点五十八分，谢停云的消息准时进来：【任务二进度：1\/7。今日未完成。】
她夹起筷子搅了下面条，回：【正在做。】
三秒后对方回复：【加盐了吗？】
【还没。】
【建议：0.5克。】
【你是调料秤吗？】
【上次你放了3克。】
【你怎么知道？】
【你梦话提过。】
她差点把手里的勺子摔了。
【通风系统又传话了？】
【嗯。顺便听见你说“想吃谢停云做的面”。】
姜晚音脸一下子红了，猛地合上锅盖。
水咕嘟咕嘟冒泡，她盯着计时器，等三分钟。
刚捞出面条，手机响了。
谢停云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犹豫一秒，接通。
画面里他坐在书桌前，穿着浅灰家居服，背景是熟悉的书房。
“检查作业。”他说。
“你这是远程监工？”
“合规流程。”他语气一本正经，“调味环节需确认执行标准。”
姜晚音把镜头转向碗：“看清楚了，只放了一小撮盐。”
“视觉误差大。”他眯眼，“建议称重。”
“我没带秤进厨房。”
“下次我送一个。”
“我不需要。”
“你需要。”他打断，“否则任务判定失败。”
她咬牙：“那你想要怎样？”
“我现在过来。”他说，“现场指导。”
“不用！”
“拒绝监督视为未完成任务。”他已经开始起身，“十五分钟后到。”
电话挂了。
姜晚音盯着黑下去的屏幕，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十分钟后门铃响。
她开门，谢停云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个白色袋子。
“电子秤。”他举了举，“还有无碘盐。”
“我没让你来。”
“但我来了。”他换鞋进门，“面凉了。”
她没说话，转身回厨房。
他跟进来，放下袋子，打开冰箱看了看：“没有配菜？”
“就一碗面。”
“营养不均衡。”他拿出胡萝卜和鸡蛋，“再加个荷包蛋。”
“我说了我自己吃的！”
“现在是我的任务。”他拧开燃气灶，“让我来。”
两人挤在灶台前，一个烧火一个切菜。
谢停云打蛋进锅，油花溅起，姜晚音往后退半步，却被他一手扶住腰侧：“别动。”
那一瞬，【今日心动值：96\/100】。
她屏住呼吸。
他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煎蛋：“你刚才心跳快了。”
“油烟呛的。”
“撒谎。”他关火，把蛋盖在面上，“尝一口。”
她拿起筷子，吹了下，咬了一口。
“咸吗？”他问。
“还行。”
“多少克盐？”
“……大概一克。”
“超了。”他拿出电子秤，“下次用这个。”
“我不想每次做饭都被你管。”
“这不是管。”他看着她，“是参与。”
她抬头看他，声音轻了些：“为什么非要这样？”
“因为你想听真话。”他擦掉她嘴角的一点汤渍，“我也想说。可你说真心话会逃。所以我只能用任务逼你留下。”
她愣住。
【今日心动值：99\/100】
差一点。
她忽然伸手，捏起一小撮盐，直接撒进他那碗还没动的面里。
“你干什么？”他皱眉。
“你说盐多不好。”她挑眉，“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看你吃我做的咸面。”
说完，她踮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今日心动值：100\/100】
光幕闪现，记忆碎片涌入——
医院走廊，少年谢停云烧得神志不清，一只小手塞进他掌心，带着毛衣的温度。
他听见她说：“别怕，我陪你。”
画面消失。
谢停云站在原地，眼神变了。
“你想起来了？”姜晚音问。
他没回答，反而抓住她手腕，把她按在墙上，低头吻住她。
这次不是轻碰，是深吻。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你们不开门我就踹了！”周蔓蔓的声音，“我带了火锅底料！不吃对不起这破天气！”
谢停云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明天任务更新。”
“还有？”
“嗯。”他低声，“每天睡前抱五分钟。”
“你做梦。”
“拒绝算失败。”他松开她，走向门口，“我会准时来查寝。”
他拉开门，周蔓蔓提着袋子站在外面，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
“你们……刚才是不是……”
“没有。”姜晚音抢答。
“心跳值满了吧？”周蔓蔓冷笑，“我都听见系统提示音了！”
“什么提示音？”谢停云问。
“就是‘叮’的一声！”周蔓蔓瞪眼，“我上次在实验室外清清楚楚听到过！”
“幻觉。”谢停云面不改色，“医学上叫耳鸣。”
“你少糊弄我！”周蔓蔓挤进门，“今晚我要住这儿，防止某些人借任务之名行非礼之实！”
“你可以睡沙发。”谢停云脱下外套挂好，“但明早六点十七分，她还得出现在校门口。”
“你神经病啊！连周末都不放过？”
“任务不分节假日。”他看向姜晚音，“对吧，晚晚？”
姜晚音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没说话。
手机震动。
她低头看，谢停云发来一张图。
是他书房的台历特写。
今天的日期被圈出来，旁边手写一行字：明日新增条款：拥抱期间不得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