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颗星核入鞘的当夜,追星号的船帆突然剧烈抖动。帆布上的星图原本流畅的弧线,竟在最南端的位置裂开一道细微的光痕,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剑鞘里的四颗星核同时发出急促的震颤,金光忽明忽灭,像是在预警。
“怎么回事?”石三从船舱里冲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烤星斑鱼,“船帆要破了?”
风长老举着星图残页对照,眉头拧成了疙瘩:“星图裂了。”他指着那道光痕,“对应着最后三颗星核的位置,看来那里出了变故。”
阿璃的镇魂宝玉贴向船帆,红光顺着光痕流淌,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了回来,玉身泛起刺痛的凉意。“是魔气,”她指尖微微发颤,“比归墟城的魔晶更浓烈,它在侵蚀星图。”
我握住剑鞘,里面的星核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像是在挣扎。斩愁剑突然自动出鞘,剑身在月光下爆发出刺眼的金红双色,剑气直逼星图的裂痕——光痕被剑气斩断,却在转瞬之间又重新愈合,甚至比之前更长了些。
“这魔气能自愈。”我收回长剑,剑刃上沾着一丝黑色的雾气,正被剑气一点点炼化,“看来最后三颗星核,多半也被污染了。”
石三把啃剩的鱼骨往海里一扔,抡起斧头:“污染了怕啥?砍了就是!老子的斧头还没怕过谁!”
风长老却摇了摇头,指着星图裂痕蔓延的方向:“那是‘噬星渊’,上古时期魔气最浓的地方,悬天阙的激进派就是在那里炼化星核的。”他翻到残页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黑色的漩涡,“传说渊底有颗‘噬星石’,能吞噬星辰之力,那些被污染的星核,恐怕都和它有关。”
船帆上的星图突然剧烈闪烁,最南端的三个蓝点同时变成了黑色,像三颗熄灭的星子。剑鞘里的星核发出一声哀鸣,光芒黯淡了不少。
“它们在害怕。”阿璃轻轻抚摸着剑鞘,镇魂宝玉的红光温柔地包裹住它,“我们得快点去,再晚,星核可能就彻底被吞噬了。”
追星号调转方向,朝着噬星渊驶去。越往南,海水的颜色越深,从碧蓝变成墨黑,连月光都穿不透。船帆上的星图裂痕越来越多,像蛛网一样蔓延,星纹的金光被黑气压制,越来越暗淡。
石三把他的“会唱歌的石头”挂在剑鞘旁,试图用歌声安抚星核,可石头的鸣响到了这里,都染上了一丝沉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这鬼地方连声音都吞。”他烦躁地踢了踢船板,“等找到噬星石,老子一斧头劈了它!”
第三天黎明,我们终于看到了噬星渊的轮廓——那是片巨大的黑色漩涡,海水在这里打着转,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漏斗,漩涡中心不时有黑色的雾气喷出,在空中凝成狰狞的魔影。
“星核就在漩涡底下。”阿璃的镇魂宝玉指向漩涡中心,红光在这里变得极淡,像是随时会熄灭,“但我们怎么下去?这漩涡能把船撕碎。”
风长老从船舱里搬出个巨大的海螺,正是李伯给的“唤星螺”:“用这个。”他示意我握住螺口,“注入灵力,它能召唤‘定星鱼’——那是悬天阙养的灵鱼,能在噬星渊里自由穿行。”
我将斩愁剑的灵力注入螺口,唤星螺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穿透了漩涡的咆哮。没过多久,漩涡边缘突然出现无数银色的鱼影,它们体型像海豚,鳞片上布满了星纹,正是定星鱼。
“上来吧!”石三兴奋地招手,定星鱼竟真的游到船边,用背鳍轻轻推着船身,将追星号平稳地送入漩涡。
进入漩涡的瞬间,周围的光线彻底消失,只有剑鞘里的星核和镇魂宝玉发出微弱的光。定星鱼的鳞片在黑暗中亮起,像一串移动的星子,为我们指引方向。
不知下沉了多久,漩涡底部突然出现一片平地——那是块巨大的黑色岩石,正是噬星石。石面上插着三根黑色的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嵌着一颗被黑气包裹的星核。
“找到了!”石三刚想冲过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住,差点被拖向噬星石,“这破石头真能吞东西!”
我挥动斩愁剑,剑气在石面划出一道光墙,暂时挡住吸力:“别靠近,先净化黑气!”
阿璃将镇魂宝玉抛向空中,红光与剑鞘的金光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三颗星核笼罩其中。黑气在光罩中痛苦地翻滚,发出刺耳的尖叫。
“快!星核快撑不住了!”风长老大喊着,将所有星髓碎屑撒向光罩,碎屑化作金色的火焰,灼烧着黑气。
石三忍着吸力,将斧头掷向最近的石柱,斧刃砍在石柱上,溅起无数火星。黑气被震动,暂时松开了星核,第一颗黑色星核趁机挣脱,飞向剑鞘——它的金光已经变得极弱,里面还缠绕着一缕黑气。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星核也相继挣脱,落入剑鞘。七颗星核终于集齐,它们在鞘中发出一阵强烈的共鸣,金光瞬间压过黑气,将整个噬星渊照得如同白昼。
噬星石突然剧烈震动,石面裂开无数缝隙,里面涌出更多的黑气,凝成一只巨大的魔影,正是当年污染星核的激进派首领!
“你们毁了我的计划!”魔影发出咆哮,黑色的巨爪朝着我们抓来。
“计划?用星核的力量吞噬人间,也配叫计划?”我握紧斩愁剑,七颗星核的力量顺着剑鞘涌入剑身,金红双色的剑气暴涨,“今天就让你看看,真正的星轨之力!”
剑气与巨爪碰撞的瞬间,整个噬星渊都在颤抖。我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