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反攻的号角,如同强劲的东风,催动着“东方旅”这部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然而,与盟军许诺尚在航线上的物资相比,林晓更相信握在手中的现实力量。“以战养战”,这条最古老也最有效的强军之路,在缅北的丛林与山地里,被“东方旅”演绎得淋漓尽致。
战斗,不再是为了单纯的防御或解围,而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获取资源,壮大自身。
张三的特战连和活动在“外线区”的侦察分队,成为了“以战养战”最锋利的爪牙。他们的目标不再局限于日军巡逻队,而是盯上了那些防守相对薄弱、但储存着宝贵物资的日军据点、运输队和前线仓库。
一次,侦察兵发现一支日军骡马运输队,正沿着崎岖山路向一个前线联队运送弹药和药品。带队的分队长岩甩(那位优秀的克钦族战士)没有贸然攻击,而是尾随侦查,摸清了其行动规律和护卫兵力。
当晚,他带领一个小队,利用夜色和丛林掩护,在运输队必经的一处险要隘口设下伏击。战斗短促而激烈,精准的狙击和猛烈的近战火力瞬间解决了护卫的日军小队。缴获的物资令人惊喜:二十多驮子弹、数十箱手榴弹、还有几箱珍贵的盘尼西林和急救包。
“快!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连同鬼子尸体和骡马一起炸掉,不能留给鬼子!”岩甩果断下令。战士们如同蚂蚁搬家,将最宝贵的药品和弹药迅速转移,随后引爆了剩余的物资,彻底切断了这支前线日军的补给。
类似的袭击在“外线区”不断上演。有时目标是孤立的电话线接力站,缴获电台零件和密码本;有时是小型的兵站,获取粮食、被服和燃油;甚至有一次,张三亲自带队,突袭了一个日军设在小河边的临时维修点,不仅击毙了维修人员,还抢走了两门急需的、损坏不算严重的九二式步兵炮和部分配件!
这些缴获,极大地缓解了根据地的物资压力。药品挽救了更多伤员的生命;弹药补充了部队的消耗;燃油使得有限的车辆得以继续运转;而那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在经过兵工厂工匠们日夜不休的抢修和改装(尽可能使其能使用缴获的日军炮弹)后,赫然成为了“东方旅”第一支成建制的“炮兵”!
部队在实战中飞速成长。新兵在一次次小规模战斗中迅速褪去青涩,学会了如何在丛林中生存、如何与敌人周旋、如何保护自己并消灭敌人。老兵们的战术更加娴熟,配合更加默契。他们对地形的利用、时机的把握、以及那种被林晓灌输的“主动出击、寻机歼敌”的进攻精神,已经深入骨髓。
装备也在战斗中不断更新换代。mp40冲锋枪和毛瑟步枪依旧是主力,但越来越多的日军武器被缴获并投入使用,三八式步枪、歪把子轻机枪、甚至九六式轻机枪也开始出现在一些部队中,虽然弹药补给是个问题,但至少在特定时期增强了火力。而“四三式”火箭筒,在经过数次实战检验和改进后,虽然依旧粗糙,但其在攻坚和反装甲中的独特作用,使其成为了步兵班排最渴望装备的“大杀器”,工匠们也在努力提升其可靠性和射程。
根据地的影响力,随着一次次胜利和主动出击,如同水波纹般持续扩大。越来越多的当地民众主动为“东方旅”提供情报、担任向导、甚至送子弟参军。一些小的土着武装和土匪,要么被剿灭,要么望风归附,被纳入“外线区”的民兵体系或经过改造后编入辅助部队。“东方旅”的实际控制区域,在血与火的交织中,稳步向外推进。
“旅座,这是本月各部队的战果统计和缴获清单。”查理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林晓桌上,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光是这个月,我们就主动发起了十七次连级以上规模的破袭作战,摧毁日军据点三个,切断主要补给线五次,缴获的武器弹药足以装备两个营!我们的主力作战部队,已经扩大到五个满编营,加上直属部队和民兵,总兵力接近六千人!这还不包括在‘游击区’活动的众多民兵组织。”
林晓看着清单上那一串串数字,心中感慨万千。从穿越之初的孤身一人,到北非的挣扎求生,再到如今坐拥精兵数千、虎踞缅北一方的势力首领,这条路走得异常艰难,却也无比坚实。
“以战养战”,让“东方旅”在残酷的战争环境中,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越战越强。他们不再是被动挨打的猎物,而是成为了缅北丛林里,让日军闻风丧胆、让各方势力不得不正视的一股强大力量。
然而,林晓也清楚地看到了繁荣背后的隐忧。部队扩张过快,新兵比例高,训练和融合需要时间;缴获的武器制式繁杂,后勤压力巨大;根据地的经济基础依然薄弱,长期战争对资源的消耗是个无底洞;而且,随着实力的膨胀,来自重庆方面的猜忌和盟军方面更深的介入意图,也愈发明显。
“通知下去,”林晓对查理吩咐道,“胜利值得庆贺,但头脑必须清醒。各部队抓紧休整和训练,消化战果。参谋部开始研究,下一步,我们对日军主要交通动脉和战略节点发起更大规模打击的可行性。”
“以战养战”的道路还将继续,但接下来的战斗,将不再是小打小闹的破袭,而是可能影响整个缅北战局的关键一击。而他们的老对手竹内宽,在经历了多次失败后,也正在黑暗中舔舐伤口,酝酿着更疯狂、更致命的报复。力量的扩张,意味着更大的责任与更严峻的挑战。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愈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