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声还在耳边回荡，神风没动。他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枯枝，又抬头看向远处风起地方向的火光。那边打得热闹，可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终极净化时机已到】。
他立刻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痕。这是早就设定好的集结信号。几秒后，光点从四面八方亮起——有人回应了。
八重神子第一个到。她踩着狐火跃上台阶，落地时尾巴一甩，扫开一片尘土。“等很久了？”她问。
“刚到。”神风说，“其他人呢？”
话音未落，琴带着队伍从东侧赶来。甘雨走在她旁边，脸色有点白，但脚步很稳。宵宫背着一大捆烟花筒，跑得满头汗。心海、裟罗、优菈、芭芭拉、罗莎莉亚、久岐忍、早柚、纳西妲、妮露、胡桃，一个不少，全站在了风神像下。
“位置按计划站。”神风下令，“三分钟内完成阵型部署。”
没人多问。他们早知道这一天会来。
琴走到北侧，双手按地。风元素立刻在她掌心旋转起来，可刚成形就散了两次。她皱眉，指尖微微发抖。
南边的甘雨也在尝试凝聚冰元素。她的弓已经化作冰晶长杖，可空气中只浮现出零星霜花，很快又融化。
宵宫点燃引信，火苗蹿起半米高，却被一阵乱风吹灭。她骂了句，重新点第三次。
“不行。”神风说，“能量不同步。”
他抬起左手，黑痕正随着心跳一跳一跳。那道伤从昨晚就开始变化，现在不再扩散，反而和体内流动的光有了节奏。
他蹲下身，掌心贴地。安抚元素顺着地面蔓延出去，像水波一样传到每个人脚下。几秒钟后，琴的风场稳住了，甘雨的冰晶开始生长，宵宫的火焰也不再摇晃。
“成了。”他说。
八重神子跳上神龛高台，尾巴一甩，九张符咒飞出，落在指定位置。心海打开水盘，双眼微闭，嘴里念着什么。纳西妲站在最中间，双手触地，绿色丝线从她指尖延伸，连向每个人的影子。
“意识共联完成。”她轻声说。
神风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一步最难。纳西妲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参与这种规模的联合施法，万一撑不住会拖累所有人。但她眼神很稳，一点没慌。
“准备融合。”他说，“听我指令。”
三股力量缓缓升空。琴双手抬起，龙卷风托起整个阵法。甘雨向前一步，万箭凝冰，在空中形成螺旋柱体。宵宫点燃最大号烟花弹，火流如蛇缠绕而上。
三种颜色在百米高空交汇，瞬间炸裂。
轰！
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砸下来，正中风神像前的空地。地面震动，所有人都被震得后退几步。空气里全是静电，头发都竖了起来。
“风暴要来了。”心海说。
话音刚落，天空裂开一道缝。黑色裂缝里有东西在动，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
“别管它！”神风大喊，“继续输出！”
可三人同时发力时，能量突然失衡。火焰偏移方向，直冲居民区。一道冰剑横切而来，硬生生把火流劈散。优菈站在屋顶上，喘着气说：“下次早点喊我帮忙。”
神风冲进阵心，双掌贴地。生命链接技能立刻激活，琴、甘雨、宵宫三人身上同时泛起微光。他们的呼吸变得一致，动作也同步了。
“引！”他吼。
这一次，三色光芒完美融合。风暴成型了。
狂风卷着冰火从中心爆发，向四周扩散。蒙德城每一寸土地都被扫过。教堂的钟自动响起，树叶、石板、屋檐全都发出共鸣声。
风暴中心，一个人影慢慢浮现。
深渊主教。
他全身裹在黑袍里，双手张开，试图挡住风暴。他的声音嘶哑：“女皇意志不可违逆！你们阻止不了……”
紫色雷火交织成网，直接将他全身封住。他挣扎着，咆哮着，可身体已经开始结冰。几秒后，整个人变成一座冰雕，静静立在原地。
然后，碎了。
冰块崩解的瞬间，一道虚影从核心升起。
女人穿着华贵长袍，面容冷峻，眼神像刀。她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所有人就觉得骨头缝里冒寒气。
胡桃下意识后退一步，往生堂账本差点掉了。
影像只停留了几秒，随即溃散。
风暴渐渐停了。
天地一下子安静下来。连风都不吹了。
神风站着没动。他环视一圈，确认每个人都还在。甘雨半跪在地上，额头冒汗，但嘴角在笑。宵宫坐在石阶上，一边揉手腕一边咧嘴。早柚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卷轴里睡着了，鼻尖一抽一抽。
八重神子走过来，靠在他肩上。“结束了？”她问。
“不是。”神风摇头，“只是开始了。”
他慢慢坐下，背靠风神像基座。其他人陆续围拢，没人说话。
琴站在台阶前，剑已经归鞘，眼睛还盯着城市边缘。裟罗在高处巡视，确认没有敌人靠近。罗莎莉亚让芭芭拉包扎手臂上的擦伤，自己一声不吭。久岐忍检查药瓶，默默记下缺货清单。妮露整理舞裙，动作很轻。纳西妲站在草地上，指尖碰了碰一片叶子。
胡桃蹦到神风面前，晃了晃账本：“今天没死人，算不算功德一件？”
神风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远处传来欢呼声。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更多人站在街上，抬头看着风神像的方向。
教堂钟声敲了七下。
神风低头看左手。黑痕淡了很多，几乎看不见了。系统没有任何新提示。
他闭上眼。
风吹过脸颊，带着灰烬的味道。
眼皮忽然一沉。
他猛地睁开。
纳西妲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眉心。
“你太累了。”她说。
神风想说话，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他看见纳西妲背后，晨光照在风神像上，石头表面浮现出一行字。
那不是刻的。
是刚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