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立刻摇头:“奴婢刚去看过,信号还在,那边没事。”她指的是与铁柱约定好的紧急通讯方式。
不是冲着她来的?
苏蔓略松了口气,但心头那点不安却挥之不去。萧御的亲卫出动,总让她觉得,这京城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正有什么东西在剧烈涌动。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将军府内似乎恢复了死寂,但那份寂静里,却透着一种绷紧的、山雨欲来的压抑。
“知道了。下去吧,今晚警醒些。”苏蔓声音低沉。
“是。”云雀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悄声退下。
苏蔓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城南方向那片被高墙屋檐切割开的、浓稠的夜空。
马蹄声早已远去,但空气里那股无形的紧张感,却丝丝缕缕地缠绕过来。
***
同一片夜空下,京西一处偏僻的货栈。
火光骤然爆起,喊杀声与兵器碰撞声撕裂夜幕!
萧御一身玄色劲装,并未披甲,立于不远处一座屋脊的阴影之下,冷眼看着下方混战的场面。他面容冷峻,目光如实质般扫过战场,不断有黑衣亲卫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低声快速回报,又领命而去。
“大人,库内确是私铸的兵器甲胄,数量惊人!”
“擒获主事者三人,抵抗激烈,已格杀负隅顽抗者十七人!”
“后方发现密道,有人试图从水路逃脱,已被拦截!”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萧御脸上并无得色。端掉一个私铸兵器的窝点,于他而言不过是寻常军务。令他注意的是,这批兵器的制式,并非寻常民间匪类所用,倒隐隐透着边军的影子。而货栈的幕后东家,几经辗转,线索似乎指向了一个他并不意外的方向——那位礼贤下士、素有贤名的三皇子。
果然按捺不住了么?
他微微抬手,一名亲卫统领立刻上前。
“清理干净。所有缴获之物,直接送入北镇抚司,任何人不得经手。活口,严加看管,我亲自审。”
“是!”
亲卫统领领命欲走,萧御却又开口,声音在喊杀声中依旧清晰冰冷:“城南那边,有什么动静?”
亲卫统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城南”特指什么,立刻回道:“回大人,霓裳阁一切如常,并无异动。铁柱今日去了西市忘忧居,并未接触可疑之人。静思苑……夫人仍在养病,未曾出入。”
萧御沉默片刻,目光掠过下方逐渐平息的火光与血腥。
“增派一组人,盯紧三皇子府所有出入人员,特别是其门下清客、账房之流。若有与城南产业接触者,立即报我。”
他怀疑,三皇子是否也在打那个神秘商贾的主意?试图通过经济手段,笼络或控制这骤然崛起的财源,以支撑其不可告人的野心?
若真如此,那个藏在幕后的东家,是已然投靠,还是……被迫卷入?
他脑海中再次闪过苏蔓那双沉静却暗藏锋芒的眼睛。
“是!”亲卫统领再次应声,迅速退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