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黎晓换好了衣裳，两人相携下楼，荣妍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正坐在餐桌边等着。
“妈。”
“诶，睡得好不好？昨晚热不？”荣妍满脸的笑。
“不热，睡得挺好。”
贺骏山扶她坐下，才撒了手，转头跟荣妍说：
“先吃饭吧，一会儿我送小军上学，带她上医院做个检查。”
一听做检查，荣妍立马来精神。
“对对对，早点儿去查，我没事，我也跟去！”
贺骏山不太想让她跟，不过话到嘴边，看了眼媳妇儿，见她没意见，也就没吱声。
吃过饭，一家子收拾出门。
贺小军手脚并用自己爬上车，荣妍扶着周黎晓胳膊慢慢从院里走出来，脸上笑容掩不住。
白天大院儿里随处可见人，一大早，左邻右舍门口就站了人在唠嗑，还有挎着篮子要结伴去买菜的婶子婆子们。
这一家子兴师动众的出行，立马吸引了左邻右舍注意。
“哟，骏山，这是…”
“领我儿媳妇儿上医院检查去。”
没等贺骏山开口，荣妍就笑着接过话：“…这不是之前一直在科研院，参加国家研究项目，昨天刚回来，一眨眼儿，月份都这么大了。”
她边说扶了周黎晓坐上车，嘴里也没停，“这不是刚好骏山今天有空，我们带他上趟医院查查，母子俩都好好的，也就放心了。”
这语声带笑，听着就半是欣慰半是显摆。
周黎晓抿唇忍笑，佯装腼腆也不插声，只看那三个婶子表情又惊异又愕然，瞪着眼睛直往她身上打量。
“哟，这是，这是怀啦？”
荣妍嗔道：“啊，你刚知道啊？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
“……”
搞笑，听是听说了，但也没人当真啊。
谁想到是真的？
三人面面相觑，纷纷干笑打哈哈。
“是啊是啊，好像听谁说起过，这不是终于见到人了。”
“哎哟这肚子，这月份可不小啦。”
“快啦，再等两个月，等快入秋就生了。”
贺骏山跟周黎晓都已经坐车上等着了，看她还跟人聊，不由无奈的彼此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贺小军扒在窗户上喊：“奶奶，我快迟到了啦！”
荣妍听了赶忙跟三人摆摆手，“行了，先这么着，下回再聊，我们先走了啊！”
她着急忙慌坐上车，关了车门，就催促贺骏山开车。
＊
到军区医院，荣妍陪着周黎晓在走廊里等，贺骏山跑前跑后开单子缴费。
等做完一些基础检查，周黎晓被扶到一张平床上躺下。
女医生让她撩起衣服，拿了探头在她肚皮上划拉，凉丝丝的，她猝不及防倒抽口气。
荣妍在旁边守着，瞬间紧张，连声让医生轻点儿，小心。
女医生笑笑，也没说什么，继续看着计算机屏幕。
过了许久，她扭头问周黎晓：“有六个多月？”
周黎晓点点头，“差不多，大概过年那时候怀的。”
医生嗯了声，拿走探头说：“没什么事儿，一切正常啊，回去养着吧。”
荣妍忙问：“这就完了？那孩子怎么样？大小啊，四肢什么的，都挺好？”
“好着呢阿姨。”女医生好笑，“不好的话，我肯定会说，就是你儿媳妇儿怀的双胞胎，要注意补充营养，回去以后多休养，月份越大越要小心，最好是八个月就住院，啊。”
“啊？”
荣妍正扶周黎晓从平车上下来，闻言俩人齐齐愣住。
荣妍眼睛睁大，满眼不可置信：“医生，你刚刚说，我媳妇儿怀的双，俩？”
女医生点头，“是，你们之前不知道？没查么？”
婆媳俩对视一眼。
＊
贺骏山在门口走廊里等着，门一开，他立马站起身。
荣妍掩不住喜色，迫不及待告诉他：“俩！”
贺骏山没反应过来，看周黎晓。
周黎晓眉眼噙笑，“说我怀的双胞胎，其他都挺好的。”
贺骏山怔了怔，脸上也笑意漫开，点点头说。
“好，没事就好。”
至于说双胞胎，他倒是并不太意外，昨晚见着媳妇儿的时候，心里好像就已经有预感。
荣妍喜滋滋说，“走，回家，咱回去好好养着。”
“嗯。”
从医院出来，母子俩小心把周黎晓先扶上车，跟着先后坐上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荣妍心情好到眉眼飞扬，有种扬眉吐气的劲儿。
到大院儿，车一进岗哨亭，她就摇下车窗，见人就打招呼。
周黎晓抬手扶额，实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等到车停在贺家门外，荣妍从车上下来，已经有人围在门口瞪着眼睛等着看。
周黎晓觉得自己像那会杂耍的猴儿，有种被迫‘游街示众‘的窘迫感。
荣妍笑的嘴合不拢，看出周黎晓不好意思，一边应付别人的寒暄，一边指挥儿子。
“那个骏山，你先扶你媳妇儿进去休息，别让她累着，身子重。”
贺骏山没说话，半揽半抱扶着周黎晓便进了院子。
到客厅，他才低声说：“别管她，憋久了，让她好好显摆显摆，也出口气。”
“出什么气？”周黎晓微诧挑眉，“我不在的时候，又憋什么气了？”
贺骏山扶她到沙发前坐，转身去倒了杯水端给她。
“还能憋什么气？她到处跟人说儿媳妇儿怀孕，隔三差五往家里添置孩子要用的东西，你又这么久不露面。大院儿那些妇女，可不得胡猜乱想，揣测些有的没的？”
周黎晓无语。
“这有什么好编排的，那孩子还能是假的？”
贺骏山：“这不得眼见为实？你要再晚回来，孩子直接抱回来养，那都得传不是咱亲生的。”
他实话实说，没夸张。
周黎晓却听得直好笑，“是不是亲生的，她们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
贺骏山失笑一声，坐到她身边，大手搭上她肚子轻轻摸搓。
“知道是知道，我就在想，这俩孩子长得像谁。”
周黎晓眨眨眼：“像我。”
贺骏山挑眉笑睨她，“你怎么知道？”
“我生的，像我很正常。”周黎晓斜他一眼，哼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是孩子不像你，怕她们又聊闲言碎语。”
贺骏山板起脸：“风气都是这样带坏的，军区大院儿是该整顿整顿了，谣言一个接一个，再不整顿，早晚乱套。”
周黎晓扑哧笑起来。
“你都不敢接话了，还扯这有的没的…”
贺骏山薄唇牵了牵，低头在她肚子上轻轻亲了下，摸到一处鼓起小包，小包还可爱不行的蠕动了下。
他笑出声，“像你像我都好，你生的，我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