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飞见此人油盐不进,登时安静下来,警惕地看着面前二人。
他必须想办法甩开他们。
柳夏向前一步:“放弃挣扎吧,洛阳我们势在必得。”
“呵。”昌飞十分不屑,“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了。”
柳夏一边心道我怎么可能没资格,一边挥刀欲向昌飞砍去。
昌飞拽着身子勉强躲开,却又险些迎面撞上商闻秋的枪尖。
他又是侧身欲闪,但柳夏与商闻秋唱了一曲好双簧,几乎是死死制着他,片刻喘息都不给他留。
昌飞腹背受敌。这时候,哪怕他的武艺再高超、银枪再好,也都是徒劳了。
昌飞咬着牙,缩紧了喉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他的直觉和洛阳的传言都在告诉他,商闻秋和柳夏的关系绝非一般,说不定还藏着不为人知的内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在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危机时刻冷静下来思考破局之法,但……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是说不清的。
昌飞决定弃马而去。他不动声色地松开了缰绳,对面前的商闻秋说:“商将军真是好武艺。”
商闻秋岂会听不出他的目的?恶狠狠地回击他说:“你在这装什么装?我现在不需要你无事献殷勤。”
“将军此话怎讲?”昌飞双手已经搭到了大腿上,而他的身体还被商闻秋与柳夏夹在武器中间,“我是真心实意佩服你的。”
“佩服我的人多了去了,”商闻秋手一用力,枪尖又往前去了几寸,“你算老几?”
“我当然……”昌飞眼神一暗,大腿开始发力,随时准备起跳,“是老大了!”
他话音刚落,忽然一个旋身跃起,双臂大开,直直向柳夏扑去!
柳夏猝不及防,刚要抬刀去挡,却显然晚了一步,他已经被昌飞扼住了喉咙,龙骨刀也在昌飞缠上自己之时被其一脚踹飞。
“你!”柳夏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出来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人这样暗算。他知道此刻诘问毫无意义,便伸出两条手臂反缠住昌飞的手臂,双目赤红地掰。
哪知道昌飞真不是个吃软饭的,手臂如同钢铁一样死死缠着柳夏的脖子,让他憋得满脸通红,甚至眼泪都要逼出来了。
商闻秋反应过来,提枪扎过去。可这昌飞却趁准时猛地转身,将自己和柳夏的位置彻彻底底换了个遍。他想让柳夏帮他挡枪。
商闻秋眼见自己要刺到柳夏,用力抽回手臂,银枪刺入柳夏身旁的土里堪堪收住了。
“别动!”昌飞伸脚勾起一旁的龙骨刀,抵在柳夏脖颈下方,“商闻秋,你再动,我就杀了他。”
昌飞表面上看起来镇定,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他只是在赌。
不过真的让他赌对。商闻秋闻言果然停下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商闻秋,造反好玩儿吗?众叛亲离有意思吗?”昌飞嘴角微勾,不忘挖苦讽刺,“都是狗屁!以为自己特立独行很帅吗?!实际上你连你的至亲之人都护不住!”
商闻秋的心仿佛深受一剑。
他现在进退两难了。
“你闭嘴。”商闻秋摇摇头,将脑袋里那个念头甩出去,“闭嘴。”
“你一败涂地!”昌飞喝道。
他就押准了商闻秋不会动柳夏。
“闭嘴啊!”商闻秋头痛欲裂,他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被我戳中心事,急了?”昌飞依旧死死地掐住柳夏的脖颈。
商闻秋没有说话,但他一直在颤抖的身躯却于无声之中表达了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商闻秋,”昌飞的眼里闪过一丝火气,“我终于要赢你了。”
怪不得,这人要和他用一样的武器!商闻秋终于将这一切思路都理清楚了,原来是是要赢我啊。
商闻秋年少成名,风光无限,代价就是容易遭人记恨,没有意义。昌飞恐怕就是其中一位。
他们一边在暗地里指着商闻秋的功绩说这玩意含水、那玩意虚假;一边又在学他商闻秋的招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昌飞笑着,手不自觉地抖了抖,刀尖又离柳夏近了一丝,“商闻秋,我终于——!”
他话音未落就被一支光滑的利箭刺穿了喉咙,后半句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手无力地松开,柳夏连忙起身,昌飞则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而顺着他倒下的动作,露出一双坚毅锐利的眼神和一柄长弓——
——是李承天策着枣红马破风而来。
“还好我来得及是。”李承天放下弓箭,对商闻秋和柳夏二人莞尔一笑,“真是赶上好时候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
商闻秋属实是没想到李承天还会射箭。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君子六艺是大汉皇室历代传承的必要技能,而“君子六艺”中就有骑射,所以李承天会拉弓射箭,商闻秋也不觉得奇怪了。
“谢谢你啊承天”。商闻秋一边给柳夏拍背,一边跟李承天道谢。
柳夏咳得几乎干呕出来。
李承天还不满足,他跳下马,走到昌飞身边,十八般武艺齐上阵试探了一下,发现这人真的死了才放心起身:“不用谢。”
柳夏咳完了,商闻秋抓着缰绳上马:“柳夏,承天,召集军队,不要恋战,咱们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