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马云山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常健推开门时,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像一头困兽。
“马局,事到如今,你还想扛到什么时候?”常健将一杯热水推过去,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桌沿滴落,“黄金鼎的账本、姜冲的证词、还有你儿子肇事的卷宗,我们都掌握了。主动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
“出路?”马云山突然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我还有什么出路?从收他第一笔钱开始,我就没路可退了!”他猛地挥手扫掉水杯,瓷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你别假惺惺的,常健,你不就是想看我身败名裂吗?我告诉你,没门!”
常健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李阳的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早已通过微型摄像头捕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紧抿的嘴唇、颤抖的睫毛、突然加快的呼吸——这些都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而非表面的强硬。
“你儿子下个月就要高考了,”常健的声音放缓,“你想让他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长大吗?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包庇罪犯、收受贿赂的蛀虫吗?”
马云山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瞬间涣散。儿子房间里贴着的奖状、每次通电话时兴奋地说“爸,我这次考了年级第一”的声音……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与黄金鼎阴冷的威胁、塞满现金的保险柜重叠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
“出去!”他低吼着别过脸,“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
常健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给你一夜时间想清楚,明天早上,我再来。”
与此同时,看守所的会见室里,洪七隔着玻璃,对黄金鼎嘶吼:“一百万!我要的一百万呢?你想耍赖?信不信我把你让我做的事全抖出来!”
黄金鼎叼着烟,慢条斯理地吐着烟圈:“急什么?钱我已经备好了,但得有人帮我送到你手上。”他抬眼看向洪七,眼神里藏着毒计,“马云山现在自身难保,只要你帮我‘处理’掉他,那一百万不仅给你,我再多加五十万,保你出去后衣食无忧。”
洪七的眼睛亮了起来,贪婪压过了理智:“你说话算数?”
“我黄金鼎什么时候骗过你?”黄金鼎笑了,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走出看守所,黄金鼎立刻拨通马云山的电话,语气带着威胁:“马局,洪七要把我们都供出来,你不想自己的前途毁于一旦,就想办法解决掉他。那一百万,我给你。”
马云山握着手机,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一边是唾手可得的百万现金和黄金鼎的胁迫,一边是常健的劝告和儿子的未来。他的手指在“挂断”键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深夜的医院走廊,春雪刚做完检查,靠在常健怀里轻声说:“马云山本性不坏,就是太看重那个位置了。”她从床头柜拿起一份报纸,头版是马云山年轻时获得“优秀警官”的报道,照片上的他穿着警服,眼神清澈。
“人有时候会迷路,但只要还想走回正途,就不算太晚。”常健看着照片,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他拿起手机,给李阳发了条信息:【查一下马云山儿子的学校和班级,还有他妻子的联系方式】。
李阳的追踪之瞳系统很快传来信息,附带一张照片——马云山的妻子正在医院照顾生病的婆婆,床头放着一本翻开的日记,上面写着:“希望老马能早点醒悟,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常健将照片发给马云山,没有附任何文字。
第二天清晨,马云山的审讯室门被推开时,他眼里的疯狂已经褪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我交代。”他哑着嗓子说,“黄金鼎让我帮他除掉洪七,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万……”
就在这时,常健的耳机里传来李阳急促的声音:“常队,黄金鼎的亲信姜冲带着人去了看守所,说是要‘提审’洪七,恐怕要动手!”
李阳的超动态视力技术通过看守所的监控,清晰拍到姜冲腰间藏着的匕首,以及他与看守交换的眼神——显然是买通了内部人员。
“不好!”常健立刻起身,“马云山,你想戴罪立功吗?现在还有机会!”
马云山看着常健眼里的急切,突然站起身:“我知道姜冲的弱点!他以前是警察,因为滥用职权被开除,一直对黄金鼎心怀不满,只是迫于威胁才替他做事!”
常健当机立断:“李阳,给姜冲的手机发一条信息,就说‘黄金鼎准备把所有罪都推到你身上,他已经联系了新的替罪羊’,用匿名号码!”
看守所的会见室里,姜冲刚拿出匕首,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看到信息的瞬间,他握着匕首的手顿住了——黄金鼎的多疑他早有领教,这条信息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动手啊!”洪七在对面催促,丝毫没察觉姜冲的眼神变化。
姜冲猛地回头,正好看到马云山跟着警察冲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反手将匕首抵在了洪七的脖子上:“别动!”
“你疯了?!”洪七吓得魂飞魄散。
“我没疯。”姜冲的声音带着决绝,“黄金鼎把我们当棋子,用完就扔,我不会再替他卖命!”
马云山看着这一幕,突然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是刚才常健给他的,里面录下了黄金鼎威胁他的全部内容。“姜冲,我们一起揭发他,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姜冲看着录音笔,又看了看马云山眼里的恳切,缓缓点了点头。
混乱中,洪七试图反抗,被姜冲一脚踹倒在地。当警察冲进来控制住局面时,姜冲突然对马云山说:“其实‘蓝平大侠’不是丁潮一个人,我们几个被黄金鼎坑过的人,都帮他递过证据,只是丁潮胆子最大,敢把账本藏起来……”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最后一个谜团。李阳的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根据姜冲的描述,还原出“蓝平大侠”的真实面貌——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被压迫者的反抗联盟,丁潮是他们的代表。
审讯室里,马云山看着屏幕上黄金鼎被逮捕的画面,突然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哭声。他想起自己刚入警队时的誓言,想起妻子的期盼,想起儿子的笑脸,泪水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常健走出看守所时,阳光正好。李阳的电脑屏幕上,十个技术系统正自动整理最后的证据链,罪恶克星功能系统弹出一行字:【所有主犯全部落网,“蓝平大侠”之谜彻底揭开,正义得以伸张】。
郑一民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常健,庆功宴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你了。”
常健笑着应下,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他知道,这场持续了太久的战斗终于结束了,但守护正义的路,还很长。而那些迷途知返的人,那些坚守信念的人,都将成为这条路上最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