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军营背靠连绵的青山,营寨四周用木栅栏围起,篝火在夜色中跳动,映得士兵们的脸庞忽明忽暗。肖雯雯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建康城方向的夜空 —— 那里依旧能看到隐约的火光,如同巨兽眼中闪烁的凶光,让人心头发紧。
“雯姑娘,夜深了,天凉,还是进帐休息吧。” 萧子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披着一件素色披风,脸上满是疲惫,却依旧强撑着精神。自昨夜从皇宫撤退后,他就没合过眼,一边清点残兵,一边安抚军心,忙得不可开交。
肖雯雯转过身,接过萧子懋递来的披风,披在肩上,轻声问道:“王爷,兵力清点得怎么样了?”
“唉,损失惨重。” 萧子懋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原本五千兵力,经过昨夜一战,只剩下三千余人,还有不少士兵受伤。而且粮草也只够支撑半个月,若是萧鸾派兵追来,我们恐怕很难抵挡。”
肖雯雯沉默片刻,说道:“王爷,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联络更多忠于萧氏的旧部。我已经用时空监测仪探查过,京郊附近还有几支之前被萧鸾排挤的军队,他们的将领都是您当年的部下,或许愿意投靠我们。”
“哦?有这等事?” 萧子懋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雯姑娘,你可知这些军队的具体位置?”
“我已经将位置标记在地图上了。” 肖雯雯从怀中取出一张手绘的地图,递给萧子懋,“这是吴郡太守沈文季的军队,还有会稽内史王敬则的军队,他们都是忠于先帝的老臣,之前因反对萧鸾,被调到京郊驻守,手中各有两千兵力。若是能说服他们加入,我们的兵力就能达到七千余人,足以与萧鸾抗衡一段时间。”
萧子懋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好!明日一早,我就派使者去联络他们。沈文季和王敬则都是我的旧友,想必会给我这个面子。”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士兵匆匆跑来,神色慌张:“王爷!雯姑娘!不好了!萧鸾派人来搜捕小世子和二公子了!”
“什么?” 萧子懋和肖雯雯同时一惊,连忙跟着士兵朝着营寨后方跑去。
营寨后方的一间营帐里,萧宝卷正抱着弟弟萧宝融,神色警惕地看着门口。看到萧子懋和肖雯雯进来,萧宝融立刻扑进父亲怀里,放声大哭:“父亲,外面好多士兵,他们要抓我们,我们好害怕!”
萧子懋紧紧抱着儿子,眼中满是心疼:“阿融别怕,父亲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们。” 他转向士兵,厉声问道,“萧鸾的人现在在哪里?有多少兵力?”
“回王爷,萧鸾派了五千兵力,由他的侄子萧遥光率领,已经到了营寨外十里处,声称要‘请’小世子和二公子回建康城,说是要让他们‘认祖归宗’。” 士兵连忙回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认祖归宗?不过是想斩草除根罢了!” 萧子懋脸色铁青,“萧鸾这个奸贼,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肖雯雯皱起眉头,说道:“王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萧遥光的兵力比我们多,而且我们的士兵刚刚经历战败,士气低落,若是硬拼,恐怕会吃亏。而且小世子和二公子是萧鸾的主要目标,只要他们在营寨里,萧鸾就会不断派兵来攻,我们永无宁日。”
“那你说怎么办?” 萧子懋看着肖雯雯,眼中满是焦急,“难道要我把卷儿和融儿交给萧鸾吗?我做不到!”
“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雯雯连忙解释,“我是想,让我带着小世子和二公子暂时离开营寨,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萧鸾的目标是他们,只要他们不在营寨里,萧鸾就不会再盯着这里,您也能安心联络旧部,集结兵力。”
“这怎么行?” 萧子懋立刻反对,“你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一路上危机四伏,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王爷放心,我有办法保护他们。” 肖雯雯从背包里取出一把麻醉枪和几个微型炸弹,说道,“这些东西足以应对路上的危险。而且我之前在流民村认识一位老猎户,他住在深山里,那里地势隐蔽,萧鸾的人很难找到。我们可以先去那里躲一段时间,等您集结好兵力,再派人来接我们。”
萧宝卷拉着肖雯雯的手,坚定地说道:“姐姐,我跟你走。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弟弟,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肖雯雯摸了摸萧宝卷的头,眼中满是欣慰:“宝卷真勇敢。放心,姐姐会保护好你们的。”
萧子懋看着眼前的情景,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萧宝卷:“卷儿,这是我们晋王府的传家玉佩,你带着它,若是遇到危险,就拿着它去投奔荆州的舅舅,他会保护你们的。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活下去,萧氏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萧宝卷接过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含泪点头:“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弟弟,等您集结好兵力,我们再一起夺回江山!”
萧子懋又从怀中取出一些银两,递给肖雯雯:“雯姑娘,这些银两你拿着,路上用得上。你一定要保护好卷儿和融儿,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肖雯雯接过银两,郑重地说道:“王爷放心,我定会不负所托,将两位公子平安地带回来。”
当天夜里,月色朦胧,肖雯雯带着萧宝卷和萧宝融,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悄悄离开了营寨。为了避开萧遥光的军队,他们没有走大路,而是选择了一条崎岖的山路,朝着深山的方向走去。
山路狭窄陡峭,布满了荆棘和碎石。萧宝融年纪小,走了没一会儿就累得走不动了,肖雯雯便背起他,继续前行。萧宝卷则跟在一旁,帮肖雯雯拿着背包,时不时还会扶她一把。
“姐姐,你累不累?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萧宝卷看着肖雯雯额头上的汗水,心疼地说道。
肖雯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姐姐不累,我们再走一会儿,就能到老猎户家了。到了那里,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了。”
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间简陋的木屋。木屋周围种着几棵果树,院门口挂着一串风干的野味,看起来十分幽静。肖雯雯松了一口气,背着萧宝融,朝着木屋走去。
“有人在家吗?” 肖雯雯轻轻敲了敲木屋的门。
片刻后,木屋的门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猎户探出头来。看到肖雯雯三人,老猎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姑娘,你们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肖雯雯认出,这正是之前流民村的老猎户张大叔。她连忙说道:“张大叔,我是肖雯雯,之前在流民村住过一段时间,您还记得我吗?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想在您这里暂时住一段时间,还请您收留我们。”
老猎户仔细看了看肖雯雯,终于认出了她:“哦,是肖姑娘啊!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天凉,别冻着孩子。”
走进木屋,老猎户给他们倒了一碗热水。肖雯雯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感觉浑身暖和了许多。她将自己的遭遇简单地告诉了老猎户,老猎户听后,叹了口气:“唉,这年头,真是多灾多难。你们放心,在这里住下吧,萧鸾的人不会找到这里的。”
接下来的几天,肖雯雯和萧宝卷、萧宝融就在老猎户家住了下来。老猎户每天都会去山里打猎,肖雯雯则帮着老猎户打理家务,萧宝卷和萧宝融则在木屋周围玩耍,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这天上午,肖雯雯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心中一紧,连忙跑进木屋,对老猎户和萧宝卷、萧宝融说道:“不好!有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老猎户连忙打开木屋后面的一个地窖,说道:“快进地窖!这里隐蔽,他们找不到的!”
肖雯雯带着萧宝卷和萧宝融,快速钻进地窖。老猎户则盖上地窖的盖子,又在上面铺了一些干草,伪装成普通的地面。
刚做好这一切,木屋的门就被踹开了。一群身穿黑衣的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萧鸾的侄子萧遥光。
“张老头,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来到这里?” 萧遥光手持长刀,指着老猎户,厉声问道。
老猎户故作镇定地说道:“大人,我一个孤老头子,住在这深山里,很少见到外人,没见过什么女子和孩子。”
“没见过?” 萧遥光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不想说实话!来人,给我搜!若是搜出人来,定要你好看!”
士兵们立刻在木屋里翻箱倒柜,四处搜查。地窖里,肖雯雯紧紧抱着萧宝融,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发出声音。萧宝卷则握紧了拳头,眼神警惕地盯着地窖的盖子,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突然发现了地窖盖子上的干草有些异常,他弯腰想要掀开干草,却被萧遥光叫住了:“住手!我们还有要事要办,没时间在这里浪费!萧子懋的军营就在附近,我们先去攻打军营,等回来再收拾这个老头!”
士兵们停止了搜查,跟着萧遥光离开了木屋。听到马蹄声渐渐远去,肖雯雯才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捂住萧宝融嘴的手。
萧宝融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姐姐,他们还会回来吗?父亲会不会有危险?”
肖雯雯擦了擦萧宝融的眼泪,安慰道:“阿融别怕,他们不会回来了,父亲也会没事的。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她打开地窖盖子,对老猎户说道:“张大叔,多谢您的收留。我们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现在就离开这里。”
老猎户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递给肖雯雯:“肖姑娘,这是去北朝的路线图。萧鸾现在在南朝势力庞大,你们在南朝很难立足。北朝的皇帝宣武帝元恪是个明主,而且与我们南朝素有往来,你们去投奔他,或许能得到庇护。”
肖雯雯接过地图,心中满是感激:“张大叔,多谢您的帮助,我们一定会记住您的恩情。”
她带着萧宝卷和萧宝融,告别了老猎户,踏上了前往北朝的路。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木屋,肖雯雯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萧氏兄弟,带他们找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时机,帮助他们夺回属于自己的江山。
而此时的京郊军营里,萧子懋正站在营寨前,看着远处逼近的萧遥光大军,脸色凝重。他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开始,而他必须坚守住营寨,等待肖雯雯和孩子们的消息,等待联络旧部的好消息。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将士们,萧鸾奸贼篡夺皇位,残害宗室,我们今日就要为先帝报仇,为萧氏江山而战!就算战至最后一人,我们也绝不退缩!”
士兵们纷纷举起武器,高声呐喊:“为先帝报仇!为萧氏江山而战!绝不退缩!”
呐喊声在山谷中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一场新的战争即将开始,也宣告着萧氏子孙为了守护江山,永不放弃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