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副官尖锐的哨音就划破了军营的宁静。
保安团的士兵们骂骂咧咧地从营房里涌出来,个个哈欠连天,衣衫不整,有的连腰带都还没系利索,在军官的呵斥下歪歪扭扭地站成了队。
与此同时,野猪岭上,杨团长和战士们刚吃完饭。
一夜的行军让大家都累的够呛,战士们都躺在背风的地方打盹。
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战士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冲到杨团长跟前,立正敬礼:“报告团长!保安团倾巢出动了,八百多号人,只带了轻武器,连重机枪都没扛!”
杨团长闻言,脸上露出果决的神色:“好!鱼儿上钩了!全体都有,立刻进入预设阵地,把路上的痕迹都给老子打扫干净,别让他们瞧出破绽!”
另一边,赵喜奎骑在马上,一进野猪岭的山道便扬鞭大喊:“弟兄们加把劲!前面十五里就是赵家庄!天亮前赶到,每人赏两块现大洋!”
原本还有些萎靡的保安团士兵一听有赏,立刻来了精神,脚步也快了不少。
杨团长在隐蔽处看着敌人全部钻进了口袋,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他稳稳端起一支步枪,枪口瞄向了山下队伍里那个骑着马、指手画脚的身影。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子弹精准地钻进了赵喜奎的脑袋,他身子一歪,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当场毙命。
这声枪响如同进攻的信号!刹那间,成百上千颗手榴弹如同冰雹般从两侧山崖砸落下来。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山谷里此起彼伏,回荡不绝。
保安团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炸懵了,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紧接着,埋伏在两面山上的八挺重机枪一起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
炽热的火焰编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笼罩了整个山谷。
战斗毫无悬念,不到一刻钟,枪声便渐渐停息。
打扫战场时统计,保安团被击毙三百余人,剩下五百多人全都做了俘虏。
而解放军这边,仅有十五人轻伤,无一牺牲。
杨团长看着缴获的武器弹药,开怀大笑:“哈哈,这仗打得,真他娘的痛快!”
他随即下令,二营负责断后和清扫战场,主力部队立刻开赴赵家村运粮。
何雨柱一觉醒来,日头已经老高,快八点了。
何大清早已带着运粮大队先行离开,只给他留下了五个战士。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杨团长竟真给秦家村留了一万斤粮食。
何雨柱对着五个年轻的战士摇头道:“得,我这叫父债子偿,我爹答应的做席面,可他老人家走了,几位同志,今儿就委屈你们给我当回帮厨,咱们得把这婚宴的席面给他支棱起来!”
临近中午,菜肴基本准备妥当。
可吃饭的人一来,何雨柱就傻眼了,足足有600多人。
原来陈青山只请了所有帮他养过牲口的家庭,再加上老秦家各路亲戚,算记着摆了四十多桌,应该够了,一开席才发现根本不够,秦家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
眼见人越来越多,位子都不够坐了,何雨柱没法子,只好假装从车里,其实是从空间里取出大量猪肉罐头,直接切开倒进大锅里和白菜一起炖。
还别说,很多村里人没有吃过罐头,还都挺爱吃,这道菜。
宴席快到尾声时,陈大丫的小徒弟马燕带着两个伙计匆匆忙忙赶来了。
何雨柱见她便问:“咦,小燕子,你今天也给师爷凑份子来了。”
马燕脸一红,说道:“我都不知道师爷今天成亲。我是替湘秀姐来传话的。”
“赶紧跟我说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她说‘事情过去了’,大丫姐可以安心回去了。”马燕小声说道。
“太好了!”何雨柱笑道。
看来老周那边进展顺利,十有八九是真把那个徐局长给策反了。
他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糖果塞给马燕:“喏,拿回去给爷爷奶奶甜甜嘴儿。”
小姑娘高兴地接过糖,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
北平城,百花深处胡同5号院。
胡云斌带着许大茂回来已经五天了。
下午要来的是他约见的第三波客人。
前两拨都因为胡云斌要价太高,把人都吓跑。
这次的客人据说是有些来头的,自称是孔家的人。
两个穿着黑色短打、腰间鼓鼓囊囊的保镖,护卫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绸面长衫的矮胖男人走进客厅。
那胖子微微昂着头,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一眼略显破旧的客厅。他没有客气,开门见山说道:“鄙人孔令臣,听说胡先生手上有把好剑,特来开开眼。若东西真好,价钱嘛,倒不是问题。”
胡云斌一看对方不鸟他,赶紧吩咐许大茂:“大茂,愣着干嘛!快去烧水,给孔先生沏壶好茶!”
孔令臣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不必麻烦了。鄙人公务繁忙,看一眼东西就走。”
胡云斌一见来人不讲规矩,虽然心里不喜,却不敢怠慢,赶紧从里屋柜子最深处抱出一个长条木匣。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揭开一层层包裹着的锦缎和油纸,最终,那把闪烁着暗金色光泽、纹饰精美的青铜剑赫然呈现。
“孔先生您上眼,”胡云斌小心翼翼地将剑捧出,“这把剑可是真正的战国古物,您看这品相……虽然历经两千多年,但锋刃犹在,吹毛断发!” 说着,他真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刃口轻轻一吹,发丝瞬间断为两截。
孔令臣接过剑,仔细端详了片刻,微微点头:“开个价吧。”
胡云斌深吸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
“十万?”孔令臣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胡云斌赶紧补充道:“孔先生,不瞒您说,昨天有个美国洋行的经理,出到八万现大洋,我都没舍得出手。”
孔令臣把剑往桌上一放,语气不容置疑:“三万,最多这个数。”
胡云斌脸上期待的笑容瞬间僵住,错愕道:“孔……孔先生,您这不是开玩笑吧?”
孔令臣扶了扶眼镜,义正词严地说:“胡先生,我和那些只知道附庸风雅的商人不一样。我买这把剑,是为了献给即将来访米国特使!这关系到我们能否争取到至关重要的援助,是为了党国大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啊!胡先生,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胡云斌被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给气笑了,摇头道:“孔先生,您那些大道理我不懂。我就认一个理儿,这东西值这个价。没有九万现大洋,就是皇上他二大爷来了,我也不卖!”
“哼!不识抬举!我们走!”孔令臣脸色一沉,拂袖而去,两个保镖也冷冷地瞪了胡云斌一眼,紧跟其后。
胡云斌盯着他们消失在院门口,这才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傻逼!假洋鬼子!什么东西!”
许大茂正好端着刚沏好的茶进来,听见骂声,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您骂谁呢?”
“还能有谁?就刚才那姓孔的!装的人五人六,满嘴家国天下,出起钱来比谁都抠搜!明明是想拿着宝贝去巴结米国人,还把自己说得跟救国救民似的,真他妈是个伪君子!王八蛋!”
许大茂把茶盘放下,脸上带着忧虑:“师父,我看这人来头不小,口气也大。咱们有这么个值钱玩意儿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开了。值十万大洋的东西,得有多少人眼红啊?万一晚上来个贼,或者来伙抢人,咱们俩可对付不了。”
胡云斌听了,脸色也凝重起来,许大茂这话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嗯,你说得在理!这事儿是我想简单了,这地方不能再待了,我这就去把东西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三小时后,新街口百花深处5号,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咚咚咚”地撞击着院门。
正坐在屋里喝茶的胡云斌浑身一激灵,茶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