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琰纸坊”在风口浪尖上摇曳生姿,赵云和蔡琰如同走钢丝的人,小心翼翼地平衡着各方关系。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真正的危机往往来自最意想不到的方向。
这天上午,纸坊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来人是个面生的中年文士,穿着半新不旧的儒衫,气质阴郁,自称姓贾,是受一位“故人”所托,前来送信。
赵云见此人眼神闪烁,不像善类,心中警惕,但还是将他引到后院僻静处。
“赵掌柜,蔡姑娘,”贾先生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托我送信之人,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二位手中。他说,此信关乎二位的身家性命,务必亲启。”
赵云和蔡琰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凛。赵云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信上的内容极其简短,却如同惊雷炸响:
“凤鸣知尔底细,常山童渊之徒,身负异术。若不想身份暴露,引来杀身之祸,三日后子时,独携造纸秘术,至城西乱葬岗交换信物。勿报官,勿带旁人,否则后果自负!”
信的落款,画着一个极其简练、却透着诡异气息的凤凰图腾!
凤鸣!那个神秘莫测、连胡诌都谈之色变的组织!他们竟然知道了赵云和蔡琰的师承来历!而且直接点明了“童渊之徒”和“异术”!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和勒索!
赵云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后怕!这个组织,如同鬼魅一般,始终笼罩着他们,如今终于图穷匕见!
“师姐……”赵云将信递给蔡琰,声音低沉。
蔡琰看完信,脸色也变得苍白,但她比赵云更快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对那贾先生道:“有劳先生送信。不知托您送信的‘故人’,是何模样?现在何处?”
贾先生摇摇头,面无表情:“那人蒙着面,声音嘶哑,看不清模样。信已送到,在下告辞。”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飞快,仿佛生怕被牵连。
后院只剩下赵云和蔡琰两人,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师父?”赵云又惊又怒,“还有‘异术’……难道指的是造纸术?还是……”
他想到了童渊传授给他的那些强身健体、远超常人的武学基础,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知识。难道这些,在“凤鸣”眼里,都是“异术”?
蔡琰眉头紧锁,沉思道:“看来,这个‘凤鸣’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他们不仅势力庞大,而且消息极其灵通。我们从常山出来,一路行踪,恐怕早已在他们的监视之下。真定县的胡诌、钱师爷,甚至洛阳的张让,背后可能都有他们的影子。”
“那……那我们怎么办?”赵云握紧了拳头,“去乱葬岗?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当然不能去!”蔡琰断然道,“这明显是个陷阱。他们想要的是秘术,就算我们交了,他们也绝不会放过我们,只会灭口!”
“可不理他们……他们真把我们的身份捅出去怎么办?”赵云担忧地说,“师父他老人家隐居多年,若是被朝廷或者仇家知道……”
这正是最致命的地方!“凤鸣”抓住了他们的软肋!童渊的身份是隐秘的,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蔡琰在院子里踱了几步,忽然停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赵云问。
“首先,要弄清楚‘凤鸣’的真正目的。”蔡琰分析道,“他们若只是想得到造纸术,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直接绑架胁迫不是更简单?他们点名要‘秘术’,还提到‘异术’,恐怕造纸术只是幌子,他们真正感兴趣的,是师父传授给我们的、更深层次的东西!”
赵云心中一震,觉得蔡琰分析得有理。
“其次,”蔡琰继续道,“我们要借势!如今我们在洛阳已非无名小卒,与荀先生、袁府甚至皇帝都有了联系。‘凤鸣’再神秘,也是见不得光的组织。我们可以暗中将此事,透露给值得信任的人,比如荀先生,借助官方的力量来反制他们!”
“对啊!”赵云眼睛一亮,“我们可以找荀先生帮忙!”
“不过,必须万分小心。”蔡琰叮嘱道,“‘凤鸣’无孔不入,我们无法确定身边谁可信,谁不可信。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晓,连纸坊的伙计都不能告诉。送信给荀先生,也要用最隐秘的方式。”
两人商议已定,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由蔡琰负责,用只有她和荀攸能看懂的密语写一封信,陈述“凤鸣”威胁之事,请求指点迷津,并通过绝对可靠的渠道(荀府那个老管家)送出去。另一方面,赵云则加强纸坊和住处(他们已在纸坊巷买了相邻的小院居住)的戒备,日夜巡逻,以防不测。
同时,他们对外一切如常,照常营业,接待客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暗地里,两人都绷紧了神经,等待着“凤鸣”的下一步动作,也等待着荀攸那边的回音。
三天期限,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洛阳城的繁华喧嚣之下,一场关乎生死的暗战,悄然拉开了序幕。“云琰纸坊”这艘刚刚启航的船,即将迎来最猛烈的风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