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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知楼告天下书:为苍生泣血,为正道执言》

吾辈万知楼,百年缄默,今日破誓!

非为谋逆,非为虚名。

只因所见所闻,已非人间惨剧,乃是地狱倒悬!

若再沉默,我等不配为人,这人间,亦不配再称人间!

今撕开皇城伪饰,以血为墨,告谕天下:

那龙椅之上,非人君,实乃魔头!

那丹房之内,非祥瑞,实为血池!

悬镜司忠烈之士张骏百户,以命换得血证,字字剜心:

“孩童如猪羊般被驱赶,剜心取骨……京郊夜半,冤魂悲泣不绝于耳……数月之间,数千生灵化为枯骨!吾等手上沾 血,却见不得此等绝灭人伦之恶!每夜闭眼,皆是孩童惊恐之瞳,此心……已碎!”

此非政见之争,此为人鬼之辨!

此非王朝兴替,此为文明存亡!

试问天下父母: 若你儿女人人可成“药引”,家宅户户皆为猎场,尔等……降否?忍否?跪否?!

天下武者,听真! 接天峰上,群雄已盟。天人青冥子执旗,林青阳大侠为锋。此非江湖私斗,乃是为天下苍生,向魔窟发起的第一声复仇怒吼!

天下百姓,听真! 江南苏氏已散尽家财,以供义师。前线粮草,后方抚恤,皆有依托。尔等每一捧米,每一尺布,皆为斩向魔头的亿万刀锋之一!

今,万知楼立誓:

自此,楼内所有渠道,皆为正义之喉舌!

所有密探,皆为光明之前哨!

凡义师所至,情报无所不至;凡魔踪所现,曝光无所不及!

檄文所至,即为义土!

——凡我同胞,有血性者,共起!

就地抗暴,是为义民!

投军从戎,是为义士!

传檄天下,是为义举!

勿再期待天谴,我等……即是天谴!

勿再哭诉无门,刀兵……即为生门!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诛灭国贼,还我河山!

万知楼 泣血顿首

(附:张百户血书全文及部分遇难孩童名册,由万知楼冒险自悬镜司档案库中取得,以证非虚。)

万知楼的《告天下书》,便如同一道撕裂沉沉夜幕的惊天霹雳,以其前所未有的悲愤与决绝,将“皇帝以子民为药引”这桩骇人听闻的滔天罪孽,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告示通过万知楼无远弗届的渠道——飞鸽、快马、信鹰,乃至伪装成行商、乞丐的密探——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席卷向大晋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消息最先在交通便利、信息灵通的漕运重镇炸响。

江南道,临清府。

这座因漕运而繁盛数百年的城市,每日都有数以千计的漕船在此停泊、转运。码头上永远是人声鼎沸,力夫、水手、商贾、小贩汇聚成一股喧嚣的洪流。这一日,恰是漕粮北上的关键节点,码头上粮仓林立,满载税粮的漕船几乎堵塞了河道。

在最为繁华的漕运司衙门口,一名往日里只说些才子佳人、侠客传奇的老说书人,今日却颤巍巍地登上了他平日说书的高台。他手中没有醒木,没有折扇,只有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被反复传阅以致边缘卷起的纸张。

人群好奇地围拢过来。

老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开口时,声音不再是往日的圆滑响亮,而是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沙哑:“诸位乡亲父老!老朽今日……不说书,不讲故事。今日,只念一篇……一篇血写成的文字!”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毕生的勇气,开始诵读。起初,是万知楼告示那石破天惊的开头:“吾辈万知楼,百年缄默,今日破誓!非为谋逆,非为虚名……”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不明所以。

但随着诵读的深入,当张骏血信中那些地狱般的细节——“剜取尚在跳动之心”、“凿开眉心取走莹光骨殖”、“京郊夜半,冤魂悲泣”、“遇害者恐已逾数千之众”——一句句,一字字,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刺入每个人的耳膜,直抵心扉。

码头上的喧嚣,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瞬间死寂。

那是怎样的一种寂静啊!仿佛连运河的水流声都消失了。成千上万的人聚集于此,却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因为惊骇、愤怒而疯狂擂动胸膛的声音。

一个担着菜的农妇,手中的扁担“哐当”落地,她脸色煞白,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了自己身边懵懂无知、正睁着大眼睛看着母亲的幼子。

一个满脸风霜的老船工,张大了嘴,浑浊的老眼里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涌上了滔天的悲愤,他想起自己那去年在京师走失、至今杳无音信的孙儿……

死寂在积蓄,愤怒在发酵。

“噗通”一声,那老说书人念到“吾心……已碎!”时,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台上,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这哭声,如同点燃了引信。

“啊——!我的儿啊!!” 人群中,一个儿子在京师做工,已经小半年没有家信传来的母亲首先崩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这声惨嚎,彻底引爆了积压的火山!

“畜生!禽兽不如!!”

“那皇帝老儿不是人!是魔头!”

“国师该千刀万剐!”

怒吼声、哭嚎声、咒骂声汇聚成一股恐怖的声浪,瞬间席卷了整个码头,并向着临清府全城蔓延。人群的眼睛红了,理智的堤坝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彻底崩塌。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砸了这漕运司!这些粮食都是喂魔头的血食!”

“对!砸了它!”

“不能让他们再把粮食运去京师!”

狂怒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漕运司衙门可怜的守卫,冲进了堆满账册、文书的公廨,冲向了那些满载皇粮的漕船。

就在局势即将彻底失控,可能演变成纯粹的打砸抢烧时——

“吼——!”

一声宛若龙吟虎啸般的巨吼,如同平地惊雷,骤然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声音中蕴含的雄浑内力,震得所有人耳中嗡嗡作响,动作不由得一滞。

只见运河之上,一艘最为高大的楼船船首,不知何时立着一个身影。那人身材魁梧如山,穿着一身暗蓝色的劲装,外罩一件绣着狰狞巨鲸跃出水面图案的大氅,面容粗犷,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不怒自威。他便是江南道耳熟能详的北疆英雄,掌控运河命脉的跃鲸帮帮主,亦是成名多年的大宗师——岳千擎!

他接到信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接天峰会盟,而是在这江南道首府等待时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岳千擎目光如电,扫过下方激愤的人群,声震四野:“诸位乡亲!尔等之怒,岳某感同身受!万知楼所言若有半字虚妄,我岳千擎第一个提头去谢罪!但此刻,光砸、光抢,除了泄愤,于事何补?”

他猛地抬手,指向身后那密密麻麻、望不到边的漕船舰队,声音愈发激昂:“这些,是江南百姓的血汗,是天下人的膏脂!如今,却要变成滋养那吸食孩童心血的魔头的资粮!你们说,该当如何?!”

“毁了它!”

“烧了它!”

人群怒吼回应。

“不!”岳千擎断喝,声浪再次压下嘈杂,“毁了烧了,暴殄天物!如今,天下正道已汇聚接天峰,立下抗暴同盟!青冥子前辈为盟主,林青阳大侠为前军统帅!他们,正需要这粮草,去讨伐魔君,去拯救更多的孩子!”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那刀身如一泓秋水,在日光下闪烁着凛冽寒光。刀锋直指苍穹,岳千擎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岳千擎,今日在此对天立誓!跃鲸帮上下三千弟兄,自此反出这无道朝廷!这满船的皇粮,我截了!这临清的漕运,我占了!全部献与义师,以供军资!”

“愿随我者,留下!贪生怕死者,滚蛋!”

“愿随岳帮主!诛灭国师,还我青天!” 他身后的跃鲸帮众,以及船上无数水手、力夫,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民心与江湖势力在此刻完美结合。在岳千擎和他麾下高手的组织下,混乱的民变迅速转化为一场有组织的军事行动。漕运司被彻底接管,所有北上漕船被勒令停运,粮仓被严密看守起来。通往北方的漕运大动脉,被一举切断!

而这,仅仅是开始。

江南道其他州县,乃至中原、关陇各地,抗税、冲击悬镜司据点、地方豪强拥兵自保的事件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告示所至之处,官府的公信力荡然无存,皇帝的权威一落千丈。大晋朝统治了近千年的根基,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当临清府的消息和万知楼告示的抄本,通过八百里加急和隐秘渠道,几乎同时送达帝国北疆的御蛮关和深宫禁苑时,引发的则是另一种层面、却更加致命的震荡。

御蛮关,帅府。

头发花白、面容如刀削斧凿的杨老将军,身披重甲,端坐在虎皮大椅上。他正是张百户从军时的老上司,以刚正不阿、御边有方面闻名。此刻,他手中紧紧攥着的,是一份来自兵部的八百里加急文书,以及一份字字泣血的万知楼告示抄本。

帅帐内,一众将领屏息凝神,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兵部的命令言辞激烈,严令杨老将军即刻点齐本部兵马,南下与各地官军汇合,镇压在接天峰“聚众作乱”的武林逆匪,并夺回被占漕运。

杨兴国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个虽然有些油滑,但骨子里仍存血性的年轻军官张骏的模样。他不敢相信,那样一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汉子,会用自己的性命去编织一个谎言。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血红的决然。

“砰!”

他竟将那份加盖了兵部大印和皇帝玉玺的加急文书,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众将无不骇然。

恰在此时,朝廷派来的钦差太监在一队悬镜司武者的护卫下,趾高气扬地闯入帅府,尖着嗓子道:“杨老将军,军情紧急,陛下还在等着您的捷报呢!还不快快接旨出兵?”

杨兴国甚至没有起身。他缓缓站起,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沉雄的山岳。他目光如炬,盯着那钦差,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位钦差,回去告诉陛下,也告诉满朝诸公。”

他顿了顿,抬脚,将那代表着皇权的文书,踩在脚下。

“我杨兴国,和这御蛮关数万将士的刀,” 他猛地拔出身侧佩刀,雪亮的刀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只斩外寇,不杀同胞!”

“朝廷若不清算妖邪,正本清源,”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鸣,“我御蛮关将士,一步不退,也一步不进!尔等,好自为之!”

此言一出,满帐将领先是震惊,随即,大部分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和坚决的神情,纷纷按剑而立,无声地表达了支持。那钦差吓得面如土色,在将士们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连滚爬爬地逃出了帅府。

御蛮关的沉默反抗,如同一声沉重的丧钟,在边军体系中敲响。这意味着,帝国最精锐的国防力量之一,已不再听从中枢的号令。

...

与此同时,京师,皇城。

表面的戒严和肃杀,掩盖不住底下的暗流汹涌与惊涛骇浪。

刑部的值房内,几位长官不约而同地屏退左右,对着手中的万知楼告示,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原来……原来是真的……” 京兆尹喃喃自语,他想起了近半年来,手下捕快报上来的那些离奇失踪案卷,最终都被悬镜司以“机密”为由强行接管,不了了之。

“数月之间,数千之众……这、这简直是自毁长城,人神共愤啊!” 大理寺卿捶打着桌面,痛心疾首。

刑部尚书则长叹一声,瘫坐在太师椅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可这妖孽……竟是龙椅上的那位……”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愤怒,以及一丝兔死狐悲的绝望。从这一刻起,他们对朝廷下达的诸多命令,开始心照不宣地采取拖延、敷衍,乃至阳奉阴违的态度。统治机器的核心部件,出现了致命的锈蚀和卡顿。

而在这风暴眼的中心——皇宫大内,一场兄弟阋墙的激烈争吵,在二皇子朱靖淳的寝宫中爆发。

“朱靖淳!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太子朱靖宇怒气冲冲地闯入,指着弟弟的鼻子厉声喝道,“引外敌入室,勾结江湖匪类,祸乱京师!你眼里还有没有父皇,有没有祖宗家法!你这是不忠不孝!”

朱靖淳屏退所有宫人,面对兄长的指责,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冰冷。他冷冷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太子殿下,声音平静得可怕:

“大哥,你还要自欺欺人到几时?”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你口口声声的父皇……还是我们的父皇吗?你难道没有察觉,他早已多年不临朝,不见外臣,甚至连我们这些儿子,都难得一见?你难道没有闻到,那丹房里飘出来的,不是药香,而是……血腥味吗?!”

朱靖宇被他问得语塞,脸色变幻,却仍强自争辩:“那、那是国师……”

“国师?” 朱靖淳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讥讽,“没有父皇的默许甚至纵容,一个国师,敢做出这等绝灭人伦之事?!大哥,你效忠的,究竟是我们的父亲,还是一个……披着父皇人皮的、痴迷长生的魔头?!”

“你胡说!” 朱靖宇仿佛被戳中了最深的恐惧,猛地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朱靖淳寸步不让,目光锐利如刀,“这朱家的江山,不是亡于外敌,不是亡于叛乱,是亡于我们朱家自己人手里!是父皇,亲手将它变成了修罗场!你还要帮着这修罗场,吞噬掉最后一丝朱家的气运和天下人的希望吗?!”

兄弟俩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一个愤怒而惶恐,一个冰冷而绝望。这场争吵,标志着皇族内部维系的最后一丝表面和平,也已彻底撕裂。其他的皇子和公主们,则各自躲在府中,心怀鬼胎,或恐惧,或观望,或暗中筹谋着自己的出路。

次日清晨,大朝会。

太极殿上,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龙椅上,皇帝的身影依旧隐在珠帘之后,模糊不清。下方,文武百官鸦雀无声,连平日里最敢直谏的御史大夫,也紧紧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死寂之中,七名身穿朴素灰袍、面容枯槁、仿佛随时都会融入殿柱阴影中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龙椅之侧。他们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气息,但他们的出现,却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大宗师!

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守护朱家皇室最后底蕴的恐怖存在,竟然一次性出现了七位!他们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那里,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群臣。

没有言语,没有威胁。

但那股无形的、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武道威压,却清晰地传达了一个信息:任何异议,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原本几个还想硬着头皮,以“京师孩童失踪案”为由,请求陛下彻查以平息物议的重臣,瞬间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这已非朝会,这是武力震慑!

然而,这种以绝对武力强行压制的手段,非但不能统一思想,反而彻底坐实了“皇帝已被国师完全控制”的猜测。最后一批还对皇室抱有一丝幻想的忠贞之士,此刻也彻底心寒。

...

半月后。

就在天下沸反盈天,京师暗流涌动之际,位于帝国南疆,与南璃国接壤的镇南王府,也迎来了决定命运的时刻。

王府书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凝重的气氛。

年过五旬的镇南王朱常烨,身着四爪的亲王常服,面容威仪,但此刻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与挣扎。他手中同样拿着两份文书:一份是朝廷六百里加急送来,严令他紧闭边境,严防南璃异动,并随时准备听调北上“平叛”的谕令;另一份,则是几乎同时由万知楼渠道送来的《告天下书》以及义师已在南璃望北关集结的密报。

世受皇恩,忠君事国,这八个字早已刻入他的骨髓。他本能地抗拒“造反”二字。然而,那告示中所描述的血腥景象,又像梦魇一般缠绕着他。他仿佛能听到无数孩童的冤魂在哭泣。更重要的是,他镇南王一脉的基业就在此地,一旦卷入这场漩涡,无论胜败,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父王!” 一个清朗而带着急切的声音打破沉默。说话的是世子朱不辞,他年轻,面容英挺,眼神中带着一股锐气与侠义。“您还在犹豫什么?万知楼立世数百年,何曾有过如此破釜沉舟之举?那血书细节,若非真实,岂能编造?君王无道,以子民为药引,此乃亘古未有之暴行!我等若再固守所谓的‘愚忠’,岂非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天下民心已失,义师代表的是天道人心啊!”

“住口!” 朱常烨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转身,眼中满是血丝,“你懂什么?!‘造反’二字,岂是轻易说得出口的?这是要将我镇南王府上下数千口人,推向万劫不复之地!朝廷再不堪,如今尚有大军,有悬镜司,有皇室供奉!那义师看似声势浩大,不过是乌合之众,能否成事尚未可知!一旦我们表态支持,便是再无退路!”

“可若我们按兵不动,甚至听从乱命,与义师为敌呢?” 朱不辞毫不退缩地反驳,“那便是与天下人为敌!父王,您看看这告示传出后的天下大势!漕运已断,边军抗命,朝臣离心!这棵大树,内部早已被蛀空,只剩一个空壳了!我们还要为它陪葬吗?”

“你……” 朱常烨指着儿子,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法驳斥那血淋淋的现实。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心腹将领未经通传便直接闯入,脸色凝重地单膝跪地:“王爷!世子!前线急报!义师主力,号称十万,已抵达南璃望北关。旌旗蔽日,刀甲鲜明,先锋斥候已至关下十里!看情形……不日即将叩关!”

“什么?!” 朱常烨和朱不辞同时失声。

消息来得太快了!快到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决断,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了他世代镇守的雄关!

望北关,原南璃边军帅府,此刻已成了抗暴同盟的前敌总指挥部。

巨大的沙盘前,气氛同样凝重。顾云帆、少林枯智神僧、太华长冲道长、苏云袖、北莽左右大汗等联盟核心人物齐聚一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站在沙盘主位,眉头紧锁的林青阳身上。

沙盘上,代表武威城的模型巍然耸立,后方则是蜿蜒通往京师的路线。

“林代盟主,还犹豫什么?” 乌维右大汗声如洪钟,指着沙盘道,“武威虽险,但我北莽勇士和中原豪杰合力,不惜代价,未必不能一鼓而下!只要打通此关,便可长驱直入,直逼京师!时间拖得越久,给那国师准备的时间就越多!”

“阿弥陀佛,” 枯智神僧双手合十,面露悲悯,“强攻雄关,必是尸山血海,生灵涂炭。关内守军,亦是大晋子民,同室操戈,徒增杀孽,实非我等所愿。”

长冲道长抚须沉吟:“若能劝降镇南王,兵不血刃拿下此关,自是上上之策。只是……观其至今未有表态,恐怕……”

苏云袖美眸中满是忧虑,看向林青阳:“林大哥,镇南王态度不明,风险太大。你若亲身犯险,万一……”

林青阳抬起手,止住了众人的争论。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沙盘上那座象征着艰难抉择的关隘,又看向在座的每一位前辈、战友,最后,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诸位前辈,乌维大汗,苏姑娘,” 他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决断力,“时间,我们耗不起。国师丹成在即,每拖延一日,他便多一分把握,天下便多无数枉死的冤魂。强攻武威城,纵能攻克,亦必元气大伤,耗时日久,正中国师下怀。”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武威城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座雄关后的王府。

“而镇南王朱常烨,我研究过他的生平。他并非大奸大恶之徒,相反,他治军严谨,爱惜民生,在边关一代颇有贤名。而且早年与家师有过切磋,家师曾言镇南王胸有沟壑,武道成就亦是不俗。如此人物,面对这等绝灭人伦的暴行,内心绝不可能毫无波澜。他如今的沉默,更多是出于对家族基业的顾虑和对未来的恐惧。”

林青阳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终决定:“所以,我意已决。明日,我亲自入镇南关,面见镇南王父子,陈说利害!”

“不可!”

“太冒险了!”

众人纷纷反对。

林青阳再次抬手,压下了所有声音,他的眼神中,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这非是一时冲动。我有必须去的理由。”

“第一,我代表的是天下正道与苍生公义,身份足够,诚意也足。若派他人,分量不够。”

“第二,我与镇南世子朱不辞是故交好友,在场的诸位也有很多人曾与朱兄共战于北疆。”

“第三,” 他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更重的分量,“这或许是避免一场血战,最快,也是最后的希望。为了关内关外可能免于战火的数万、数十万生灵,为了能早日抵达京师,斩除元凶……这个险,值得一冒。”

他看着众人,缓缓道:“当然,我不会将联盟的命运,完全寄托于敌人的仁慈之上。”

他转向地图,开始下达命令:“顾山长,请你即刻整顿大军,做好强攻准备!若明日午时之前,我未出关,或者关内升起狼烟为号……那么,便请诸位,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攻城!”

“同时,”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斩邪’小队全员,若攻城信号发出,你们不必再等待最佳时机,立刻根据二皇子提供的情报,寻找一切可能的路径,绕过镇南关,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直扑京师!目标只有一个——刺杀国师,摧毁丹房,我也会尽快前往京师与你们汇合。”

这条命令,意味着一旦谈判破裂,斩首行动将提前发动,不计代价,不计牺牲!这将是一场赌博,赌上“斩邪”小队所有人的性命,去博取那唯一的一线胜机!

“青阳……” 沈孤雁眼中含泪,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

枯智神僧长诵佛号:“阿弥陀佛,林大侠悲天悯人,勇毅果决,老衲佩服。”

决议已定,无人再异议。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南疆的群山。

武威城那巨大、布满岁月痕迹和繁华的城门,在沉重的“嘎吱”声中,缓缓开启了一道仅容一骑通过的缝隙。

林青阳今日未着甲胄,只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色文士长衫,腰间未曾佩带他那柄名动江湖的见心神剑,长发仅以一根木簪束起。他的面容平静,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不是走向龙潭虎穴,而是去赴一场寻常的友人会。

晨风吹动他的衣袂,猎猎作响。

他轻轻一夹马腹,座下骏马迈开蹄子,不疾不徐,向着那幽深如同巨兽之口的武威城城门,缓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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