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陈默终于沿着冰冷的楼梯爬上了七楼。安全通道的门虚掩着,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与楼下奢华风格一致,但布局更为开阔的区域。巨大的金色招牌上写着“环球海鲜自助餐厅”,此刻因为时间尚早,餐厅里灯火通明,却空荡得有些诡异。只有远处传来零星推车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声响,以及隐约的、清洗食材的水流声。
(陈默内心,警惕地观察)自助餐厅…早上果然没什么人。工作人员也少,机会!
他像一道紧贴地面的灰色影子,利用【伪装技能】将自己完美融入餐厅入口处厚重地毯的阴影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大厅。巨大的环形餐台上覆盖着洁白的餐布,上面摆放着各种保温设施和空置的餐盘,显然还未到上餐时间。但最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位于餐厅一侧的、透明的开放式备餐区。
几名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工作人员正有条不紊地将一箱箱刚刚送达的食材进行处理。活蹦乱跳的基围虾被倒入清澈的水池,巨大的帝王蟹腿被拆解分装,三文鱼被放在巨大的砧板上,由一位身形壮硕的厨师用堪比门板大小的刀具熟练地切成厚薄均匀的橘红色肉片……而旁边,数个敞开的、冒着森然寒气的不锈钢冰柜里,已经整齐码放好了大量处理完毕、等待取用的海鲜刺身和各类冷盘。
那鲜艳的色彩,那仿佛能透过空气传递过来的、属于海洋的鲜甜气息,对于已经连续几天仅靠野外偶尔找到的零星食物果腹、甚至一度要靠昆虫和植物根茎维持生机的陈默来说,无疑是最极致的诱惑。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一声微弱的鸣叫,口腔里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大量的唾液。
(陈默内心,欲望与理智交战)好…好想吃!那些三文鱼、甜虾、北极贝…只要一点点,就够我吃好几顿了!必须想办法进去!
直接穿行过去风险太高,虽然工作人员不多,但他们的每一次移动,对他而言都如同巨象漫步,随时可能被无意中踩扁或扫飞。他的目光投向了那散发着寒气的冰柜。如果能直接瞬移到冰柜里面……
(陈默内心,下定决心)只能用【区间瞬移】了!赌一把!
他集中精神,锁定了大约十米外那个摆放着三文鱼和甜虾的冰柜内部。空间波动泛起——
第一次瞬移:海鲜地狱
下一秒,陈默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冰冷和食物的香气,反而被一股浓烈的、带着海腥味和臭氧般的气息包裹!周围是滑腻、蠕动、充满生命力的触感!他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巨大的、盛放着半箱清水和无数活蹦乱跳基围虾的泡沫箱里!
“噗通!噗通!” 巨大的虾体在他身边弹跳,带起的水花几乎将他淹没。这些饿了几天、活力十足的虾群,对于突然出现在它们中间的“异物”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几只体型相对较小的虾(对陈默而言仍是庞然大物)立刻用它们尖锐的额角和步足向他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
(陈默内心,亡魂大冒)糟了!是活虾!
一只虾的步足如同尖锐的长矛,猛地刺向陈默的胸口!陈默狼狈地向侧面翻滚,橡胶身体提供了缓冲,但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一阵气血翻涌。另一只虾则试图用它们如同钳子般的颚足夹住他的腿!陈默奋力蹬踏,借助水的浮力和橡胶的弹性险险避开,但衣角却被撕下了一小块。
(陈默内心,在挣扎中倒计时)五秒!撑住!
他像一条陷入了鲨鱼群的可怜小鱼,在拥挤、滑腻的虾群缝隙中拼命躲闪、翻滚。虾群的撞击、撕扯不断传来,虽然无法瞬间致命,但累积的疼痛和巨大的心理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五秒冷却时间到!
陈默几乎是吼叫着在内心发动了能力!空间再次扭曲!
第二次瞬移:水晶吊灯之巅
瞬间,那令人窒息的海腥味和攻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微摇晃的、居高临下的视角。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水晶吊灯其中一盏灯碗的边缘。脚下是璀璨切割的水晶棱镜,折射着餐厅顶部投下的灯光,有些晃眼。低头望去,整个自助餐厅尽收眼底,工作人员如同蚂蚁般渺小。微风从空调出口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陈默内心,后怕地喘息)呼……差点就成了虾饲料!这随机瞬移太坑了!
他不敢在吊灯上久留,这里目标太明显。稍作喘息,他再次发动瞬移。
第三次瞬移:清洁间的尴尬
空间转换。他出现在一个充斥着消毒水和清洁剂气味的狭窄空间。脚下是湿滑、冰凉的瓷砖地面。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如同悬崖般的白色陶瓷壁——他瞬移到了餐厅的某个卫生间里,正好在一个隔间的马桶后方。他赶紧再次瞬移。
第四次瞬移:移动的餐车牢笼
这一次,他落在了一片柔软的、带着食物余温的白色布料上。周围是金属的框架和堆叠的、尚未清洗的巨大餐盘,残留的酱汁和食物残渣散发出复杂的气味。他是在一辆停放在角落、等待清理的餐车上。还没等他观察清楚环境,餐车突然被推动,巨大的惯性让他差点从边缘摔下去!他死死抓住餐布的纤维,如同乘坐着一艘在风浪中颠簸的小船,被推向未知的后厨深处。在即将被送入洗碗间的最后一刻,他再次发动瞬移。
第五次瞬移:灼热厨房的惊魂
高温!灼热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他出现在一个巨大的、正在工作的灶台边缘!下方是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舔舐着巨大的锅底,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橡胶的身体烤化!旁边一个厨师正拿起一个巨大的调料罐,眼看就要朝他所在的位置撒下!陈默魂飞魄散,几乎是本能地再次瞬移!
第六次瞬移:口腔内的五秒惊魂
空间再次稳定下来时,陈默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度温暖、湿润、且充满弹性的触感。周围是一片柔和的粉色“肉壁”,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香气和一种……属于人类的、独特的唾液气息。他被一种柔软而有力、带着细微颗粒感的“肉色地毯”轻轻地挤压、推动着。
(陈默内心,瞬间宕机)这…这是…?!
他抬头,看到了上方如同白色钟乳石般森然排列的巨齿,缝隙间透下微弱的光线。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瞬移到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口腔里!看这环境,很可能就是餐厅里某位早起值班、正在偷偷咀嚼口香糖或者回味早餐味道的女前台!
(陈默内心,极致的荒谬与恐惧)又来?!这次是人嘴?!
那灵巧而巨大的舌头(对他而言就是粉色地毯)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带着点橡胶质感(路飞服装)和户外尘土气息的“异物”产生了好奇。它没有像“海妖”那样充满攻击性,而是带着一种无意识的、探索般的轻柔动作。舌尖先是好奇地戳了戳他,然后将他卷到舌面中央,用舌苔上的细微颗粒轻轻摩擦、碾压,仿佛在品尝一颗味道有些奇怪的花生米。接着,又将他推到上颚,用舌面与上颚的力量轻轻挤压,感受着他的弹性。最后,似乎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又用舌尖将他扫到一侧的牙齿缝隙附近,模拟着剔牙的动作,试图将他这个“卡在牙缝的食物残渣”清理出去。
(陈默内心,在湿滑温暖的黑暗中忍受着屈辱的“品尝”)该死的瞬移!快点到时间!快点!
这五秒钟,对他而言是精神上的极致折磨。被当成食物在口腔里“把玩”,感受着那巨大的舌头无处不在的触碰和唾液的包裹,听着近在咫尺的、放大了无数倍的吞咽声和呼吸声,这种经历比面对“海妖”时更加诡异和令人不适。他死死攥着黑棒,强忍着没有做出过激反应,生怕刺激到对方直接把他咬碎或咽下去。
终于,五秒冷却结束!
陈默几乎是逃命般地发动了瞬移!在离开的前一瞬,他似乎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疑惑的“嗯?”声,大概是那位女前台觉得刚才嘴里那瞬间的异物感有点奇怪,但随即就被她忽略了,只当是早餐残留的错觉。
第七次瞬移:海鲜天堂
空间波动平息。一股沁人心脾的、带着冰晶寒意的空气瞬间驱散了口腔内的湿热。眼前是一片由晶莹碎冰构成的“雪原”,而在“雪原”之上,矗立着一座座由美食构成的“山峦”!
厚切的三文鱼腩如同巨大的、带着白色脂肪纹理的橘红色玛瑙块,散发着诱人的油润光泽;去壳的甜虾晶莹剔透,整齐地排列着,如同一条条微缩的玉雕;洁白的北极贝如同展开的扇形贝壳,边缘带着一丝淡淡的紫色;还有切成片的金枪鱼赤身、肥美的醋青鱼、橙红色的鱼子酱如同散落的宝石……琳琅满目,色彩鲜艳,对他而言,每一块都是足以吃上好几天的巨大食物!
(陈默内心,狂喜与激动)成功了!终于到了!海鲜冰柜!
他此刻正站在一堆碎冰上,位于冰柜的角落。巨大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但饥饿很快压倒了一切。他迫不及待地扑向最近的一块三文鱼腩,那对他来说简直像是一张柔软厚实的肉垫床。他张开嘴,用力咬了下去!
丰腴的脂肪香气瞬间在口中爆开,冰凉滑嫩的口感无比美妙!他顾不上形象,像一只饿极了的小兽,拼命地撕扯、咀嚼着这难得的美味。鱼肉纤维在他齿间断开,带来极大的满足感。他吃得太急,甚至被噎了一下,赶紧抓起旁边一颗如同小西瓜般大小的鲑鱼子塞进嘴里,感受着那颗粒在口中爆裂带来的咸鲜汁液。
接着,他又转向旁边的甜虾。虾肉紧实弹牙,带着天然的甘甜。他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埋进了虾肉里,大口吞咽。北极贝脆爽,醋青鱼酸爽开胃……他像一个闯入巨人国宝库的饥民,疯狂地享用着这顿意外得来的盛宴。
冰柜内部温度很低,他橡胶的身体虽然比普通人耐寒,但也开始感到有些僵硬。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吃饱才是第一要务。他利用【数值之眼】观察着冰柜外的动静,确保安全。偶尔有工作人员过来取食材,巨大的手掌伸进冰柜,带起一阵寒风和震动,陈默就立刻停止动作,紧贴在巨大的食物块后面,利用【伪装技能】隐藏起来。
他吃了很久,直到感觉自己的橡胶肚子都微微鼓胀起来,前所未有的饱腹感让他几乎想要呻吟。他小心地将一些小块的三文鱼和几颗鲑鱼子用冰柜里找到的、对他来说如同巨大透明薄膜般的保鲜膜边角料包裹起来,打了个结,准备作为存粮。
(陈默内心,满足与计划)吃饱了…总算恢复了点力气。存点粮食,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继续向上!八楼…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女保镖在等着…
他靠在冰冷的三文鱼块上,感受着体力一点点恢复,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冰柜外的世界。这次冒险虽然过程惊险曲折,甚至遭遇了难以启齿的“品尝”,但结果总算不坏。补充了能量,熟悉了瞬移的随机性,为他接下来的救赎之路,增添了一分微弱的希望。而在顶层,因为他的凭空消失而隐隐感到不安的李雪雪,并不知道她想要对付的“小虫子”,刚刚在她的地盘上,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自助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