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阳光正好,暂时抛开学业和烦恼的沉重枷锁,唐孝天、李天亮、张国龙三人骑着自行车,穿梭在禾城的老街巷弄里。车轮碾过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少年们的发梢,这一刻,他们仿佛只是最普通的高中生,享受着难得的闲暇。
“亮仔!骑慢点!看路!”唐孝天看着前面撒把炫技的李天亮,无奈地喊道。
“怕啥!哥的技术杠杠的!”李天亮回头得意地笑,阳光洒在他灿烂的脸上。
张国龙跟在最后,扶了扶眼镜,一丝不苟地保持着安全距离和姿势,嘴里还念叨着:“根据交通数据,自行车事故中,撒把导致的伤亡率高达...”
“闭嘴吧龙哥!享受生活!”李天亮大笑着打断他,加快了速度。
唐孝天笑着摇头,跟上李天亮。然而,就在他们骑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异变陡生!
一辆原本正常行驶的黑色轿车,突然像是失控了一般,毫无征兆地猛地加速,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朝着正在路口中央的李天亮狠狠撞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人无法思考!
“天亮!!!”唐孝天瞳孔骤缩,嘶声大喊,几乎是本能地,他猛蹬脚踏板,不顾一切地朝着李天亮的方向冲去,想要将他推开!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撕裂了午后的宁静!
就在轿车即将撞上李天亮的瞬间,一道身影比唐孝天更快!是李天亮!他仿佛背后长眼,在千钧一发之际,不是自己躲闪,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旁边冲过来想救他的唐孝天狠狠推向一旁!
“孝天!躲开!”
砰——!!!
巨大的撞击声沉闷而恐怖!
唐孝天被推得踉跄摔倒在地,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猛地抬头,看到的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李天亮像是断线的风筝,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几米远的人行道上,一动不动。那辆黑色轿车没有丝毫减速,甚至没有停顿,发出一声咆哮,疯狂加速,瞬间逃离了现场,只留下空荡荡的路口和刺鼻的橡胶烧灼味。
时间仿佛凝固了。
“天...亮...”唐孝天的大脑一片空白,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李天亮身边。
张国龙也冲了过来,脸色煞白如纸,手指颤抖地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调:“喂!120吗?这里...这里发生车祸!地址是...快!快来人啊!”
李天亮躺在那里,双目紧闭,额角有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天亮!天亮!你醒醒!你别吓我!”唐孝天声音颤抖,想碰他又不敢乱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刚才那一刻,李天亮推开他时那决绝的眼神和嘶吼,像刀子一样刻在他心里。
周围渐渐有路人围拢过来,发出惊呼和议论。
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呼啸而至。混乱中,李天亮被迅速抬上救护车,唐孝天和张国龙坚持要跟着上去。
在医院急救室外漫长的等待中,惊魂稍定的唐孝天和张国龙才开始回忆起事故的细节。
“那辆车...是故意的!”唐孝天声音沙哑,拳头紧握,“它突然加速,目标很明确!”
张国龙推了推歪斜的眼镜,强迫自己冷静分析,但声音依旧发颤:“车型是黑色老款雅阁,车牌...车牌被故意遮挡了!我看清了,用的是迷彩布套!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目标是天亮?还是...”唐孝天不敢想下去,如果李天亮没有推开他,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自己!是因为天亮最近破坏了张云东的计划,对方报复?还是...对方真正的目标一直是自己,天亮只是被连累?
“龙哥,”唐孝天猛地抓住张国龙的胳膊,“你之前说,有人在网上用数据引诱你...会不会是调虎离山?故意吸引你的注意力,然后他们对天亮下手?”
张国龙脸色更加难看:“有可能...或者,他们想同时对付我们几个!这次是天亮,下次可能就是你或者我!”
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对手的残忍和肆无忌惮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制造如此恶劣的“意外”!
消息很快传开。
占东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看到急救室亮着的灯和唐孝天两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脸色铁青,眼中压抑着风暴。他走到角落,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声音冰冷得吓人:“林警官,他们动我的人了。在街上,用车。我要所有路口的监控,现在就要!”
电话那头的林剑南显然也震惊了,立刻下令全力追查那辆黑色雅阁。
茜茜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消息,发来了一条极其简短的问候:“安好?需帮助?” 唐孝天此刻无心回复。
隆威大厦内,张云东接到电话后也愣住了。
“不是我们的人!”他对彪子低吼,“是谁干的?!‘彼岸花’那群疯子吗?!他们疯了?!这样会把警察全部引过来的!”
他感到事情正在彻底脱离掌控,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而在一处隐秘的住所,李青杰看着手下报来的消息,眉头微蹙。
“低效且鲁莽。”他冷冷评价,“但...或许能加速‘催化剂’的生效。”他关注的,似乎并非是事件本身,而是其可能带来的某种连锁反应。
经过数小时的抢救,李天亮被推出了手术室,转入了IcU。医生的话沉重而模糊: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颅内有淤血,深度昏迷,能否醒来、何时醒来、醒来后情况如何,都是未知数。
唐孝天隔着玻璃,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好友,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深夜,医院走廊寂静无声。唐孝天固执地守在IcU外。恍惚中,他似乎听到里面传来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呓语,像是昏迷中的李天亮在挣扎:
“...盒子...假的...信...别信...”
声音模糊不清,很快又归于沉寂。
唐孝天猛地站起,扑到玻璃窗前,里面只有仪器规律的声音和李天亮苍白的睡脸。
是幻觉吗?还是天亮在昏迷前,真的意识到了什么?他想传递什么信息?
“盒子假的”?是指他们之前找到的磁带?“信别信”?是不要相信谁?
一连串的疑问和巨大的悲痛、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唐孝天吞噬。敌人的凶残、朋友的重伤、错综复杂的谜团...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他缓缓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将脸埋进膝盖。但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头,眼中不再是迷茫和泪水,而是被怒火和决心点燃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