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灵缓步走来,面色平静:“出去看看。”
破旧的庙门吱嘎——
门外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见玄夜气势冷峻,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随即更大的声浪爆发出来。
坤灵刚步入门下。
“就是她,那个妖女!”一个尖利的声音哭喊着指向坤灵,是昨日曾受她恩惠的一个妇人,此刻却面目狰狞,“我昨晚亲眼看见,看见她抓住王老五吃了他的魂魄,没一会儿王老五直接就化成灰了,她肯定就是这瘟疫的源头!”
“对,我也看见了,她根本不是来救我们的,她是来吸我们魂的!”
“官府老爷,他、他们都是一伙的,快抓住他们,烧死他们!”
“偿命!为我爹偿命!”
群情激愤,人们挥舞着手中的农具和棍棒,恨不得立刻冲上来。
官差头领上前一步,脸色铁青,手中钢刀颤颤巍巍地指向坤灵:“妖女!你还有何话可说?昨夜多名百姓目睹你行凶,还不束手就擒!”
坤灵蒙着白纱的脸看不清表情,唯有那双幻化的黑眸,沉静地扫过激愤的人群,声音清冷如旧:“我昨夜从未离开此庙。”
“胡说!我们明明都看见了。”
“就是你!穿着这身衣服,蒙着脸!”
“还敢狡辩!”
质疑和怒骂声更甚,有几个眼看就要冲上阶梯。
玄夜周身煞气瞬间暴涨,一步挡在坤灵身前,眼神冰冷如刀,扫视众人:“谁再上前一步,死!”
修罗王的威压哪怕零星一点也非凡人能够承受,前排几人顿时脸色煞白,腿脚发软,险些栽倒在地。场面一时被震慑住。
但就在这时,另一个穿着官服像是师爷模样的人挤上前来,指着坤灵,厉声道:“妖女!你昨日假借施粥之名,暗中传播疫病,害得今日又死了几十人,若非李寡妇昨夜撞破你行凶,我等还被你蒙在鼓里,你究竟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三人顿时明白这是有人暗中布局,模仿坤灵的形貌作案,并嫁祸于她。
目的就是要煽动民心。
可这样对三人来说不痛不痒,甚至是完全多此一举。
能解释通的就是眼下的情况是幕后作俑者想看到的,但……又是为何呢?
“证据何在?”坤灵冷静地问。
“证据?那么多双眼睛就是证据那些新增的尸体就是证据!”师爷喊道,“休要再巧言令色,来人,给我拿下!”
官差们互相看了一眼,虽然畏惧玄夜的气势,但碍于上级的命令,还是硬着头皮持刀逼近。
仞魂气得跳脚:“尽是狗屁!”
玄夜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杀意弥漫,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将污水泼在她身上。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坤灵却轻轻拉住了玄夜碧蓝的袖角。
“真相如何,一观便知。”
她上前一步,无视那些逼近的威胁,眼眸中流光微转,素手轻抬,于虚空中轻轻一拂。
一面水波般荡漾、边缘流淌着朦胧光晕的虚影圆镜,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镜面起初模糊,随即迅速变得清晰,赫然映照出昨夜凤城的景象,正是李寡妇所说的那处草垛。
“仙、仙法?”人群一阵骚动,官差都顿住了脚步。
只见镜中,月光晦暗。
草垛后,一对男女正依偎在一起,正是那指认坤灵的李寡妇和已经化为飞灰的王老五。
两人皆是面黄肌瘦,一副被“疫病”折磨已久的模样,然此刻却情绪激动,看唇形是正互相说着些“同生共死”、“绝不独活”的山盟海誓。
显然,坤灵昨日那碗药粥暂时缓解了他们的痛苦,却也让他们恢复了些许气力来此私会。
然而下一刻,异变突生。